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南御這么說，頓時，白月癱坐在地，心想，這下真完了，嘴里開始一個勁地念叨。

“我那沒讀完的書，沒練完的劍。”

“還有那素未蒙面的夫君……”

“從今以后……就只能整天面對我這慘敗的身軀了。”

白月一邊說，一邊做作的擦著沒有淚的眼睛。

“咳咳…”

南御捏了捏太陽穴，尷尬地咳嗽了兩聲，看著白月這樣，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白月悄悄地瞟了眼南御，見南御沒說話，又繼續碎碎念

“我一朵向陽花”

“從此啊……”

“就開敗了……成了殘花……敗柳……”

“別說了。”

白月太吵了，南御實在忍不住，低聲開口，示意白月閉嘴。

然而白月覺得還不夠，她還在繼續她的表演。

“你這男人……”

“我都要殘了……你還不允許我……”

“多說一會兒話。”

南御毫不客氣地回答道

“你殘的是手，不是嘴……”

“說這么多話，沒用！”

“你………”

白月還想反駁，卻被南御一句話給唬住了

“你再說一句，你就真殘了。”

“……”

白月乖乖地閉嘴，心里想著，她要是不嚎一下，這人能答應給自己把這玩意兒弄下來？

白月把臉轉過去，背對南御，小聲說了一句

“癡人說夢！”

南御聽見了，也懶得再和她計較，見她消停不少，不久，南御朝白月招了招手，沉聲開口

“過來”

白月趕緊從地上站起來，用空著的那只手，拍拍屁股上的灰，一臉討好地朝南御貼過去，一雙眼睛里，是滿滿的期待，盯著南御。

南御看了眼白月，然后，把目光落在自己手里的杯子上，開口問道

“你進來干什么！”

雖然南御知道白月來的目的，但，他就是想看看白月會怎么回答。

“玩！”

聽南御這么問，白月某人想都沒想，直接脫口而出。

南御玩杯子的手停住了，修長的手指，握住杯子，無奈地說道

“你腦子拿來不是盛水的。”

眼里沒有任何波瀾，轉頭，眼睛看著白月，那眼神，就像要把白月吸進眼里，緊鎖白月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告訴白月。

“在我面前說謊，你覺得有必要嗎？”

“我看啊……你這只手就別留著了。”

看了眼窗外盛開的似雪的梅花，深夜里，月亮從烏云中漸漸走了出來，白霜灑在梅花上，朦朦朧朧，讓人迷醉。

南御淡淡地開口，嘴角毫無感情地上揚。

“我這梅園，也不差你這半點養料。”

白月驚恐地轉過頭去，看著那些美物，自己看了這么多年的梅花，竟然是用血肉培養，想到這兒，白月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老老實實地把頭轉回去，交待自己的目的。

“我想來……看看你的那個袋子。”

“為什么？”

“想看就是想看嘛……”

南御有些不悅的皺眉，見白月還不肯說實話，于是又接白月的話

“那我想砍也就砍咯！”

“.....”

白月立在原地，呆呆地盯著南御，今晚，他不會真想用自己的手來做梅園的肥料吧……白月心中，一陣驚濤駭浪翻過。

可是，她就真的只是單純來看看他的袋子里有什么……這要她交待什么……

白月是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

南御見白月半天不開口，再次問白月

“為什么！”

“我說了，沒有為什么，我就是單純想進來看看你那個袋子到底有什么。”

白月一臉委屈地望著南御，自己雖然溜進來不對，但這不是老老實實地交待了嘛……還能有什么為什么……

“你大可以直接告訴我最后一句。”

“……”

白月再一次被南御的話給弄得無語了，她一直都是這么說的好嗎？

南御一臉理所當然地添加道

“不然，也不會浪費這么長時間。”

“……”

浪費時間！和她說話浪費時間！你倒是把這玩意兒給我弄下來呀.

“好，那請你給我把纏在我手上的東西解開。”

白月雙目中的怒氣若隱若現，南御淡淡瞥了一眼，故意忽略不見，不理會白月

“……”

就這么點忍耐力，看來是真的不怎么樣，南御心里默默地為白月捏了一把汗，這次的測試，沒了梓冰，看你怎么過得了。

過了一會兒，解釋道

“這是對你不守規矩的懲罰。明日午時，它自可離去。”

“懲罰？我是掌門三弟子，你？”

白月輕視一笑，整個上清，除了梓冰，和那從未蒙面的大師兄以及師傅，還有誰能罰她，她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回南御

“你有什么資格法我。”

聞聲，南御起身，居高臨下看著白月，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包圍白月全身，走到白月面前，彎下腰，慢慢把臉湊到白月面前，兩人僅相隔兩指寬地距離，聲音充滿了蠱惑，小聲開口

“白月？掌門三弟子？”

之后，南御頓了頓，眼里出現的諷刺，肆無忌憚。

而白月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心臟猛地被抽了一下，鉆心地疼。

盡管，這么多年來，上清很多人不滿白月霸占三弟子的位置，但是，從來沒有一個人，像南御這樣，把對白月的不屑，明目張膽地掛在臉上。

“怎么，我不配?”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將這句話就這么問出，而且，還如此沒有底氣。

“知道自己不配，就去做一些讓自己更配得上的事。”

南御看見白月眼中的淚花，并沒有心軟，語氣中仍然是刺人的冰冷。

南御清楚地知道，她白月，不能再如此沉倫下去，終有一天，無人護她……

白月眼里雖然有了淚水，但她仍仰著頭，看著南御，她就是不讓淚掉下來。

南御把頭移開，抬手，掌中藍光柔柔，南御的手輕輕一推，順著藍光，袋子到了白月的手中，然后，往白月左邊走去，提醒白月

“只有弱者，才會接受別人的可憐。”

“這里……是天靈！”

南御知道，梓冰這些年將白月保護得很好，以至于，白月從未真正領會過天靈的殘忍。

“……”

白月不言

說罷，南御也無心再與白月將話，轉身向里屋走去，留白月一個人站在原地。

在他背過身的同時，白月眼中的淚像一串斷了線的珠子，一顆又一顆，順著臉頰流下。

“……”

白月迅速擦干眼淚，死死壓低自己的哭聲，不讓它從喉嚨里發出來，她將手中的袋子用力一甩，扔在地上，然后，消失在黑夜中。

……

當夜風拂過平靜的水面時，有人，已經入了香夢，而有人，會一夜難眠。

覺察到白月離去，南御望著她離開的方向，熄了燈，在屋里，思緒飄向遠方。

次日

一襲身著白衣的女子，提著一柄長劍果斷向前沖去，另一女子，臉色蒼白，發絲凌亂，根本無力反抗，嘴里在呼喊著什么，白月想拼盡全力地去聽，可是，那女子，在白月的注視之下，躺在了血泊之中.....

然后，白衣女子瘋狂地喊

“漓嵐，你不配！你不配”

白月猛地睜開眼，一下從床上坐起來，整個身體像從水里撈上來的一樣，渾身濕透，她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就像剛才被別人奪了呼吸一樣。

這一刻，她感覺身體軟得像一灘水，動彈不得，只得坐在床上。

還想著剛才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