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366栽贓
- 鳳起梧桐
- 醉墨識香
- 3648字
- 2022-10-17 07:25:45
圍著的下人便竊竊私語起來,有不知道的便問虞美人是什么?
有知道的便說這虞美人最是霸道的迷藥,喝下三個時辰后便會出現昏睡,要是服用過量便會一睡不起了。
還有人提起半年前,宗室有樁妻妾相爭的案子,便是用著虞美人害的人,據說這虞美人產自呂宋國,一旦進了嘴里便沒了指望?
老幫主聽著亂哄哄的議論聲,出聲吩咐道:“今日發生的回事情不許傳出去?勒令眾人都管住嘴散了,行之,抱著你媳婦回去說。”
陳世元一臉厲色地抱起黃蓁快步回去,云清子隨后。
老幫主頹然的對楊氏說道:“看護著孩子們都下去歇著,你弟妹那里,你們過去了也幫不上忙?我過去等著消息就是。”
看著老幫主頹廢的背影,楊氏驚疑不定的抱緊了仲哥兒?看著陳世沂吶吶地喊道:“大爺?”
陳世沂也臉色也不好的說道:“我們回虎嘯堂去,今夜就歇在府里,你看著孩子們,我等消息。”
信哥兒和誠哥兒已經懂事了,知道凡是涉及到宮里便無小事?見蘭姐嚇得臉色煞白,便讓小豆子幾個今夜陪著姑娘睡,又親自將妹妹送到了屋子里,才辭別了父親和繼母,踹踹不安回了自己的院落。”
陳世元一路抱著黃蓁回到了屋子里,阿婆見了慌得都立不住了?淚如雨下地喊著姑娘,姑娘?
承影打發院子里的下人都回去歇著去,又吩咐紫衣和蓼藍看住院子,等老幫主帶著延年趕過來時,云清子已經開了方子,老幫主便讓延年在灼華院門口守著。
等阿婆緩過了神,便在院子里支起了碳爐子,也不用旁人插手,一會藥味便散了出來。
陳世元讓黃蓁躺在床上只管睡去,自己守在一旁,灼華院里的燈亮了一夜,天色將明時,老幫主出來帶著延年回了虎嘯堂。
陳世沂一夜未合眼,見老幫主回來忙迎上來,問道:“弟妹可醒了?”
老幫主搖了搖頭說道:“余毒未清?人還不是很清醒呢?道長建議去莊子里泡溫泉試試,一會便吩咐人備車吧?讓佐哥兒和佑哥兒也跟著,有個萬一也能見上一面。”
陳世沂驚的險些跳了起來?問道:“宮里為什么要這么對付弟妹?”
不待陳世沂說完,老幫主便厲聲喝住道:“住嘴,雷霆雨露都是君恩,宮里的事情豈是你我父子能議論的?說著無力地道,希望道長能找到治愈縣主的良方吧。”
陳世沂聽了不服氣的說道:“焉知不是閻貴妃私自行事?弟妹每年對朝廷都多有孝敬,官家乃是難得的仁厚天子,斷不會好端端地對婦孺下毒手?不如我們報官如何?”
老幫主有些詫異陳世沂的反應,可也不便在這時候多說,隧道:“我們盡力救治便是,此時沒有證據便嚷出來,豈不是授人以柄?說著哎了一聲落下了淚。”
“還要什么證據?閻貴妃明著威脅臨安府內的官眷,不許她們理會弟妹?兒子敢保證,這事與閻貴妃脫不了干系。”
見長子猶自忿忿不平?老幫主道了句:“好了,這件事不要提了?免得給家里招禍,一夜沒睡,你也歇著去吧。”
“這也忒憋屈了,陳世沂一甩袖子,便起身出去了。”
延年上前勸道:“老幫主,您也歇一會吧,一會灼華院有消息了,奴才便喊醒您。”
老幫主盯著延年說道:“昨夜的事情非同小可?聽過了就咽下吧,不然莫怪老夫心狠。”
延年心底一凜保證道:“奴才不記得昨夜有什么事了。”
老幫主聽了才揮手讓他下去。
今日陳家府邸行走的下人,腳步不自覺的便放松幾分,相互間遇到了,也小聲猜測著黃蓁在宮里吃了什么?暗自咒罵著閻貴妃陰毒。
然后有下人見到幫主抱著夫人出去上了馬車,連兩位小爺也帶去了去莊子,夫人身邊的丫頭都跟了去,連往常不出門的阿婆,都抹著眼淚被人扶著上了馬車。
府里的下人不淡定了?府里管事的出來彈壓,言說有人敢對夫人的病因揣測者,打死不論?
下人聽了由此心底更是確認,夫人在宮里吃了不該吃的東西?又是虞美人是什么也傳了出來,一時間府內下人忿忿不平?
城門才一打開,守城門的護軍便見一溜十多輛馬車,候在城門口等著出城,看著馬車上的紋飾知道是槽幫的馬車。
長壽上前見了禮,知道是忠義縣主病了要去莊子上調養,也不敢耽擱?大手一揮便放了行。
而宮里是第二日得到的消息,理宗還沉浸在嫁女的喜悅中,為了給女兒做臉,從半月前就宿在皇后娘娘的慈元殿,當然伺候他的是另有其人。
宮里為此都炸了鍋,承恩侯府連下人出門都抬著頭,反觀閻貴妃娘家人,人人都垂頭喪氣,遇到楊家人都恨不得繞路走?
正在興頭上理宗皇帝接到了伍德一的折子,密報上說黃蓁中了虞美人,而此毒的產地人盡皆知便是呂宋國。也怨不得理宗第一時間便懷疑是閻貴妃弄鬼?
一則是今年中秋的宮宴是閻貴妃負責,二是一年多前呂宋國來使,接待使臣的原是鴻臚寺,可是協助鴻臚寺卿招待使臣的人,卻是閻貴妃的堂兄閻世茂。
理宗皇帝氣的都險些砸了茶盞,當時閻貴妃親自跟他求了此事,人人都知招待使臣是個肥差,他也秉承著肥水不留外人田的想法,才應了閻貴妃所求,哪曾想還有此等齷齪事等著自己,看來這黑鍋他不背也得背了?
得知黃蓁病了的消息還不能上門求證?不然黃蓁有個好歹,槽幫以為是朝廷執意要取黃蓁性命去,將此消息散發出去,天下人如何看朝廷?那可是活人無數的織女星啊?
理宗皇帝煩躁地拍了下龍案,只覺得憋屈,恨不得捏著閻貴妃的脖子問一句?你是不是蠢?
伍德一本是得了閻貴妃的準話,知道閻貴妃并沒有動手?才把消息遞上來的,其實伍德一也懷疑過黃蓁中毒的真假?
不過經過伍德一的反復推敲,覺得黃蓁沒有這樣的動機?于是便不死心的試探問道:“官家要是不放心?要不微臣帶人去莊子上探探去?”
聽了伍德一的餿主意,理宗皇帝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斥責道:“糊涂,讓你的人趕緊撤回來,有多遠滾多遠,莫要沒事找事?最后由朕給你們背黑鍋去。”
伍德一聽了嚇得一哆嗦,以為是自己與閻貴妃的勾結一事泄露了,嚇得連連叩頭求饒。
伍德一直到被攆出了福寧殿才反應過來,官家是懷疑閻貴妃下的手,如果是真的,自己此舉,不是送把柄上門嗎?
理宗皇帝陰沉沉地將折子遞給董宋臣,問道:“你怎么看?”
董宋臣一個機靈接過折子,前后一對照,便明白理宗皇帝的疑心病又犯了?心想黃蓁是瘋了不成?以身體做餌栽贓閻貴妃,那是蠢人才會有的行為?
董宋臣也覺得是閻貴妃出的這是昏招,不然宮宴上那么多人怎么就黃蓁中了招?總不能說黃蓁是在家宴上中的招吧?人槽幫家里老老小小十幾口人,怎就黃蓁一人出事呢?
心思轉動間,董宋臣決定跟著坑閻貴妃一把,于是思忖著說道:“看來陳凜是準備咽下這件事了?倒是可惜了忠義縣主這個人?”
見理宗皇帝懷疑的打量他,董宋臣面不改色地接著說道:“官家別笑話奴才,奴才眼孔小,那一年可是幾十萬兩銀子啊?一副甚為官家的損失惋惜的模樣。”
理宗皇帝沒料到董宋臣惋惜的是這個?可一想白花花的銀子來也甚是肉疼,又不想讓這個奴才窺中了自己的心思?于是便抄起手邊的折子,朝著董宋臣的方向扔了過去,嘴里笑罵道:“你個老殺才,整日緊盯著這些阿堵物。”
去了理宗的疑心,又栽贓成功的董宋臣心情大好,弓著身子去撿散落在地上的折子,嘴里自嘲道:“官家教訓的是,都是奴才眼孔小,官家贖罪。”
如今宮里都知道是謝皇后得勢了,發生在福寧殿上的事情,一會就有人傳去了慈元殿,謝皇后聽了黃蓁的遭遇,有些可惜好好地人,怎么就這么被人算計了?
可是轉念一想,謝皇后眼睛轉了轉便打發了人下去了,便小聲對白嬤嬤說了幾句話。
白嬤嬤一震看向謝皇后,見謝皇后確定的點點頭,便知道皇后娘娘主意已定,便出去召了人來,小聲吩咐幾句,又遞給她一個香囊。
等到了午后就傳來了仁明殿消息,與閻貴妃同住一宮的閻婉容,好端端地竟然昏睡不醒?此女乃是閻貴妃為了固寵,三年前親自從族中挑選出來,獻給理宗皇帝的美人。
閻婉容長相柔媚喜人,深得理宗皇帝寵愛。
理宗皇帝年初便想為閻婉容另指一處宮室,誰料閻貴妃撒嬌弄癡的攔著,還說理宗皇帝是厭了她,要和妹妹雙宿雙棲去。
理宗皇帝被人揭破了心思,自然不好意思在將人遷出去,背地里哄著抹著眼淚的閻婉容,讓她暫時委屈些日子,等春節時就升了她位分,到時在遷出去,閻貴妃自然是沒了話說?
可如今好端端的人突然暈睡不醒,閻貴妃自然不敢耽誤?
一面吩咐人請太醫?一面讓人給官家送信,心底還暗暗稱快,暗道這狐媚子病的是時候,趁勢把官家從謝皇后那里拉回來。
理宗皇帝聽了消息,自然是一刻不耽擱的來了仁明殿,恰好御醫也趕了來,御醫一診脈就說是誤服了虞美人,索性服用的量不大?睡個兩三天醒過來就好了。
理宗皇帝聽了臉色都不對了?恨恨地盯了閻貴妃一眼,連查問的心思都沒了?就吩咐御醫下去開方子,當即張羅著將閻婉容遷去飛鸞閣,飛鸞閣本就是為閻婉容量身定做的。
閻婉容的貼身宮人燕草聽了大喜,嗚咽著替主子謝起恩來。
于是宮人們便忙碌起來,而閻貴妃好些日子不得親近理宗皇帝,如今又被他那狠厲的一眼定住,便有些不安起來?
閻貴妃以為理宗皇帝是氣她沒照顧好閻婉容?哪里料到,還有黃蓁這碼子事摻雜在其中?
可她這樣的神情落在理宗眼里便是心虛了,氣的理宗皇帝一甩袖子便出去了。
而慈元殿內,白嬤嬤不可思議地說道:“瞧著閻婉容嬌滴滴的模樣,不曾想也是個心狠的?老奴打發去人與她一說,她二話不說就應了,最妙的是,她將虞美人混在了閻貴妃賞她那碗燕窩里。”
謝皇后心知肚明的說道:“閻婉容求的是向死而后生,她一日不離開仁明殿,便一日沒有出頭之日,閻貴妃腌臜氣豈是那般好受的?況且本宮也沒有逼著她,全都是她自己的選擇。”
(此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