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陸小東給爸爸陸偉民打來電話，：“爸，今天是大年三十，小西回來陪你們過年，我和邱楊就不過去了，你也知道，我岳父兩個女兒，過年家里沒人，我等大姐回來再過去?！?

陸偉民撂下大兒子打來的電話，回頭看了一眼二兒子，心里是五味陳雜，本來大兒媳沒有回來過年，他就心里有些不滿，但是人家孩子小，也是正當理由，現在大兒子打來電話說不回來，他是雖然氣憤，也不好說什么，畢竟事實也是那樣，親家確實只有兩個女兒。

陸小西在廚房幫媽媽收拾白天要吃的東西，大哥的電話還是被他聽到幾句，他的對媽媽笑笑說道：“大哥過年回不來，我們幾個過也一樣?！?

話音剛落，柜子上的電話又響了，陸偉民以為是小東又有變化了，急忙抓起電話，里面是女兒小北的聲音：“爸，你們吃完早飯了吧，今天準備做幾個菜？二哥回來了，多做幾個二哥愿意吃的菜?！?

陸偉民小心地問道：“那今年你們回來嗎？”陸偉民這么問，是去年陸小北沒回來，晚上才趁著看大秧歌的時候過來看看，今年她和翟波總是鬧情緒，他都知道。

陸小北笑著對爸爸說道：“二哥在嗎，你讓二哥接電話，我跟他說一下?！?

陸偉民把話筒放在一邊，對陸小西喊道：“小西，你妹妹找你?！?

陸小西把手里的青菜放下，邊走邊笑道：“她今天不能來吧，估計等大姐一天來?！?

陸小西拿起話筒說道：“小北，你們怎么打算的？大哥今天不來，他們一家陪大嫂的父母過年?！?

陸小北停頓了一下說道：“二哥，實在不好意思，我本來想今天就過去，我都答應瑤瑤了，可是我公公說我們不能大過年不在家，我也不好意思出去，你陪爸多喝幾杯吧，大姐回來我爭取早點兒過去，我去干活了?！睕]等陸小西說話，小北已經匆忙掛斷了電話。

陸偉民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瑤瑤昨晚是跟爺爺奶奶一起睡的，這時趴在床上看畫本，抬頭睜著一雙大眼看著爺爺：“爺爺，你怎么生氣了？”

“年節好過，平常日子不好過?！标懶∥鞯膵寢屪焐线豆局?，顧自摘手里的芹菜，晚上要包芹菜餡餃子，這是多年來的習慣，說是能讓大家勤快，討個吉利。

陸小西抿抿嘴說道：“沒事，他們也是都有原因，我回來金靜還說他們可能都回來過年，我一年也回不來一次，可是他們都有家了，各家有各家的事。”

陸小西嘴上說著，心里卻不是這么想的，回來的時候，老婆精心準備了爸媽的禮物，還有小一輩兒的紅包，他以為大家都會聚到一起，連大姐都會趕回來，可是現實卻是截然相反。

陸偉民破天荒地拿起茶幾上的煙點上，煙是陸小西的，他好幾年都不抽煙了，小西媽見老伴還是氣鼓鼓的樣子，走過來給他倒上水說道：“孩子都大了，有人回來已經不錯了，我們在的時候，他們會趕回來，等我們不在了，說不定就散了?！?

陸小西聽出來媽媽也心里不舒服，拍拍媽媽的后背說道：“沒事，今年夏天我們一家四口都回來，那個時候，你大孫子也會走路了?！?

小西媽被兒子的話逗笑了：“你當你媽是傻嗎？小孩子不到十個月不會走的，現在會翻身就不錯了，今天他們不回來，媽給你做好吃的?！?

兩人正說著，陸偉民走進廚房對兒子說道：“本來我想當著大家的面給你的，當初說你生兒子給你獎勵，現在他們都不回來，我現在就給你。”說完遞給陸小西一個存折。

陸小西看了一眼爸爸手里的存折說道：“爸，當時我以為你是開玩笑，錢就不用給我了，我們現在有錢，房子也是金靜她爸獎勵給我們的，現在你把錢給我們，我哥和我大姐也都是兒子，會挑理的?！?

陸偉民把存折塞給兒子說道：“這些你不用管，我現在住的房子都是花呢的錢，另外你兩個孩子，生孩子之前我承諾過，如果不兌現，讓親家瞧不起，至于你姐和你哥，他們沒有權利跟你爭，越是爭我越不給。”

小西媽見老伴的火氣又上來了，把兒子手里的存折放進他的衣兜里說道：“你爸說給你，你就拿著，密碼是你的生日，我跟你爸去存的，論對家里的貢獻，我心里有數?！?

大年三十，外面已經有零星的鞭炮聲，家家戶戶的對聯都已經貼好，陸小西的媽媽更是在大家都沒起床的時候就貼好了，見陸小西在沙發上擺弄手機，過來招呼兒子：“跟我下樓把倉房門也貼上對子，這個時候太陽出來了，不然下樓沒等貼完，漿糊就凍了。”

陸小西給金靜回了一句短信：下樓貼春聯，回來再聊。

走到單元門口，遇到鄰居也出來貼春聯，陸小西接過媽媽手里的漿糊，迅速地刷上漿糊，媽媽還在和鄰居說話，陸小西對這位阿姨沒有印象，所以沒有說話，獨自干起活來，等媽媽說完走過來，他已經貼好了。

雖然外面有陽光，冷風吹起來還是冷，陸小西把裝漿糊的盆子給媽媽，捂著耳朵往樓上跑，回來的時候，金靜說給他買一頂帽子回老家，因為在冰城，陸小西已經好幾個冬天不戴帽子，可是陸小西沒讓她買：“在家待幾天，一挺就過去了?！?

拿起沙發上的手機，有一個未接電話，他點了一下手機，是秋歌打來的，他撥過去說道：“我剛才下樓貼對聯沒拿手機，你找我了？”

“哦，剛才我兒子說家里沒意思，他想找瑤瑤玩兒，你姑娘回來習慣嗎？”秋歌像是捂著話筒，小聲說道。

“我家里現在沒有人，就是我爸媽我和女兒，其他人都沒回來，我問問瑤瑤想不想出去，泰寧這個時候有開業的地方嗎？都放假了吧？”

“我剛才問了，上午應該還營業，在縣十字街那里有一家德克士，我們帶孩子去那里怎么樣？大鵬在家干活兒，你要是能出來我就去接你?！?

沒等陸小西回話，瑤瑤跑過來搶過爸爸的手機喊道：“秋阿姨，你快點來接我們吧，爺爺家里都沒人，沒有意思?！?

聽到孫女的說話聲，陸小西的媽媽走過來，掏出一百塊錢給孫女：“奶奶給你錢買好吃的，你拿著。”

陸小西伸手攔著媽媽說道：“我回來的時候金靜給我錢了，你自己留著花吧，瑤瑤，不要拿奶奶的錢?！?

聽到外面的喇叭聲，陸小西向外看了一眼，秋歌站在樓下對樓上擺手，他拉著瑤瑤的手下樓，媽媽囑咐他們早一點兒回來吃飯，別人不回來，他們就早一點兒吃飯。

四個人坐下來，雷霆挨著瑤瑤坐下，秋歌只好和陸小西坐在一起，原來兩個孩子接觸不多，經過幾個小時坐車，像是多年的好朋友一樣。

秋歌點了孩子愛吃的薯條、雞翅、雞米花、熱牛奶，陸小西要了一個冰淇淋，秋歌笑道：“回家上火了？感覺不習慣了吧，我在家也覺得自己像個外人。”

看著德克士里面坐著的人，陸小西笑道：“這個是縣城最早的一家吧，你看看都是大人帶著孩子一家一家的，別人以為我們四個人也是一家的呢?！?

秋歌不理會陸小西的玩笑，招呼服務員過來，秋歌買的東西不少，服務員送過來兩個小玩具，兩個孩子一人一個，陸小西笑道：“你別說，小地方的服務比省城都好，知道小孩子喜歡這個，營銷做的不錯?！?

冰淇淋上的快，秋歌也要了一只，她沒給兩個孩子點這個，小孩子的脾胃還是弱一些。她先讓兒子咬了一小口，然后說道：“你和妹妹等一小會兒，吃飽了就吃不了雞米花了，瑤瑤說行嗎？”

瑤瑤看看爸爸說了一句：“那我也咬一小口，我和雷霆一樣。”

看到兩個孩子開心的樣子，秋歌與陸小西相視一笑，然后說道：“剛才你說哥哥妹妹都沒回來過年？我家倒是都回來了，可是我覺得自己像客人，兩個弟弟家離父母近，我真成了潑出去的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