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圈中的戰斗還在持續,聲勢浩大,那靈壓的余波甚至將某些不怕死的小虛震的粉碎。
兩道殘影不斷地碰撞,撞擊聲,金鐵聲,以及洛卡斯的怒吼不斷地回蕩。
“吼!”一道粗壯的紅色虛閃從洛卡斯手中射出,白棱閃身躲避,虛閃融化了身后的一座小山頭,大量的虛化為靈子,在洛卡斯的感知中這些靈子飛速的朝著白棱涌去。
洛卡斯憤怒的同時疑惑萬分,憑什么這個死神可以和他一樣肆意的吞噬虛的靈子,哪怕是他在吞噬了同類后都需要進行一段時間的消化才能讓原本不屬于自己的靈子轉化填充至自身的靈壓中,這個死神到底是何方神圣?
一絲后悔涌上腦海中,或許自己就不應該來找這個死神的麻煩,但是誰又能想到這個死神居然這么棘手。
怒意再次占據整個腦袋,洛卡斯怪吼一聲速度再次暴漲,一時之間白棱都有些跟不上,身上的傷口多了起來,體內積累的毒素逐漸超過了解毒的速度。
“就你快是吧?”白棱眼中兇戾之色閃過,隨后再次加大靈壓的輸出,同時一股與雷鳴散截然不同的波動涌現出來,那是這場戰斗初始白棱曾使用過的第一種瞬鬨——闐嵐。
與開始的闐嵐不同,那突然形成的龍卷并未擴散,反而是在一瞬間的漲大后猛地縮小纏繞住白棱的身體。
風雷交融,身體的靈子細胞被激活到極致,此時白棱爆發出從未展現過的急速,在洛卡斯的視線中,它就如同禁止了一般,眼睜睜看著白棱輕描淡寫的將斬魄刀劃過自己的脖頸,又一拳砸爛自己的心臟。
圍觀的虛只覺得戰場上似乎吹過一陣風,伴著雷聲陣陣,場上屬與洛卡斯的靈壓就陡然消失,只剩白棱一人持刀而立。
于是這些虛躁動起來,發出震天的嘶吼,但卻沒有一頭虛敢沖上前去,趨利避害同樣也是它們的本能。
雖然不敢對白棱出手,但是它們心中的殺意也已經累積到很高的程度,虛本就是靠著殺戮吞噬同伴的種族,在這般殺意的刺激下,紛紛開始對身邊的同類下手。
嘶鳴,慘叫,殘肢,鮮血,一頭通體純白的人型虛出神地看著周圍的一切,直到另一頭虛猙獰著張開嘴對他咬去的時候它才本能反應過來伸出手掌穿透這頭虛的身體,在其脖子上,兩塊鎖骨的中間留下一個如自己一般的空洞。
這是一頭很特別的虛。
看著周圍哪怕是同一族群都在自相殘殺的畫面,他本能的感到厭惡,感到不解,就像他搞不清楚為什么自己會被它的族群排擠,為什么同類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充滿了厭惡和恐懼。
只是因為自己與它們顏色不同,還是因為自己遠比它們強大的多?
不遠處它看到了自己原來的族群,原來它們也被這場戰斗吸引來到了這里。它們正共同抵抗著一頭發泄著殺戮欲望的亞丘卡斯,地上黑壓壓一片,大多數的同族都倒在了地上,只有少部分還在負隅頑抗,但明顯要不了多久這一整個族群都會成為這頭亞丘卡斯進化的口糧。
不知被什么驅使著的它走向了這一戰場,修長純白的手指指向戰場中央,紅色的能量出現在指尖。
“它們會重新接納我嗎。”虛是沒有心的,但不知為何它心里涌現出這樣的期待,如果我把這頭亞丘卡斯殺了,他們會重新接納自己嗎?
虛閃成型,此時它的同類也發現了它,一個個嘶吼起來。
“它們是在驚訝嗎?是在歡呼嗎?是否因為我的到來而感到喜悅?因為我會拯救它們。”
可是它并沒有從這些虛的聲音中聽出任何一種自己所期望的情緒,他的同伴們甚至...轉而攻向自己。
“為什么。”帶著深深的疑惑,深紅的虛閃穿透了那頭亞丘卡斯的脖頸,隨后轉身離去,再任由族群們弱小的招式和攻擊落在自己身上。
對于周圍發生的一切白棱毫無興趣,雖然到處都是死亡的虛,但是體內靈壓本就極為斑駁的他若是再肆意吸收這么多虛的靈壓,會發生什么他也不能預料,眼下應該先找個地方把體內毒素排除干凈,然后靜下心來好好淬煉一下自己靈壓。
然而剛剛一閃而過的明顯還要強于洛卡斯的靈壓卻讓白棱不得不警惕,環顧四周后終于將目光鎖定在了一道獨自行走的背影上。
這道身影對周圍發生的事情視而不見,無論強大還是弱小的虛在他眼里似乎不具備任何一絲吸引力,只是當不開眼的上來找死時他才會出手,碰到群居的虛時才會稍微停步觀察,隨后繼續走著,直到遠離這片區域。
白棱面露思索,腦海中一個名字逐漸與這道身影重合。
印象中的這位...似乎是自行破面的?
懷著濃濃的好奇,白棱隱藏靈壓跟了上去。
與其他的虛不同,這頭瓦史托德并未展現出暴戾嗜血的一面,走路時腳步輕緩,碰上其他的虛也不會主動出手,但若是他一旦出手,必定是一擊必殺,在對方身體鎖骨中央留下一個空洞。
此時兩人早已遠離了之前的戰場,周圍再次變得一片荒涼,走在前方的虛停了下來,轉過身看向那個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連靈壓都不再隱藏的死神,平靜的開口問道:“為什么跟著我。”
本來邊走邊梳理體內靈壓的白棱嚇了一跳,沒想到它居然會率先開口。
“有點好奇。”白棱說道。
“好奇?”
“你和別的虛不一樣。”
這句話似乎刺激到了它,靈壓略微浮動了一下,它再次開口道:“哪里不一樣?”
它很疑惑,難道就連在死神的眼里,自己和同類也是不一樣的嗎?
“你好像不喜歡殺戮?”
它微微松了一口氣,原來是這個死神誤解了自己。
“我和它們一樣,也在享受殺戮。”
“可是你在殺戮的時候眼神和它們不一樣,你只是在假裝自己享受殺戮罷了,讓自己看起來和其他同類一樣。”
“不理解。”
“那就慢慢理解。”
“你也和其他死神不一樣。”
“怎么說?”
“我碰到的死神...都握著刀。”
“所以你希望我砍你?”
“...”
“開個玩笑,別在意。”白棱哈哈一笑,感覺和它對話很有意思,自己已經一個人在虛圈呆了幾個月了,突然有個人,哦不,有頭虛能和自己說說話也挺好的。
“所以你把這些死神殺了嗎?”
“我從不主動出手。”它說這句話時不像是在解釋什么,只是很平靜的在陳述一個事實。
“那我們挺像的。”釣魚執法當然算不上主動出手啦。
“像?為什么會像,你是死神,我是虛。”它再次問道。
“恩...這個問題好抽象,就當做是我們內在有相似的地方把。”
“內在又是什么?”它突然把手放在自己虛洞的位置,
“內在在這里嗎?”
白棱語塞,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一陣沉默后它轉過身,繼續前行。
白棱沒有再跟在身后,反而是快步向前,與他并肩而行。
“你不害怕我嗎?”它目視前方緩緩走著。
“你不是說只要不主動對你出手就沒事嗎?何況你又打不過我。”白棱無所謂的說道。
于是兩人開始一起在虛圈里漫無目的的走著。
“你是瓦史托德吧?”
“恩。”
“你殺了多少虛。”
“不知道。”
“出過虛圈嗎。”
“沒有。”
“你要去哪?”
“不知道。”
“那跟著我帶路吧,一個人寂寞又空虛。”
它突然停下腳步。
“怎么了?”白棱疑惑道。
自誕生起就遭到同類排擠攻擊,但仍然在模仿著虛該有的行為方式行動的它,在聽到空虛這兩個字后,似乎是第一次產生了一種名為“情緒”的東西,于身體的某處。
這就是他說的內在嗎?
除雙眼外沒有其他五官的面具上,那雙無神的瞳孔看向白棱。
“...干嘛?”白棱被看的有些不自在。
“好。”
“好什么...噢,”反應過來它指的是什么,白棱說道:“那我來帶路。”
“對了,你叫什么?”
“烏爾奇奧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