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狠下心,“我每日都要上課,自然是沒有時間陪你。”他聽后黯然垂下頭,偏偏我的身高恰在他的胸前,他一低頭,臉上的表情在我眼中一覽無余。見他這樣,心中漸漸泛起絲絲漣漪。只得嘆氣道,“我若是得空定來找你玩。”
他臉上頓時喜氣上揚,平生了幾縷風情。“我叫卿塵。就在西邊的靜涼宮住著。”
我不禁有些看呆,想著他的名字,自行給了解釋,嘴邊也喃喃的道出,“卿乃佳人,何處惹塵埃。卿塵。你長的真好看。”他只是笑,我也不知他有沒有聽懂。若是日日盯著這張臉看,恐怕東南西北都分不出了。別過頭道,“你早些回去吧,把這身濕透的衣裳換了。以后莫要再在湖邊玩,很危險的。”
卿塵點點頭,一本正經的樣子鬧得我忍俊不禁。那日桃花開的很好,襯得這個桃花般的少年美不勝收。與卿塵別后,我急急回府換上干凈衣裳。那湖水冰涼徹骨,被風一吹著實凍的不行。我讓管家莫要跟哥哥講,省的他擔心。在房中折騰半日換上衣裳后正要出去,發現書袋里的寶劍。
此時“扣扣”兩聲,哥哥站在門口敲了兩下,沉聲道,“沐果,出什么事了?一回來就跑回房間還反鎖,這不像你的作風。”我一驚,斷不能讓哥哥知道這寶劍之事,只是不想讓他擔心罷了。于是忙道,“哥哥,我……我在學堂不小心把衣服弄臟了,這不回來急著換嘛。”“好吧,換好后記得出來用膳。”我嘴上迎合著,卻在房間亂成一團。最后急中生智,把劍藏在床底固定在床板下。弄完后飛快套了件衣服然后出門。
飯后哥哥單獨把我叫到院子里,梅花已謝,獨留一份凄涼。哥哥走在前頭,一襲白衫好似仙子。有時候總會想像哥哥這樣的男子,要有怎樣的女子才足夠佩他,才算上絕代雙驕。哥哥這般好,倒真對得起民間傳的那句,“若得丞相心,可負天下人。”
哥哥忽然停下,轉過身。我一不留神撞進他懷中,帶著梅香波動我的神經。“怎么還是這般不小心。”語氣中帶著無奈。我抬頭望著他的臉,有些不真實的感覺。有點不自然的離開他的懷抱。“哥哥,沐果自知太過任性,總是給你添亂。沐果知道錯了。”
“聽聞你要與太子決斗。”哥哥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什么心情。我頷首,回答的很小聲。
哥哥輕聲嘆息,摸著我的頭道,“沐果,若是這世間有擋你路者,那絕不會是哥哥。自你摔倒醒來后性子變了很多,但卻讓人心疼。哥哥看得到你的能力。只是不希望你受傷。皇宮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我也會害怕,害怕自己保護不了你。但是若你真的要去做,哥哥只會支持你。不管發生什么,哥哥都會支持你。”
我的眼淚已經是受不了重負滴落。我一直怕哥哥的不理解,他的保護論他的平靜論,但是怎么也想不到他會這樣包容我。我定定看著他,道,“哥哥,今生定會不負眾望,以后一定要輪到沐果保護哥哥。”
哥哥偏首未再看我,不知哪里來的桃花落在他肩膀。他拾起那片花瓣輕聲道,“原來春天早就來了。”
走到學堂時,發現異常熱鬧。一個小太監高聲喊,“太子殿下,夏沐果到了!”我這才想起昨日的決斗之約。
太子一行人氣勢洶洶的朝我走來,一幅志在必得的樣子。“夏沐果,現在就履行昨日之約!”
我倒也沒急,看著太子這副有勇無謀的樣子,實在是想不通顏先生為何處處護他周全。“既然已經承諾的事,在下自然不會臨陣脫逃,那就請問太子,需要比試什么?”
太子一臉嘲諷,“自然是斗武,男子之間的決斗還能有什么。”
我輕笑,“太子殿下,恕在下不能奉陪。文斗詩書軍法任您挑,只是在下從未習武,若是強行比武,太子您贏的也不光彩痛快。”到這我話鋒一轉,“在下這里倒有一個法子,不知太子可否愿意一聽?”
太子揮手,“說來便是。”
“若是現在文斗,太子也是不肯。不如各給彼此五年時間,五年后你我文斗武斗都進行。贏的一方答應對方一個請求。不知太子意下如何?”
太子旁邊幾個伴讀插嘴,“太子深思,依小人看這夏沐果定是在為自己脫身。五年后誰知他會逃哪去!”“是啊,太子殿下,這請求萬萬不可答應!”
“好了,都不要吵了!”太子蹙眉,看著我說,“夏沐果,本太子如何知道你這是不是緩兵之計?”
“緩不緩兵在下無法證明,但是在下從未習武,這要命一條,太子不過拿去便是了。不過若是這事傳出去,對太子的名譽怕是有損。在下乃是皇上欽點的伴讀,還望太子三思。”
太子氣急,指著我連叫了好幾個“你”,“好,本太子答應便是!”剛要離開,又落下一句,“你最好給本太子小心,四年的日子慢慢熬。若是被本太子抓到什么把柄,本太子斷不會讓你好過!”
過了幾日,我不斷發覺我的書桌不是被潑了墨水便是被倒了粘膠。開始也就罷了,我也不是那樣愛生事端之人,但每每這般難免氣急。
“沐果,那幫壞蛋又胡來,這回我定要去告訴顏先生。”悠然公主湊上來,看見我桌上的墨水氣得小臉都歪了。
我攔住她,“罷了,我們又沒有證據。”
“可是他們太過分了!那些個壞小子們平日里仗著太子哥哥時常作惡,這國子監也是被他們搞的烏煙瘴氣。太子哥哥本性不壞的,他待悠然極好,只是耳根子軟了些,聽信那些渾話才這般的。若不是母妃勸我不要徒生事端,我早就告訴父皇了。”
“既然太子愿意聽,便讓他聽好了。我們能插什么嘴?你太子哥哥素日跋扈慣了,身邊的人囂張倒也能理解。”
“他們……”
“算了,顏先生來了。”悠然哼的一聲,也只能作罷。
桌上的墨水尚未全干,我只能將書放在膝上。正上著課,忽的從桌內竄出一只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