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夜空飄下凍人雨絲,讓秋末季節像極陰冷的寒冬。
白媚兒從不曾移開過視線,黑亮眸子里映著摯愛,同時也摻雜悲凄,一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氣,仍舊沒能聽見他安慰的話。
風以安抱著她一動也不動,兩人身軀漸漸冰冷凍僵,直到大批人馬搜查逼近,他的思緒才恢復運轉,奈何嬌柔人兒已斷氣身亡。
面對這殘酷的景象,祁風颯幾乎無法喘息,瘋狂地不停朝天吶喊,“媚兒、媚兒……都怪我害了你!”
聽聞嘶啞叫聲,好友卓元趕過來就見他滿身是血的坐在血泊之中:“以安,你的傷好嚴重,以安?冷靜下來。”
“媚兒……”他的眼神空茫,由于失血過多,身體不支的搖晃著。
卓元回頭大聲呼喊:“雷隊長快叫醫護人員馬上過來!”
“醫護人員?快!快救救她。”猛然驚醒,風以安緊緊扣住他的肩膀,箝制力量猛烈。
骨頭喀拉作響,卓元險些被他扭斷臂膀:“以安!你冷靜一點。”
“快救救她!”他發狂的不斷搖晃他催促。
他搖得卓元頭暈眼花,不過有注意到他口口聲聲喊著她:“救誰?還有誰需要救援?”
“救她,她,她是?”風以安四處張望,最后傻愣愣的看著天花板,久久無法言語。
黑緞般的秀發滲著殷紅血色,她在斷氣前得不到任何回應,死也不瞑目,那怵目驚心的景象還撼動他的心……但她是誰?還有她人呢?
連日來滿腔苦楚壓得在家休養的風以安無法喘息、委靡不振,陽剛的臉龐消瘦,常常像座雕像動也不動,從眉宇間散發的濃厚憂愁,看得出他掛念為自己犧牲的人兒。
也迷惑著她是誰?自己為什么想不起來她的樣子?想不起來她是誰?也因此阻礙傷勢復元。
“我沒騙你,當卓元趕到的時候就只有你一個人躺在血泊中,并沒有別人在的。”見好友失魂落迫的樣子,趙品凡千里迢迢趕回臺灣,雖不知風以安說的是誰,但是趙品凡據實告訴他:“只是,媚兒呢?媚兒不是去救陌軒去了嗎?怎么我回來這幾天都不見她人呢?你傷成這樣,她怎么會不在你身邊呢?”
“媚兒是誰?”
“什么?媚兒是誰?你是不是傷了腦子了?”趙品凡差點跳了起來:“你的武術教練啊,長的美若天仙一樣的,你不是讓她教你,好讓你打敗凌韋的啊?”
“怎么,怎么我記不起來?”風以安抓著自己的頭發問道:“我只記得我和警察一起去救陌軒,當我們趕到的時候,陌軒已經被救了出來,而我正準備和警察一起去掀了他們的老巢,正好看到白落塵帶著一個人跑了出去,于是我就跟上,我以為他抓的人是凌韋,所以被騙了,還被打了一槍,暈倒了,醒來就在這里了。”頭痛,風以安忍著不適說完事情的經過。
“沒道理啊,媚兒的武功很好,當初她一定要去救陌軒,應該是她救了陌軒的,可是為什么她人不見了呢?而你,怎么會不記得這些事呢?”趙品凡也是一臉的疑惑:“我去叫醫生。”
“林醫生,以安身體沒什么事吧?為什么他所以的人和事都記得,卻獨獨不記得他的武術教練呢?”趙品凡緊張的問道。
“風先生的身體正在逐漸恢復,沒什么問題,至于你說的獨獨不記得一個人,這個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選擇性失憶,患者因為某些原因而選擇讓他困惑或是某些原因,而自己忘卻這個人的,醫學上有過這樣的先例,有可能不久的以后突然間又想起來了,所以目前風先生還是要放寬心,好好調養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你還是聽醫生的話放寬心好好休息吧。”送走家庭醫生,趙品凡對著還在發呆的風以安說道:“至于你會忘了媚兒的事,等你身體好了之后我會幫你的。”趙品凡說這些完全是在安慰風以安,選擇性失憶,這自己要怎么幫啊,解鈴還需系鈴人,以安自己選擇忘記媚兒,這一切還是要靠他自己去解決啊。
另一邊,玉龍雪山,媚兒與潔雅棲身的山洞內正燃著一堆火焰,烘烤的山洞內如若夏末,而失蹤的白媚兒此時正躺在山洞里的石床上,床邊的潔雅為她把了把脈之后搖了搖頭,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卻依舊是氣息奄奄,昏迷不醒。
“傻妹妹,為了個不愛你的男人,把自己傷成這樣值得嗎?”
“風,風,風你會沒事的。”昏迷中的媚兒蹙眉喃喃道。
“真是個傻姑娘。”雖然沒聽見妹妹嘴里說的什么,但是想也知道是關于風以安的,不經苦笑道:“自己都成這樣了,還不忘風以安。”
說完潔雅走到一邊的石桌上,拿起桌子上的瓶瓶罐罐看了看,不時的往一個石碗里倒一些液體,然后又放些草汁。最后弄出了一碗綠色的液體,走到石床邊喂給白媚兒喝下,返回石桌拿起另一個裝著黑色東西的碗走到床邊,掀起媚兒的衣服,把黏糊糊的黑色東西抹在媚兒的傷口上,然后包扎好拉好媚兒的衣服,做完這些潔雅氣喘吁吁的坐在石凳上:“你怎么還不醒呢,我每天都做這些事,你再不醒來,你姐姐我就要累死了。”嘴上這樣說著,眼神里卻透出擔心,自己和妹妹相依為命,一同修仙了這么多年,如果沒有妹妹陪著自己,那將是最大的痛苦了:“媚兒你不要怪我,我這么做也是為了你好,你們原本就不應該在一起的。”
潔雅一邊搗著草藥一邊喃喃自語的說著,壓根兒沒注意,躺在床上的的媚兒動了動身子。
“呃,好痛,我怎么了?”媚兒虛弱的想坐起來。
“慢著,你現在還不能動。”潔雅一個箭步沖到床上按著想起來的媚兒,卻沒想到用力太大,按疼了媚兒。
“姐姐,你弄疼我了。”媚兒痛的吸了口氣。
“呃,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緊張的看看這里看看那里,確保媚兒真的沒事。
潔雅松了口氣對著媚兒吼了起來:“你不知道你的身子現在是什么狀況嗎?還敢動來動去的,你現在是肉體凡胎,我又不敢對你施法,又不能送你去醫院,只能求了月老,弄了這些草藥,好不容易救了你這么條,你真是一點也不讓我省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