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閉上眼睛看不到對方的神情，自己就不用去考慮要說什么了一樣。

可視覺暫時蒙蔽，其余的感官就更加地清晰。

他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戚廿色的呼吸，很輕，但是每一下他都能辨認得清清楚楚。

然后穆懷硯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他聽到自己回答了一個字。

“愛。”

是戚廿色想聽到的。

而已。

穆懷硯睜開眼，果不其然地看到了戚廿色笑意盈盈的表情。

她雙腿盤跪在沙發上，直了直身子，招手，示意他靠近。

穆懷硯斂了斂呼吸，照做。

俯下身，兩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子拉近。

戚廿色抬起手，勾上穆懷硯的后頸，微微使力，同時自己的身子借力抬傾。

毫無疑問，呼吸交疊。

穆懷硯身子僵了僵。

在他的記憶里，僅有的幾個吻要么是不得已，要么是情至濃。

而現在這個，是例外的唯一。

短暫的幾秒之內，他的思維并沒有僵滯，反而是飛速運轉著。

從婚前第一次見面，想到了她車禍前兩人最后一次的見面。

毫無疑問，戚廿色是很漂亮的——

不管是從一個客觀評價者的角度來看，還是從一個正常男性的思維角度去評定，這點都無需置疑。

戚廿色讀的不是金融商科相關的專業，戚家父母也早已打點好了一切，即便未來他們去世，戚廿色手里也握著戚氏的命脈。

天生貌美，家境優渥，或許在許多人眼中，她戚廿色生來便在羅馬。

雖說穆懷硯沒有這種想法，但是他一貫的思維也跟大多數人相同：戚廿色身為戚小姐穆太太，只要天天享受揮霍就足夠了。

在之前的他的眼中，戚廿色也的確是這樣做的。

可是就在不久前，他臨回國時，拜訪了他身在國外的母親。

穆母告訴他一件事——

戚廿色，或許曾經是，但未來一定不會是只有依附戚家或者穆家才能存活的菟絲花。

在讀大學的時候，戚廿色就創辦了自己的私人藝術品牌：crush。

到了現在，從繪畫到歌曲創作，只要是跟藝術摻點邊兒的，crush都有涉獵。

crush經過將近十年的發展，已經自我完善，不需要戚廿色時時刻刻盯著了。

她好像也從來沒有對圈子內的人大肆宣揚過，當然，也并沒有刻意隱瞞什么。

這種稍微做一些調查就能發現的東西，竟然卻沒有人提到過。

或許是大家已經養成了固有思維，在這個圈子里，女性只有兩種——依附父族夫族生活的，和靠自己打拼上來的女強人。

大多數的女孩兒都長成了前一種。

而戚廿色，一個樣樣符合前一種標簽的大小姐，自然也被歸類到了前一種類型。

而這種固有思維一旦形成，就不會有人刻意去打破。

——就這樣不好嗎：她再漂亮、學習再棒又如何？最終還不是走上了老路。

周圍的人心安理得地相信大家都一樣。

至于穆懷硯，雖然說不至于思維短淺，但是也跟大多數人一樣，把戚廿色歸為圈子里標準的一類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