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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終于要來臨了，快高考的那幾天我準備送她回去考試。剛好趁著這段時間，把家里的糧食收一下，要是父親在的話，估計早就已經開始了。

出去半年多來，第一次回到家里。院門上寫著欠債還錢的大字，聽鄰居講后來只是來了幾次問的，就再也沒見過催收了。我手握緊拳頭，要不是他們我爸也不會因病去世。現在的我也只能無能狂怒了，事實已經發生，什么也改變不了。

打開房門，家里很多地方都落滿了灰塵，甚至邊邊角角都已經開始結蜘蛛網了。花了半天時間，我又重新清洗了一遍。準備下地把莊稼收了。

一路上，也沒人跟我打招呼，看到我回來都很驚訝。到了地里，莊稼都長的老高，沒有去草草也瘋狂長了起來。整個田野里，一片繁忙的景象。忙活了一上午，全身濕透，好不容易把草清理干凈。

我叫來了收割機，這一家是父親生前最喜歡合作的人，兩個人認識了很久，這一次也不列外。

“老三哩？”

“擱縣里上學嘞。”

他點頭。

“那邊過的還好唄？”

我低頭不語，思考片刻。

“還行吧。”

他拍拍手，吸完一顆煙，一骨溜爬上機子，啟動起來。沒多大功夫，就已經全部收完了，看著地上了幾大袋糧食，心滿意足的笑了。

我問收糧食的大爺借了車，把幾大袋糧食放到車上，他算好價錢。完事我又開始去縣里買下次要種的糧食了，父親還在世的時候，我跟著父親去過幾次農用品店，還依稀記得會買哪些東西。有模有樣的學著買了一些，回到家里開始自己搗鼓，不會的就在網上找教程，竟然還讓我搗鼓出點樣子出來。

“哥。”

我抬頭看到欣馨整準備回來。我一拍腦袋，說“哎呀，忙忘記了，飯都沒做。”我連忙丟下東西去做飯去，欣馨在廚房探著個腦袋，問“哥，需要幫忙不？”

我揮一揮手，說“去復習去，你都跟上進度了嗎？”

“跟上了，老師給我惡補了一下。”

“那也要去復習，馬上就是高考了，千萬不能大意。”

她的腦袋消失在了門口，我用了半個小時做了兩個人的飯菜。

吃完飯后，我繼續弄明天要用的種子和肥料。文妤發來消息。

“我媽剛剛在問我們兩個的情況，說你那邊現在還要不要結婚。”

我想了想，回了條“你沒和你媽說我家里的情況嗎？”

“說了，她都知道，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回事，非要把我嫁出去。”

有些無語，心里的擔子又重了，終于還是要面臨這些問題。

“現在我還欠這么多錢，家里就我一個收入來源，怎么給彩禮啊，難不成又要去借嗎？”

我看到文妤好久沒回復，不知道是不是在和家里人聊天，還是在忙。看著點點繁星，生活真的好累，壓的人喘不過氣來，心里上的疲憊，還沒有身體疲憊來的更猛烈。

早上一大早做完飯，我就下地干活去了，家里就我一個壯丁，容不得我去想別的，只能自己學會，扛起來，把這個家撐住，一刻也不敢歇下來。今天又忙活了一天，終于把種子撒進地里，蓋上土，施上肥，等我澆完水，已經又天天黑了，現在我終于明白為什么父親在我們小時候總是早出晚歸了，就這一點點的地都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去弄。

忙活了幾天后，終于吧所有的地都種上了種子，等到收的時候再回來就行了。看著地里佇立著三個墳頭，有時候都不敢看他們，我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的淚水，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心里的苦楚只能往嘴里，往胃里下咽。

三天的高考終于結束了，欣馨如釋重負，也擺脫了痛苦的高三。我們兩個簡單收拾了一下家里，又要走了，這一次離家再回來又是半年以后了。

回到住處，欣馨問我“哥，我考試也考完了，可以去找工作了吧？”

“嗯，去找一些暑假工吧。”

她很開心，我都不知道她開心的點在哪里。

文妤回家幾天后，也回來了。臉色也比回去的時候更差。

“沒事吧你？”

她只是搖搖頭，嘆口氣。

“我媽說，要是你家里實在是拿不出錢，還是讓我們算了吧。”

我心情有些沉重，其實也能想到的，不過聽到這些話還是很難受。

“那......你怎么說的。”

“我還能怎么說，哎，我說什么她都聽不進去，現在變的很偏執。”

我不理解，她也不理解。為什么現在結婚，變成了名利場，需要用錢來衡量，就不能擁有純粹的婚姻嗎？一想到這些，我就頭痛，也改變不了什么。是啊，改變不了了什么，我什么也改變不了，哎！

接下來幾天，欣馨找了一個客服的工作，剛好也是畢業季，找工作也容易些。現在三個人每天都在工作，欣馨給她的任務就是能夠掙到屬于自己的第一筆工資，能夠湊夠學費，我現在開始更加瘋狂工作，除了要還錢，還要湊夠彩禮錢。文妤走出了家里的那段失落期，看到我們這么拼，她也被我們感染了。

生活終歸還是要繼續的，即使萬般不堪，可我依然還在這里，不努力工作，稍一不注意就會被打入十八層地獄，很難再翻身。

離著高考結束有一段時間了，高考成績也已經出來了，欣馨和文妤很激動的在查成績，我反而是看的很淡了，不管她能不能考上，接下來的路都需要她自己去走了，努力過就好，至少我是這么認為的。

“啊~~~”

我被嚇了一跳，問“怎么啦？一驚一乍的。”

文妤滿臉壞笑，故作玄虛的說“你猜，你家大妹子考上沒？”

我故意說反話，“看你們這表情，肯定沒有。”

“哥，你猜錯了，我考上了，分數線達到本一。”

這回換做我有些不相信了，我趴到電腦上，心里面一萬個臥槽奔騰而過，說“臥槽，你這半個學期沒回學校都能考上，為何復讀之前沒考上。”

她在哪里傻笑，我瞪了她一眼，這孩子，為了能跟著我出去，故意考差，真的氣死我了，不過這回考上了也算是功過相抵。

看著她們高興那樣子，希望在天上的父母，老二也能欣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