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剛剛那招你教教我唄!”寧謐如一離開,沈尚便迫不及待了。
文千槿眉間一喜,轉念一道:“沈尚,你怕寧夫人嗎?”
沈尚乖乖地搖搖頭,雖說沈尚與沈清帆年齡相同,可給人的感覺卻大有不同,沈尚天真爛漫,一副純真孩童的模樣,一看就知道沈清帆平日里對這位胞弟極其溺愛,沒有讓他受到半點兒的委屈。
想到這里,文千槿內心有些酸澀,沈清帆于她而言是夫君,也是避風港灣。
“那你知道你兄長在沈府的日子是如何的嗎?”
沈尚垂下眼眸,眼眶泛紅,可憐兮兮的樣子,像極了一只被人欺負的小狗。
“我知道,兄長為了我,放棄了陛下給他的大好前程,自娘去世之后,兄長都將我保護得很好,寧夫人發脾氣的時候,他總是會伸手捂住我的耳朵,他也會替我收拾爛攤子,沒有兄長,就沒有我沈尚的今日!”
眼淚如珍珠般滴落,惹得文千槿心疼,“那你想不想保護你的兄長?”
“想!”幾乎是不假思索。
文千槿輕輕拍了拍沈尚的頭,笑道:“那以后大嫂罩著你們,也讓那寧氏知道,我們也不是好惹的!”
沈尚像個孩童般朝著文千槿微微一笑,這一幕被遠處的沈清帆看得一清二楚,他知道寧氏會對文千槿下手,于是就叫沈尚一路跟著文千槿,要不然沈尚也不會出現的如此及時。
從沈恪忠的書房出來,沈清帆就一路直奔后院,直至看見文千槿安然無恙,他那顆懸著的心也就放了下來。
文千槿徑直回了屋,沈清帆的屋子不算破,但也算不得好,院子里的景色凄涼無比,滿地的落葉無人打掃。
日子安然無恙地過了三天,在這期間,文千槿發現沈清帆往往就會在黃昏時分,拿著掃帚,慢悠悠地掃,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每一步都鏗鏘有力,似乎在醞釀著一個謀劃,一個足以讓整個沈府都為之一動的謀劃。
他們只有新婚過后的那日早膳是和沈恪忠還有其余人一起用的,其余時間都是沈清帆和文千槿在院子里用膳,偶爾會多一個沈尚。
只要沒有寧謐如來找麻煩,他們的日子也算過得愜意。
三日后
“動作快點!”
院子外傳來嘰嘰喳喳的吵鬧聲,沈清帆一大早便被召進宮,唯留文千槿和采菊二人。
“這個院子可不是一般地鬧鬼,你們動作都麻利點!”
聲音尖酸刻薄,不是寧謐如又能是誰?
文千槿覺得有些許蹊蹺,對采菊小聲道:“采菊,快去找二公子!”
梧桐苑還有一道文千槿新破開的后門,采菊從那里離開,根本沒人知道。
很快,寧謐如就帶著一堆身披道袍的道士前來,毫不客氣地推開門,文千槿絲毫不懼,直接用不屑的眼神居高臨下地看著寧謐如和那群道士。
“寧夫人,您這是何意?”
寧謐如微微一笑,“這院子鬧鬼,我請道長來看看!”
寧謐如本身就是一個極其崇道的人,她認識的道士大多都來自五湖四海,本領發達,但文千槿沒有想到的是,寧謐如還會一些偏門符咒。
文千槿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對勁,道:“各位道長,在下是淵臺山道尊柳仕的徒弟——文千槿,這里有無邪祟,在下是一清二楚的,就不勞煩各位了!”
柳仕的名號在江湖那可是響當當的,那群道士聽見文千槿是柳仕的徒弟后,也紛紛竊竊私語起來,可寧謐如怎會罷休,她好不容易做的局,可不能讓文千槿給跑了。
“你們別聽這小丫頭胡言亂語,她就是一個沒有教養的野丫頭,放在淵臺山上待了十幾年罷了,她的本事肯定是比不上各位的,還望各位道長盡快做法,為沈府驅趕邪祟!”
看那些道士還有些猶豫,寧謐如又道:“各位若能辦成此事,獎賞定不會少!”有錢能使鬼推磨,這也是寧謐如一直堅信的道理。
果然,那些道士立馬就開始布陣,文千槿越想越覺得奇怪,這院子里有無邪祟,她肯定是知道的,道士布的陣法于文千槿而言,根本毫無作用,她就是想不通,為何寧謐如要花費如此大的力氣來干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
但很快,她便知道自己的想法是錯的,那陣法開始攻擊文千槿,文千槿眼睛閃過一絲慌亂,她明白了。
“寧謐如,你給我下咒術?真卑鄙!”文千槿怎么也想不到寧謐如竟然可以做到悄無聲息給她下咒,此咒語在平時不會發生作用,唯獨在陣法中,這個咒語可以讓文千槿身上瞬間充滿邪祟的氣味,陣法沒長眼睛,只會跟著氣息所在的方向,攻擊文千槿。
文千槿眉頭一皺,粉色的衣衫開始出現血跡。
“看來真是我大意了,都怪我學術不精!”心里想著,可面上卻是戾氣滿滿。
“寧夫人,您真的覺得我在淵臺山是整天無所事事的嗎?”
文千槿一邊躲避這陣法,一邊掏出招邪符,向著寧謐如身旁的方向一扔,迅速催動咒語,萬千小鬼涌動,強烈的邪祟氣息將陣法引了過去,寧謐如嚇得連忙躲在道士身后,陣法開始攻擊那團小鬼,文千槿這邊稍稍減輕了壓力。
以極快的速度在身上翻找寧謐如給自己下的符咒,很快,在一個荷包里發現了一張黃色的符咒,那個荷包,還是昨日一戲子送給她的。
那戲子名喚楚堯,是沈尚的心上人。
文千槿晃神片刻,便被陣法在手臂上劃過一道血痕,鮮血浸濕粉袍,甚是可怕。
荷包被丟棄在一旁,圍繞在文千槿周身的陣法瞬間消散,寧謐如看著文千槿手臂上的傷痕,得逞一笑,還覺得不夠解氣,直接朝著文千槿笑道:“你不會真的覺得有哪家的姑娘能看得上花樓女子生的兒子吧?當然,除了你這個奇葩,楚堯可是都城里數一數二的戲子,她會看得上沈尚那個廢物?”
余光瞥到門前有一愣愣的身影,文千槿所幸將計就計,道:“你什么意思?”
寧謐如笑得極其猖狂,“那楚堯可是我花了好大力氣才請她來沈府陪你們演那一出戲的!你們不會當真以為她被沈尚感動了吧,那荷包也是我讓她送給你的!跟我斗,你們還是嫩了點!”
幾位道士將文千槿剛剛招來的小鬼一網打盡后,寧謐如就讓自己的侍女帶著道士去領賞。
殊不知,她的身后此刻有一殺氣騰騰的少年。
“你說什么?”少年的聲音略顯顫抖,寧謐如有那么一瞬間的錯愕,“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你啊,沈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