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花瓶碎了，就算重新粘好還是有痕跡。

端木小惠和于恒之間的矛盾起源于一只包，不存在被打碎的問題，可是比打碎還嚴重。

一切都是風平浪靜，端木小惠照常經營家具店，于恒依舊是經常外出，看似波瀾不驚的背后是爆發前的寧靜。

終于有一天，于恒找到陸小西，說出他與端木小惠的約定：“美美高考前一切照舊，考完試兩人一起去民政局協議離婚。”

陸小西看看于恒，于恒的衣著依然是一絲不茍，只是飄忽不定的眼神透漏出心里的波動。

“我聽小惠姐說你們是因為一只包？不是我說你，你也不是缺錢的人，多買一只又窮不了。”在遠東賓館的茶室里，陸小西面對于恒說道。

于恒苦笑了一下說道：“其實包只是一個導火索，我是故意讓小惠發現的，因為我沒法提出離開這個家，畢竟我們也是有感情的，雖然不是那種初戀的感情。”

陸小西覺得臉上一熱，不自覺地摸了一下臉，又覺得自己的動作有些不自然，他當初與端木小惠的關系于恒也略知一二，于恒這么說像是在暗示他。他掏出煙點上，猛吸了一口才說道：“怎么是你故意這樣做的？”

于恒決定來找陸小西，就是想把心里話說出來，這時已經穩定下來，伸手拿起陸小西的煙也點上，平時他是不抽煙的。

“和端木小惠在一起之前，我有過一個女人，就是我兒子的媽媽，現在她過的不好，來找過我幾次，她沒有提出結婚，只是想跟我在一起。”

于恒的過去，陸小西知道一些，但是沒想到那個女人會追到冰城，也難怪，他們兩個人之間有一個兒子于波，陸小西暗暗埋怨端木小惠把那個孩子留在身邊，當年的一個舉動留下現在的后患。

“你和小慧姐雖然沒有孩子，可是你對美美和小慧姐對于波都像親生的孩子一樣，外人根本看不出你們的關系，況且你們現在的生意發展的很好。”陸小西小心地斟酌字眼說著。

“就因為我們現在生活的很好，小惠離開我不會影響她的生活，可是于波的媽媽就不一樣了，她現在沒有工作，開始幾年我偷著給過她幾次錢，可是她還是一事無成。”于恒咳嗽了幾聲還是把煙摁滅，他享受不了煙的刺激。

“你是說你離開小惠姐是為了挽救于波的媽媽？你多給她一筆錢，讓她找個好人嫁了，小惠姐也會同意的。”陸小西覺得于恒的理由有些牽強，替于恒出主意。

“我不想她死在我面前，她和我約了幾次，都是帶著整瓶安眠藥的，如果我不答應帶著孩子回到她身邊，可能我見到的就是她的尸體。”于恒的聲音有些沙啞，跟他的衣著很不和諧。

陸小西搖搖頭表示沒辦法，誰遇到這樣的女人都會頭疼，他為那個女人可憐的同時又覺得卑鄙，這也許就是人們常說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有機會幫我解釋一下，雖然我提出分手，但是我也不想傷害小惠，她是個女強人，不會因為這點事一蹶不起，說實話，這兩人女人都對我不錯，可是現實不允許我同時有兩個女人。”于恒自嘲的說道。

“離美美參加高考還有幾天，你們再冷靜一下，或許有轉機。”陸小西知道自己的話蒼白無力，還是真誠地勸于恒。

茶室的門沒關，江鷗站在門口敲了兩下門后直接進來，她和于恒不熟悉，只是點頭示意一下，然后對陸小西說道：“陸總，我約了幾家旅行社的人，都是我以前的關系，為了表示誠意，我們去對方公司去談談？”

于恒見有人進來，站起來對陸小西說道：“我沒有別的事，你先忙吧，至于以后是回泰寧還是留在冰城，我回去考慮一下，說實話，B縣還有個鹿場，回泰寧有些不方便。”

“小惠姐在這邊經營家具，你可以考慮去鹿場，這邊有我和秋歌大鵬，既然從泰寧出來了就別考慮回去，省城還是比縣城有發展的。”陸小西站在賓館的臺階上揮揮手說道。

回到茶室，江鷗手里捧著一疊打印出來的協議站在茶海前面，論年齡她比陸小西大兩歲，可是每次與陸小西談話她都是畢恭畢敬，多年的職業習慣，在不經意間把高雅的氣質表現出來。

陸小西示意她坐在自己對面，但是江鷗沒動，把手里的文件展開放在茶海的一角，用手指著關鍵的部分讓陸小西看。

江鷗身上的香水味道很濃，陸小西吸吸鼻子，妻子平常也用香水，可是沒有這么濃，是那種若有若無的味道，他眼角掃了一下靠過來的江鷗，認真聽著江鷗說的條款。

看到陸小西拘謹的樣子，江鷗笑道：“陸總好像不習慣香水味道，我是習慣了，這些年做賓館經理人，總不能太邋遢，把自己打扮漂亮一些也是對客人的尊重。”

陸小西把身子往后靠靠說道：“不是不習慣，這香水味道不錯，另外我們是不是招聘兩個正式的銷售經理，幫忙的秦月和鄭彤回信息公司了，這塊還是缺少人手，也不能總是我倆出面跑這些。”

江鷗微微一笑說道：“要是有專職的人做這些更好，我習慣了拳打腳踢，過去都是一人兼著，如果閑下來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陸小西咧嘴一笑說道：“集團那邊的女老總也都是強勢，像大楊總楊笑嘉，小楊總楊笑文，現在我們賓館也是陰盛陽衰，而且賓館適合女性，我成了萬花叢中一點紅了。”

江鷗咯咯笑出聲來，剛好孫穎從前臺走過來，對江鷗說道：“領導笑得真開心，花枝亂顫的樣子。”

江鷗與孫穎是好朋友，說起話來也很隨便，開口笑道：“剛才是陸總說自己萬花叢中一點紅，我剛要說是洪常青的洪，你就進來了，你說我花枝亂顫，還不如說我是妖精下凡。”

陸小西被兩人調侃，嘴上又不好說什么，佯裝生氣地板著臉對孫穎說道：“店長安排大家學俄語口語，你得監督一下，江鷗本來是美麗大方，讓你給形容成花蝴蝶了。”

陸小西的話音剛落，江鷗和孫穎一起大笑起來，孫穎更是笑得捧著肚子，好半天才止住笑聲說道：“陸總，真讓你給說對了，江鷗有個外號就叫花蝴蝶，我們都嫉妒她，給她起外號，因為她是圈子里最漂亮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