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三，號稱北方的小年，南方的小年是臘月二十四，這種區分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開始的。

早晨起來，金銘就開始張羅，退休后，他開始注重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在崗的時候，他是領導，這些事都是老伴武鳳蓮張羅，他基本不管。

前一天晚上，呂彬送來一只羊，金銘知道二女婿吃這些東西很容易，臨走前只是開口問了一句：“我明早把這只羊分割完，你過來拿一半回家，這么多我們也吃不完。”

呂彬對岳父一向恭敬，微笑著說道：“爸，我爸媽回老家過年，我們四口人明天都過來吃，要是靜姐他們不回婆婆家過年，今年我們家就熱鬧了，又多了兩個小寶寶。”

武鳳蓮聽女婿提起過年的事，開口對金銘說道：“老金，今年就不讓他們回去過年了吧，孩子還小，坐車經不起折騰。”

金銘把門關上，對武鳳蓮說道：“過年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定，可以明天當著他們的面問問，這事主要得問小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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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昨天的話，金銘去敲金靜的門，金靜從臥室里出來擺擺手說道：“孩子吃完又睡了，爸有事嗎？”

“我知道小西上班走了，我想問問你，你們商量今年春節在哪里過沒？本來想晚上問小西，現在你先透露一下。”

金靜挎著爸爸的胳膊往沙發前走，邊走邊說道：“爸，在哪兒過年你說了算，我們聽你的。”

金銘笑笑對女兒說道：“昨天你媽跟我商量，說孩子小，別來回折騰，等孩子大了回去多住幾天都行。”

靜靜搖著爸爸的胳膊開始撒嬌：“我想聽聽你的意見，我媽是怕我坐車太辛苦。”

“要是真想聽我的意見，我建議你們今年可以兩頭都有人，實在不行的話，你們把兩個孩子留給我們，你們倆回婆婆家。”

金靜不笑了，她知道爸爸這么說是怕她為難，但是把兩個孩子都留給他們，她覺得自己是不負責任，爸爸媽媽都是六十多歲的老人，不應該讓他們太操心，她沒有和陸小西商量過，先說出來不合適。

抬頭看到廚房里的羊，她開始轉移話題：“呂彬最近表現不錯，比以前會來事了，昨天送了一整只羊，前幾天還送給小西一部手機。”

金銘知道女兒真的沒和陸小西商量，也就不再追問，這時武鳳蓮緊走幾步過來說道：“那只羊都化了，我跟你一起收拾吧。”

金靜起身對爸爸說道：“一會兒小西回來，讓他收拾吧，剛才他發信息，說秋歌給送來一大塊鹿肉，一起收拾就行。”

金靜站在客廳中間，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趕緊小跑過去，輕輕推開門，她怕開門碰到外面的人，只是開了一道縫。

陸小西拎著東西走進來笑道：“你也不問問是誰就開門，這要是壞人進來搶劫，可就完了。”

金靜接過陸小西手里的東西，她知道是鹿肉，嘻嘻笑道：“又見到你的老同學了？”

陸小西摘下手套放到門口的鞋架上說道：“屋里怎么有酸味兒？”

武鳳蓮聽到開門聲，走過來接話：“我怎么沒聞到酸味兒，我還特意在門口噴了幾下空氣清新劑，你聞聞，是那種玫瑰花的味道。”

金靜知道陸小西在說她吃醋，在他后背捶了一下，伸手接過陸小西手里的東西。陸小西也咧嘴對丈母娘一笑，武鳳蓮知道是自己上當了，心里卻像是吃了蜜一樣，一起住這么長時間，小兩口從來不拌嘴，不像金鑫和呂彬兩人。

陸小西把鹿肉交到金靜手里，轉身要走，金靜叫住他：“今天過小年，既然你回來了，還要回賓館嗎？”

陸小西笑了一下說道：“我是把肉送回來，不然在公司里有那么多人，我拿進去也不夠分，另外，鹿肉是大鵬司機送過來的，你就別吃醋了。”不等金靜回擊，陸小西已經開門走了，還不忘回頭看一眼老婆。

武鳳蓮伸手摸摸女兒手里的袋子說道：“這個肉是軟的，不是凍的，先把這個卸開，那只羊也就差不多了。”

陸小西回到賓館剛坐下，手機響了，他伸手拿起桌子上的手機，顯示的是雷大鵬的名字，他趕忙接通電話：“謝謝雷行，送來的肉收到了，我都送回家了。”

雷大鵬哈哈大笑說道：“鹿場你也有份，不算我送的，我想問你一下，今年回不回泰寧過年，要是回去的話，我們一起回去，我把行里的七座車開回去。”

陸小西點上一顆煙也笑道：“還是謝謝雷行還想著我，過年的事，我還沒想好，晚上回家我和金靜商量一下再說吧，今年不一定回不回去，畢竟孩子小，坐幾個小時的車怕孩子受不住。”

雷大鵬又哈哈笑起來：“你不用謝我，是你的老同學讓我送的，這功勞得算她身上，她說生完孩子的女人需要補補身子，肉送過去了，但是得給弟妹多吃點兒，你喜歡吃就開車過來，我這里還有鴿子和茅子。”

“一定一定，雷行回省城的事也差不多了吧，等你回來我給你接風，要是需要楊總出面，我也可以約一下，但是能不能把韓市長約出來，我可沒把握。”

雷大鵬暗暗稱贊陸小西聰明，他今天主動給陸小西打電話，一方面是約一下春節過年的事，另外一件事，就是回到省城，他需要建立人脈關系，而韓市長的關系，他是必須要建立的。

放下陸小西的電話，他又撥通秋歌的手機：“肉的事我已經辦完了，你算一下還需要買什么，我讓人去買，還有你給陸小西的老婆也打個電話，約一下過年回家的事，你們女人之間好說話。”

雷大鵬說完話，他的手機里又響起嘟嘟聲，秋歌知道大鵬有電話進來，主動掛了手機，她沒有按大鵬的話去做，先是撥通陸小西的手機。

陸小西看到秋歌來電，猜想她可能也是問回家過年的事，接通手機先說話：“剛放下你家大行長的電話，你就追蹤過來了，你們是定了春節回去？”

“春節當然回去，你們也回去吧，大鵬開個七座車回去，另外我也想找機會和泰寧的朋友們聚聚，我們出來時間長了，不聯系聯系，過去的一些朋友都陌生了。”秋歌說你們的時候，稍微頓了一下，她知道金靜不一定回去，因為孩子太小，得抱一路，大人孩子都遭罪。

陸小西笑道：“你這個想法不錯，回去跟原來的同學聯系一下，這樣吧，我帶瑤瑤回去，她和你兒子也是個伴兒，讓金靜和兒子在家過年，反正也就四五天的事，這樣兩頭老人也都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