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說皇宮中的姝彩,這半個多月以來,尤為忐忑,先是奇書破碎、按著文嬤嬤記憶偽造奇書共犯滔天之罪,之后文嬤嬤又連夜發(fā)燒身死,還好俁皇因御書房換了主事嬤嬤正不順心每日奇書也只草草翻兩下了事,最近又因著妖邪作祟急著平息事態(tài),于是姝彩的心每日都如琴弦亂彈,吵得不得安寧。
而那妖邪作祟的事傳到宮里后,也不知是害怕還是怎樣,姝彩身邊許多人都生病發(fā)了燒、人事不省。
如今宮里急缺人手,一個人被來回調(diào),尤其是還未分配到具體宮殿的,今日去了御書房,可能明日就要去御膳房,同一日可能還要跑到后宮諸殿幫忙灑掃,唯一好處可能就是賞銀翻了好幾倍。
而姝彩也只進(jìn)宮一個多月,本是跟著文嬤嬤在御書房當(dāng)差,如今文嬤嬤死了,她一個毫無根基的小丫頭,自然被來回調(diào),于是每晚姝彩都睡得比豬香,倒比前些天擔(dān)憂得無法入睡要好得多。
和姝彩同一榻的有三個人,姝彩睡著最里側(cè),四人中有一人叫詞珂的也發(fā)了燒,睡在最外側(cè),四人順序從外到里依次是詞珂、粉佳、喜靜、姝彩。
這晚姝彩本也該睡得比豬沉,但一直迷迷糊糊感覺得到身旁的動靜,尤其是到月上中天的時候,姝彩就聽到一陣細(xì)細(xì)密密像是在吃黏糕而發(fā)出的粘膩的嘀嗒聲音。
“粉佳?你在吃什么吃得這么香?”模模糊糊姝彩感覺到自己這么問道。畢竟粉佳一直是四人中最愛吃的一個,經(jīng)常半夜起來偷吃糕點(diǎn)零食。
自是沒有人回答彩姝,因?yàn)殒实哪切┰捲谕馊寺爜愍q如夢中囈語聽不清晰,且這正在吃東西的也是沒有意識回答的。
姝彩被這聲音勾得也感覺有些餓,便慢慢醒了過來,睜開眼朝粉佳那兒望去,只見月色朦朧下,詞珂蹲在榻上手捧著什么一直往嘴里塞,嘴角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著水狀物。
瞧不清晰,姝彩便慢慢坐起身來看,而恰巧詞珂將手里東西吃完,彎手從粉佳的位置那兒掏出了什么東西……
姝彩陡然睜大了雙眼,手捂住嘴巴將尖叫聲抑在喉嚨處,另一只手急忙去推喜靜。
推得狠了,喜靜被從美夢擾醒便要張口就罵,又被姝彩馬上捂住嘴。
把喜靜這給氣的噢,睡意立時不見蹤影,翻起身就要撈袖子,然后就被姝彩拉了個踉蹌。
原來是詞珂已經(jīng)轉(zhuǎn)換目標(biāo),撲向了喜靜。
“姝彩?你大半夜不睡覺干嘛呢?”
姝彩眼看詞珂沒有撲到人,又被喜靜富有活力的聲音刺激,仿佛動作都快了些,也來不及解釋,只拉著喜靜離開床鋪,鞋都來不及穿。
“快跑。”
“鞋,穿鞋啊!”喜靜回頭想穿鞋,正正看見床邊有個身影詭異的趴伏在地上,正以離奇而穩(wěn)定的姿勢向著她們爬來。
喜靜倒吸一口氣,顧不得光腳,連忙跑到姝彩前面,拉著姝彩離開房間。
姝彩被喜靜拉著亂跑,拐了七八個彎,跑得呼哧呼哧喘氣,眼看將身后的詞珂甩沒了,便隨便進(jìn)了個房間。
兩人相互靠著倚在門后滑坐在地上,都還有點(diǎn)回不過神。
喜靜張張口,感覺嘴有點(diǎn)發(fā)木。
“姝彩……呼…那是什么東西?”
姝彩感覺整個身體都是麻的,哆哆嗦嗦道:“是詞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