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崇明樓六樓的時候，一個戴眼鏡的女同學。

告訴她們兩個說：“今天化學老師帶些同學上尚遠樓六樓的化學室，資料在那里”。

“嗯，謝謝。”黃書儀輕聲回應。

要下到一樓，然后，穿過偌大的球場，在上六樓。

樓梯間走動的人漸少，她們走到六樓時，走廊沒有開燈，程唯星跟著她走。

進到化學室，黃書儀打開了燈。

桌面上，干干凈凈，沒有任何實驗用的東西。

兩人分開找資料。

找了很久，壓根就找不到。

“我先走了。”程唯星轉頭，向門口走去。

隨著一聲響動，門被關了。

突然，學校的燈都關了。

學校的關燈是一棟樓統一一起關的，六樓除外。

但是現在自動關了，說明了有人故意的。

程唯星蹙了蹙眉，不禁有些心悸，她不喜歡待在這中環境。

雖然，曾經被關在小黑屋漸漸就習慣了，但是身體本能反應還是有的。

她過去扒開，打不開窗戶，門肯定是撞不開的，鐵的不比木的容易。

另一邊的窗戶是永遠閉合的，燈光慢慢有些射進來。

黃書儀不出聲，蹲在地上，她眼睛有些老毛病，晚上視力比正常人低一些，能看到，只是有點模糊。

不是夜盲癥。

程唯星在找可以砸碎強化玻璃的東西。

滅火器剛剛在外面看到，應該被想鎖我們的人早早準備好了的。

凳子都不留放走廊中庭那。

她情緒不穩定，眼尾戾氣濃重。

收好情緒，黃書儀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在這度過一晚。

走進，倚靠在門旁邊的程唯星。

“程唯星……”她一靠近，就聞到鐵銹般的味道。

她有些反感這種味道。

血？隨后，輕輕搖頭。

“你帶有手機了？”程唯星不想跟她廢話那么多，眉頭斂著，“我的在書包里。”

“沒有。”

“她們打算讓我們在這度過一晚”。程唯星語氣低沉，房間有用的東西都不擱房間里。

略過她，想用手硬砸。

“化學室的強玻璃不好砸，”黃書儀說，“你別用手用一些小物件慢慢先，可能有些慢。”

她們不會大聲喊叫，這點似乎早已默認。

外面走廊有一路的強化玻璃，還隔音。

程唯星不想說那么多，她頭又很疼了。手猛的一砸墻壁，她嘶一聲。

黃書儀退了一步，問她：“怎么了。”

程唯星回：“頭疼。”

她對之前這個女生的印象是清冷又安靜的，但是這一刻，她就像黑夜里沉睡的魔鬼。

門口上的小窗口，被程唯剛剛打開了一些，風不大，很小。

兩人都沒有開口，時間就這樣流逝。

時間越久，房間里股莫名其妙的窒息感加重。

頭漸漸不疼了，程唯星睜開眼睛眸子一片清明，看著旁邊雙手抱膝的人。

站起身，外面射進來的，燈光很少。

她心跳有點快，在找有什么東西可以砸壞玻璃。

程唯星走過講臺左邊找東西砸窗戶，腳一麻，右腳跪下，手撐地上，黃書儀腳也麻了，想知道她怎么了，過去扶起她。

程唯星手臂不小心弄到她額頭，好燙。

她緩了一下，她本身就是一副邊緣人的態度，你死不死關我什么事。

可這一刻，她真的被惹煩了。

不是為黃書儀，而是她沒心情跟那幾個傻逼玩游。

她把幾張桌子，靠在窗戶那里，自己站上去。

用力踢在窗戶上，不停地踢同一個地方，黃書儀拉開一張桌子。

她下來，用力猛的砸，手染上絲血。

“噼噼啪啪——”

在房間里不停地起舞，讓耳朵狠狠共鳴。

“呯。”玻璃零零落落的破裂。

黃書儀快速拉開她，過去小心翼翼地拿起圍巾弄開凹槽的玻璃碎片。

翻過窗戶，踩在來一邊的玻璃，走過中庭。

與五樓一步之遙，有扇鐵欄門。

“你先不別動，我先看。”黃書儀攔住她，見她擼起袖口，想踹門。程唯星白皙的手臂上有道血痕。

她手伸出去，沒鎖門，就打開從外面閂上的門。

樓道很暗，宿舍樓走廊，那邊的燈光，閃爍著微弱的光。

風很大夾帶著雪，肆意走動，狂風怒號。

操場上，黃書儀問：“回教室？”

“回。”

兩人又上五樓，拿好了各自的東西，背好書包，走人。

門衛室的大爺，雙眼盯著她們兩個，嚴肅問：

“你們干嘛的？”

程唯星回：“走讀生，在實驗室睡過頭了。”

門衛大爺眼睛睜大。

大爺看黃書儀，長得乖乖的，又帶著眼鏡，眼神干凈。而回答他的同學，臉上有些小疤，眼神似乎說，讓開。

“大爺我們睡過頭了，然后發現門鎖了，爬過窗戶出來的。”黃書儀認真解釋。

程唯星掏出手機，劃到陸舟橋之前發給她的手續，遞過去

門衛大爺一看，不太相信，怕是住校生的新花招，但想想他們一般都是爬墻或者沖校門。

“大爺，我發燒了。我們在你這簽個字，明天我們來這跟你確認。”黃書儀說。

門衛見她小臉紅紅的，長的又乖巧安靜，簽完字就讓她們走了。

“注意安全啊！”門衛和對她們說。

程唯星沒有和她分道揚鑣，黃書儀住在學校附近的學區房，不遠。

一路送她回去。

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

忽明忽暗的街道，只有鵝毛般的雪在無聲地歡游。

離小區不遠處，黃書儀讓程唯星在人家店檐下等她。

不一會，她手拿著醫藥先跑過來。

“蹲下。”

黃書儀輕輕把她的袖口撩上去，認認真真地處理傷口。

程唯星眼皮半瞌，動作隨意又敷衍地配合她。

“涂酒精和藥的時，有點疼，吃顆糖？”她聲音融進柔和的燈光，溫和又寂靜。

對面的人搖頭，然后，程唯星自己掏出柚子糖往嘴里塞。

她不跟自己身邊過不去，看著黃書儀包扎傷口。

最后把繃帶搞成小兔子樣，棉簽沾上藥水，黃書儀輕輕地涂在她臉上的小傷口。

她又“撕”一聲，頭微轉，看著黑夜中的雪飄零，光一照，顯得像個活潑的小精靈。

“謝謝你。”黃書儀身體微微前傾，“還有，對不起。”

程唯星比她高些，俯視她，挑眉，字字頓頓，“準備怎么解決這件事。”

黃書儀不止一次被欺凌，她表面看起來安靜，乖巧懂事，可是她心很冷又懶。

以暴制暴，她做不到。求救他人，她心里抵觸相信。

就像本能反應。

“你會怎么解決？”她反問。

“你覺得呢。”她直視她眼睛，看穿她那遮遮掩掩地東西。

以牙還牙。

她從來就不是好人。

被欺凌試過講道理，求救，但是對方不跟你比口才，人常說，一巴掌拍不響，是你沒看到那巴掌沒打到你臉上。

黎刑在后面喊著黃書儀的名字，“黃書儀。”

他找了她很久了。今晚，她父母帶姐姐去外公家。

一直等不到她，問了她朋友都沒有找到。

他皺眉，牽著她的手，“跟我回去。”滿腔的著急與愧疚還有怒意，混合讓他眼尾紅灼。

在對上她拿雙安靜地過分的眼睛。

頓時，說不出口。

程唯星踩著雪，掏出打車，回到小區門口。

短短幾分鐘的路，她走了很久。

看到，梁瑞安站在門口，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