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沐汐走了一段路，之后就停下了，回頭極為無奈的看著跟著自己的人：“……我說，你堂堂一個十方府府主，這樣跟著我不會覺得很丟面子嗎？”

她說不想同行，對方于是就抱著赤蓮一路跟著，她不停下這人于是也不停下，到現在他們都已經越過了一座山，走到第二片林子了。

申屠子燁也不覺得哪里不對，反而抱著赤蓮和赤蓮做出一樣無辜又迷茫的樣子，沒有絲毫覺得自己錯了的意識。

楚沐汐無語了，又不知道該怎么辦。事實上，楚沐汐一向是吃軟不吃硬，如果你要和她來硬的，她根本就不怕，你態度堅決，她只會比你更加態度堅決，甚至更加強硬。但是你如果就是態度放得軟，楚沐汐就會不知所措。像是現在這個情況，楚沐汐對于申屠子燁是又不能打又不能罵，這就讓人很無奈了。

申屠子燁抱著赤蓮，微微垂下眸子十分可憐：“我只是想保護你。”

楚沐汐按了按頭痛的太陽穴：“我說過了，你沒有任何必要保護我，我也不需要你的這份保護。”

她雖然只有元嬰期，但是實力也絕對不會差，而且還有青玉護身，還有瓊英送的一大堆的防身的法寶和郁璟準備好的丹藥，除非那人的實力可以和瓊英相比，否則想要她的命還是十分有難度的。

申屠子燁沉默又不說話，只是安靜的看著楚沐汐。

申屠子燁的想法其實很簡單，他只是想保護楚沐汐。和楚沐汐攤牌了之后，他并沒有任何的難過也沒有被欺騙后的憤怒，這些情緒早在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天就已經嘗試過了，但也如同那天一樣，他更多的是慶幸……還好，她還活著。盡管知道楚沐汐的接近是故意為之，但是那個少女確實給過自己一片溫暖。就是因為這一點溫暖，足夠他在一次次在黑暗之中又清醒回來。也是因為她，自己才能走到現在，而不是如同世界上的凡人一樣化為一捧塵埃。

他也無數次問過自己，阿楚對于自己到底是什么？是自己可以利用的棋子，還是……一個闖進了自己的世界讓自己會無措的人。

后來的幾百年里，他才意識到自己當時離開為什么會最后放火燒了那座寺廟。那里本來就足夠偏僻，哪怕沒有自己的一把火，一大段時間里也不會有人發現那里的死尸。但是，他選擇燒毀了哪里的一切，為什么呢？哪怕殺死自己的親生母親時，他也沒有這樣做。后來，他才明白了，因為他不想也不敢回憶起那個人死在自己懷中的模樣，仿佛把一切燒盡，就可以抹殺自己曾經殺死了她的事實一樣。

很多人說，他心里有一個早亡的白月光，可他知道，那人從不是自己的白月光，他是心上的疤，是他無法忘記的痛。他說他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為，卻也會因為他的死，而痛苦百年。

楚沐汐和申屠子燁對視，半晌輕輕嘆氣：“你上前來吧，要跟著就跟著，別在后面尾隨的，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