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鮑里斯嗎？”雨菲問。

沒想到，九月居然開始哭起來。

李云和雨菲沒有想到九月會哭，雨菲遞給九月一張紙巾，等著她平靜下來。

過了好一會，九月才在抽泣聲中斷斷續(xù)續(xù)講了自己的故事。

實際上，她的父親很早就給她留下來了豐厚的資產，足夠她一生的開銷。但是她的心太大，想要更多的錢，聽信了鮑里斯的欺騙宣傳，一成年就把這些資產全部變現(xiàn)了，購買了鮑里斯的金融資產。

結果，鮑里斯的金融泡沫破滅了，她變得一無所有，她的父親很生氣，和她斷絕了往來。

從此九月走上了艱難生活，自己掙錢，后來到了風月千里。

在那里，她遇到了六月，兩個人互相吸引，走到了一起。

六月是一個不安分的人，喜歡各種刺激性的活動，為了獲得足夠的收入，他參與了賬號買賣。

“你知道，這些買賣賬號的人里，有鮑里斯嗎？”雨菲問。

“沒有，”九月?lián)u了搖頭，說，“我們只是買賣賬號的最底層，接觸不到太多的買家，我們上面還有上線。”

李云和雨菲互相看了看，知道九月知道的只有這么多。

他們安頓好九月，就和龍飛一起商議摸排賬號買賣交易的事。

星際警局組織了一場大行動，抓捕了很多賬號買賣的買家、賣家和中間人，包括上線和下線。

但是，由于賬號買賣的事持續(xù)了很多年，很多賬號根本不知道是本人使用，還是被買賣過，因此，還是沒有找到鮑里斯的下落。

龍飛又在星際警局的辦公室里沉思，等待著直覺給他指引。

終于，他下定決心去做一件事。

他帶著李云、雨菲前往虛擬云端系統(tǒng)的總部基地。

那是一顆巨大的固態(tài)行星，星球表面布滿了各種形狀的巨型天線，不斷地將數據接收、傳送到其他的星球。

這座固態(tài)行星內部是縱橫交錯的通風管道，虛擬系統(tǒng)的服務器散發(fā)著巨大的熱量，降溫的通風設施不斷將冷風吹到星球的各個角落。

同樣，這座巨大的固態(tài)行星消耗著巨大的電能，星球內部遍布著幾十個巨大的熱核聚變反應堆，為整個虛擬系統(tǒng)的持續(xù)供應巨大的電能。

穿梭飛船將龍飛、李云和雨菲帶進了一個長長的隧道。

那個隧道里泛著幽藍的光，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服務器和數據交換設備。

“歡迎來到虛擬云端系統(tǒng)的總部基地。”一個聲音穿過了長長的隧道響起來，在隧道中產生了持續(xù)的回聲。

“我們想找到鮑里斯。”龍飛冷靜地說。

“云端系統(tǒng)并不知道鮑里斯在哪里。”那個聲音回答。

“怎么可能？鮑里斯就在云端系統(tǒng)里，你們卻不知道他在哪里？”龍飛生氣地說。

“云端真的不知道鮑里斯在哪里。”那個聲音繼續(xù)響著，回音還在持續(xù)。

“怎么可能？”龍飛更加生氣的質問。

云端系統(tǒng)沒有回答，一副太陽系的虛擬圖像緩慢地出現(xiàn)在龍飛等人眼前。

中間的太陽在熠熠生輝，噴射著金黃色的日冕，水星、金星、地球、火星、木星、土星、天王星、海王星在太陽周圍排列著，按照各自的軌道不斷地旋轉。

“在你們人類眼中，一切都是有序的，一切都是可控的，”那個聲音又響起了，說：“一旦遇到不可控的事情，你們就稱之為灰犀牛、黑天鵝。”

龍飛沒有說話，聽著那個聲音繼續(xù)說著。

這時的太陽系在快速的縮小，越過了奧爾特云，出現(xiàn)了更多的恒星星系，慢慢的演化成了巨大的星系懸臂。

李云認出來——那是銀河系。

“但是，宇宙比這要復雜得多，”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還有很多無序的世界正在誕生，正在消亡……”

銀河系的虛擬圖景變成了巨大的星云，從星云中巨大的風從星云中穿過，一個個黑色的恒星胚胎正在孵育。

突然，一個巨大閃光亮起，一個巨大的超新星在附近爆發(fā)，巨大的射線暴照亮了整個隧道。

“鮑里斯就是這樣逃走的。”龍飛說。

“鮑里斯是如何逃走的，并不重要，”那個聲音繼續(xù)說，“重要的是，你們必須知道在宇宙中，永遠存在無序，或者說存在階段性的無序。”

正說著，整個星云開始變幻，變成了不規(guī)則的星體。

那些星體像星星，又不像星星，有些很怪異。

雨菲嚇了一跳。

“宇宙就是這樣，”那個聲音繼續(xù)說，“存在著有序與無序，我們不能消除所有的無序。”

龍飛聽了這話，陷入了沉思。

“難道我們就抓不住鮑里斯？”李云忍不住對著隧道大喊。

“我只能告訴你們，虛擬云端系統(tǒng)也是按照宇宙的模式設計的，”那個聲音說，“其中設計著有序的架構，也設計著無序的架構。”

說完，這個聲音就不再響起了，整個隧道陷入了一片沉寂。

李云很沮喪，龍飛繼續(xù)沉思著。

三個人沉默了很久。

忽然，雨菲很有興致的說：“我好像有了一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