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承安找到位子坐下,往旁一瞥,宋憐邊身著黑色緞袍,金絲鑲邊。現在想想,她還真沒有見過他穿過其他顏色的衣裳,不過黑色倒是襯得他皮膚白的透明。
唐承安默默移開眼,心道:死了三天都沒這么白。
不知為何,唐承安想起了在行宮門外,他與一位大臣交談時笑了一下,雖然轉瞬即逝,但她還是印象深刻。他本就長的好看,安靜站在那里都相當養眼,笑起來簡直就是錦上添花,但是他總是冷著個臉,就好像別人都欠他錢似的,好生浪費這顏…
上天如此不公…
唐承安撇了撇嘴,伸手扯下一顆葡萄塞進嘴里,想象中的酸甜并沒有如愿,“嘶——”她微瞇了眸,盡量放松扭曲的表情,酸甜只剩下了酸,但也太酸了吧!
請問你是喝酢長大的么?
沒長好就不要摘下來禍害人謝謝!
“太子妃的運氣一向這么差的嗎?”宋憐邊淡然一笑,轉頭看她。
唐承安忽然覺得自己被一種奇怪的氣氛包圍,她沒什么表情“確實,我運氣一向如此。”
一串葡萄偏就拿中酸的,這運氣也真是沒誰了。
“不如我教你如何提提運氣如何?”
唐承安轉過頭看他:“運氣如何能提得起來?”
我看起來很好騙么?
宋憐邊欣然一笑道:“提不提的起來試過了不就知道了。”
唐承安猶豫了幾秒,反正沒什么壞處試試就試試“怎么試?”
宋憐邊道:“你取那顆,一定是甜的。”他指著葡萄串最頂端的那顆,一本正經。
唐承安將信將疑的扯下那顆,捻在指尖轉了幾圈,紫里透著紅,看起來……和別的沒什么兩樣。
在塞進嘴之前,唐承安已經想好了如果不是甜的要怎么……
甜蜜的汁水在口腔里化開,酸和甜恰到好處的融合在一起,還挺好吃。
不錯不錯,那就先放過他了。
“怎么樣?甜的吧。”
“怎么做到的?”唐承安問道。
宋憐邊勾唇道:“你想知道?”
“嗯。”別廢話了,我以后都要吃嘎嘎甜的葡萄。
宋憐邊裝模作樣的思考須臾道:“這樣吧,有個小條件。”
唐承安快要無語死了:“說。”
宋憐邊看著她,笑的一臉的人畜無害“不難,叫聲爹就告訴你。”
我靠!有變態!!
還是想當我爹的變態!!!
唐承安眼睛就要瞪出來了,忽然好想打人怎么辦?
滾吧你,大不了吃一輩子酸葡萄!
“太子妃?考慮好了嗎?”宋憐邊問。
“好了,不!”唐承安堅定道。
“不再想想?”
“不想!”我是一個有尊嚴的女子!絕不向“變態”屈服!
宋憐邊看著她氣的耳尖發紅的樣子,發覺欺負狠了,再逗,怕是哄不回來了,于是道:“罷了,我就勉為其難告訴你吧。”
這人有病!到底是要干甚?真是越發看不懂了。
唐承安瞥他一眼,沒說話。
“其實吧,葡萄的頂部一般是最甜的,方才你取了底部的,所以才會酸。”
唐承安:“………”我是你爹!
不可放過!
往年的圍獵一般都是男子獵物,女眷于行宮由皇后組織活動,今年也是如此,只是北冀皇后早逝,所以至此以后陛下便都交于了喻貴妃舉辦。
行宮中種了許多品種的花樹,看上去倒是比御花園不差,離的近了還能聞到陣陣馨香,四周蟬鳴鳥啼,景色宜人,聽系玉說這座行宮完工時恰好是驚蟄,“微雨眾卉新,一雷驚蟄始。”便取名為卉新園。
一些大臣的家眷是沒有資格參與宴會的,所以早早的就在行宮的卉新園中等待,唐承安和陳晚意到園中的時候人就已經很多了。她本來以為大部分都是些婦人,誰成想都是誰和她一般大的女子。
這是要相親?
唐承安的長相雖然沒有到傾國傾城的地步,但也不是很丑,她屬于那種耐看型,而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投來。
唐承安自然是不認識人的,陳晚意亦是,然后她們就陷入了尷尬的境地。
“介紹一下,這是來和親的南梣公主,叫什么……”她輕笑一聲“對不起啊,我忘了皇嫂的名字了。”人群中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傳來,唐承安尋聲看去,那是一個身著紫梅色齊襦長裙,裙擺繡著幾只山黎色蝴蝶,腰間佩戴白玉佩的女子,看著比她稍小一些,唐承安認識她,她是陛下的第四個女兒,孟嬪所出,叫宋秋元,唐承安剛來北冀時就數她最能給唐承安找事。
煩……
盡會沒事找事。
唐承安莞爾一笑,道:“四公主說笑了,忘記了便忘記了吧。”
周圍的小姐們知道了她的身份,自然不會跟宋秋元一樣,都向她行禮。
宋秋元勾唇笑道:“都說南梣盛產美人,可堂堂的南梣公主生的竟是如此模樣。”她瞥唐承安一眼繼續說“往日我說你們還不信,今日見了,是不是沒有孟姐姐好看。”
又來了…
唐承安知道她所說的孟姐姐是誰,孟槿是宋秋元的表姐,也就是孟嬪哥哥孟相的女兒,據說是整個皇都第一才女,三歲便會吟詩作畫,嗯……就這一條對比,自愧不如!自愧不如!
宋秋元找她麻煩時老是提起這個孟槿,說她長的傾國傾城,性格溫婉,才名滿皇城,是全城兒郎的夢中人,全城婦人的理想兒媳,如果不是南梣和親,太子妃的位置理應為她。
確實,有才又有貌,名副其實的男才女貌,檀郎謝女。那也不能怪她吧,她其實也想成全,才子配佳人誰看了不說聲好?雖然宋憐邊應該不算才子……吧。
我如果說我是被逼的你們信嗎?唐承安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