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車里，樸經紀人正在訓責后面的五個姑娘。

“你們今天有些失態了。”

他指的是剛才在攝影棚里她們都嘻笑打鬧。

“你們是一個女團成員，要時刻保持得體的儀態，還要有恰到好處的語言。”樸經紀人皺著眉頭，顯然很生氣：“你們一點也沒有做到，在我看來簡直就是五個瘋瘋癲癲的小丫頭。”

這些她們沒出道前還在做練習生的時候公司就已經教過了，她們出道這幾年也是謹言慎行，沒有出過大的差錯，但是今天的她們差勁極了。

身為隊長以及年齡最大的裴珠泫，這個時候主動的開口把責任攬在了自己的身上。

“不好意思，今天是我的問題，是我有些松懈了。”

裴珠泫回頭看了看想要替自己說話的妹妹們，搖著頭示意她們不要說話，這是她們姐妹之間的一種默契。

樸經紀人看著裴珠泫，想要說的話最終也沒有說出口，只是最后又嘮叨了幾句。

車廂里又變得安靜了下來，剛才被訓斥的過的幾個姑娘現在也都是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

裴珠泫的頭貼在車窗的玻璃上，車窗上印出她的倒影，她的眉眼之間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情緒。

就好像寒冬臘月里屋檐結的冰柱一樣，一碰就折但又異常冰涼。

她不開心，即使車窗外有美麗的燈火闌珊，也有人愜意的晚風，但這些都化不開她眉眼之間的那種冰涼。

如果向楓在這里應該會感慨一句，這是當代的林黛玉啊。

裴珠泫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張糖紙，那是向楓之前給她的大白兔奶糖。

她把糖紙攤平，放在手心里，這種奶糖對于中國人來說可以說是從下吃到大，還有這樣的糖紙一眼就會認出。

但對于韓國人的裴珠泫來說，今天是第一次吃，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包裝，她正盯著包裝袋上的兔子圖案發呆。

“這是什么字？”裴珠泫心里疑惑，拿出手機拍了一張大白兔奶糖的糖紙，然后找到了一個翻譯軟件，可以識別圖中漢子的。

等了幾秒鐘后，翻譯軟件上寫著。

「大白兔」

裴珠泫把手機收了起來，繼續的盯著這張糖紙。

糖是挺好吃的，但是這個名字有點俗氣了。

又想到了給她這個奶糖的人，正如他那幾個妹妹所說，向楓真的很帥。

“歐尼，你手里是什么東西？”坐在裴珠泫旁邊的姜澀琪看到了剛才她又是拍照又是發呆的，好像都是因為手里的東西。

裴珠泫把手里的糖紙舉了起來，這樣她就能看清了，姜澀琪看了看這個俗氣的糖紙，好奇的問她。

“這是什么啊？”

“糖紙。”

“哦。”姜澀琪沒了興趣，還以為是什么有意思的東西呢，原來是就是一個普通的糖紙，她靠在了座椅上，閉上眼睛重新休息起來。

裴珠泫也是料到了她會對這個沒有興趣，所以才把糖紙舉起來的。

她把糖紙重新放到了手心上，繼續的發起了呆。

“……”

向楓把整個攝影棚的燈關上之后，原本燈火通明的攝影棚瞬間變得漆黑一片，隱隱的還會有點恐怖的感覺。

“今天下班早，要去喝一點嗎？”說話的是金路華，他這幾天也是跟向楓一樣在忙前忙后的，大概是饞酒了吧。

向楓看了一眼時間，這個時候向落應該還在吃飯，他要是現在回家也是一個人，索性就答應了金路華。

兩人找了一家韓國隨處可見的牛骨湯店，走了進去。

韓國人的工薪階級特別喜歡來這里吃湯泡飯，因為價格不貴還能有肉吃，有時還會約上幾個好友一起過來喝酒。

向楓看著金路華拿起一瓶李知恩代言的清酒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說句實話有點怪怪的。

兩人先是碰了一個杯，然后全都仰頭喝完了杯里的酒。

店里的空調的呼呼吹著冷氣，現在已經是夏天了，氣溫也在日漸升高，像這樣的飯店都已經開始提供空調了。

金路華放下酒杯，“說句實話，我當時給你打電話的時候，真的沒想到你會接這個活。”

向楓拿起筷子夾起了一塊桌子上面免費送的泡菜，放在嘴里咀嚼了幾下，依舊是不習慣吃泡菜，他又喝了一口酒壓下去這個泡菜的味道。

“人總是會變得啊，不能一直是那種任性的狀態，總要朝前看的。”

“可是你這變得也太快了吧，我記得上個月你還不是這樣啊，我當時也給你推薦了幾個工作，全都被你拒絕了。”

“所以說我是年輕人，翻臉比翻書還快。”向楓說了一句頗為自嘲的話。

服務員把熱氣騰騰的牛骨湯放在了桌子上，說了一句用餐愉快后，轉身離開。

“你現在變了好多啊。”

金路華記得之前的向楓是雖然也會開玩笑但他絕對不會開這種看輕自己的玩笑，也就是說他之前是一個心比天高的人，他有自己的追求和理想，也為了他的理想堅持了很久，所以金路華特別想知道，他是因為什么改變的。

向楓自顧自的喝了一杯酒，清酒的度數低，對于向楓來說就像是喝水一樣，喝到嘴里沒有什么感覺。

他把酒杯放下，眼皮低垂看著他面前都這碗牛骨湯，里面有幾塊明顯的牛骨頭，底下鋪著豆芽，他用勺子攪了攪牛骨湯。

“我跟自己好好談了一下，最后我談贏了。”

他說的云淡風輕甚至有些洋洋得意，但是在金路華聽來他有些落寞或者說有些不甘心。

“是因為什么呢？”金路華給他把酒倒滿，說道：“總有個理由吧，不然你怎么能把自己說贏？”

“哈哈哈。”向楓笑了出來，“理由嗎？就當我開竅了，也想通了。”

向楓舉起杯跟金路華碰了一下，然后昂頭一飲而盡。

金路華也不在多問什么了，誰都有秘密，更何況還是一個大老爺們呢？

牛骨湯還在冒著熱氣，向楓夾起一塊牛骨，看著光滑的牛骨頭上，一點肉也沒有。

“我去，這玩意狗見了都搖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