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

“什么叫讓你研究病毒？”

“蘇離風你腦子沒病吧？”

陸祁聽到蘇離風坦白后，死死揪住他的衣領質問，眉梢都染著怒火：“給它M國研究那玩意，這不是通敵賣國嗎？！”

蘇離風深深嘆了口氣，無奈看他：“我是被軟禁的。”

陸祁目光突然愣住，睫毛忽閃：“你，你說什么？”

“被軟禁，有家不能回，就連那些家書也是要經過層層審核，才能送出去那些沒用的報平安。”蘇離風淡然說出這些話，神色只剩疲倦。

“天殺的！”陸祁狠狠踹向了蘇離風背后的那面墻，罵道：“我就說不讓你去不讓你去，你家那位勢利眼的，是被M國人洗腦了，就感覺出國好！這不是把你往火坑推嗎！”

宣泄完怒氣，陸祁看著一言不發的蘇離風，平和著語氣，佯裝并不是很在意問：“剛剛誤會你，沒生氣吧？”

蘇離風瞧他那副小心的樣子，哭笑不得：“哪能啊，這我要能生氣，早氣死八百回了。”

陸祁心虛撓撓鼻子，嘟囔：“拐彎罵我呢……”

情緒都平穩下來后的二人，開始坐著好好說話。

“你逃出來，很不容易吧？”陸祁想起來幼時那個一推就倒，一倒就哭的男孩，主動把現在的蘇離風代入了，眼里都是帶著悲憫。

“是挺難的，但好在……”蘇離風剛一抬眼，就看見對方“深情”地望著自己，直接一拳懟到他肩膀：“別用這心疼的眼神看我，這是在辱罵我是弱者嗎？”

吐槽完，蘇離風繼續說：“幸好我還是碰上了防守松懈的那天，逃了出來。一旦到了邊界，他們多多少少也是不敢越界的。”

陸祁吃痛揉揉肩膀，故作受傷道：“那還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你什么時候力氣這么大，要打斷人骨頭啊？”

蘇離風笑笑沒理他，微微攪拌著手上的咖啡，若有所思。

“別攪了，早就涼透了。”陸祁出口阻攔。

“我不愛喝這玩意。”蘇離風白他一眼：“你是不是故意刺激我？”

蘇離風在研究所時，沒少被迫喝咖啡提神，現在看見這東西簡直要吐了。

“你等著，我去拿果汁。”陸祁起身，走到一半回頭問：“你要什么？”

“檸檬水，謝謝。”

“還真是老口味。”

走到半路的陸祁，碰見了眼熟的人，而對方也看到自己拿著兩杯檸檬水，走過來搭話：“老大。”

“陳徹？回來了啊？”

陳徹微微頷首，臉上掛著笑，指了指檸檬水，問：“這是？”

“哦，朋友敘舊。”陸祁回答。

像是想起什么，他問：“之前讓你辦的事？”

“見到了。”陳徹答道，神色有些苦惱：“但是她脾氣的確很差呢。”

“人呢？還在那個基地嗎？”

“走了。”

陳徹平淡的回答讓他很不滿，陸祁鎖著眉問：“走哪去？”

陳徹站正身子，照常匯報：“上級下發感染病毒的人群特征文件，她弟弟符合，我想把他帶回來，那女孩不同意，一心要離開找死。”

陳徹看了眼陸祁的神情，頓了頓道：“攔了，沒攔住。”

見他微慍的神情化作遺憾，陳徹嘴角勾起一個小小的弧度。察言觀色這點本事，他還是有的。

“算了，本來還想著讓你把他們帶到S區來著，但看起來好像沒緣分。”陸祁以為事實就如陳徹所說，只是嘆息道：“也是她太執拗了。”

宋知，他看著她就是不好招惹的女孩子，想走也肯定攔不住。只不過就算他們有異能，獨行也是太冒險了啊。

陸祁無奈搖搖頭，沒辦法啊，他給過對方機會，不止一次了。一切都看天命了，能活著，他們也許還能再見。

“你也辛苦了，好好給自己放松一下。”陸祁想拍拍他肩膀，卻發現騰不出手，只好舉起兩杯檸檬水，表示他要走了。

陳徹露齒一笑，聲音陽光而端正：“好的老大！”

陸祁走后，陳徹臉上再無笑意，整理了下著裝后，轉身朝鄭術也的住處走去。

他是對陸祁忠誠，也事事為他著想，但那個女人有點礙事，而且，他上面還有更需要效力的人啊。

對不住了，小陸總。

.

穿過長長的走廊，拐角處第一間即是鄭術也的辦公室。

地板被擦的整潔明亮，甚至于到了如果穿了防滑不好的鞋子，走快了會滑倒的地步。

陳徹已經去取了文件，單手拿著放在身前，伸出另一只手來輕扣門。

無人應答。

再次叩門。

漫長的等待，依舊沒有回應。

陳徹感到奇怪，推開門，屋子里還殘留著茶香，像是剛剛接過客，現在卻空無一人。

噠噠的皮鞋聲在屋內響著，陳徹走到了辦公桌前，看了眼上面放著的文件。

是市區發放的新文件，關于救援任務的安排。

“真是仁愛啊……”陳徹眉梢微挑，轉到辦公椅處，將桌上的文件收進抽屜，連帶著自己手上那堆關于異能者的調查資料，一起放了進去。

“有什么用呢。”接剛才的話，陳徹低嗤一聲，嘴角帶著淡淡的嘲諷：“還不是被蒙在鼓里。”

吱呀一聲門開了，陳徹抬頭去看是何人，看見是熟悉的人之后松了一口氣：“有事？”

來者是個小伙子，他恍然說：“是陳哥啊，回來啦？”

語氣滿滿都是客套的意味，陳徹也不愿多留，收好抽屜，走向門口，手撫了撫中指的戒指，禮貌回答：“嗯，來給老爺子送點資料。”

“鄭總啊？他去下面酒吧了。”

“嗯？”陳徹頓住了步子，目光疑惑：“怎么想起來去那里？”

老爺子一向不喜歡那喧鬧，難道有客？

“聽說來了個調查員，嗯……反正來者不善的樣子，不然徹哥你還是去看看吧，我們其實都不怎么放心，但又不敢越級。”男子面露擔憂。

陳徹頷首，開口，聲音不咸不淡：“知道了，我這就去看看。”

對著樓道的鏡子整理儀表的同時，男子從他身后過，陳徹喊住了他：“把老爺子辦公室鎖上，鑰匙給我拿過來。”

男子雖然疑惑但照做了，把那把鑰匙遞給了陳徹。

“沒人看守，怕招賊。”陳徹微微一笑，離開后臉上立刻冷漠下來。

小手段，還怕他看不穿？

陳徹走到拐角處余光撇了男子一眼，冷笑一聲下了拐角的樓梯。

想偷就偷吧，反正，有備用鑰匙也是逃不過隱形監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