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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無法回頭的夢

  • 暮雪挽歌
  • 柏寒枝
  • 2237字
  • 2022-08-06 20:00:00

咔嗒!

窗戶被烈風掀開,冷風爭先恐后地灌入。

夢醒了。

池蜉渺睜開眼睛,黑黝黝的眸子寫滿了苦恨和執(zhí)著。任憑狂風肆虐,他不動聲色。

對了,后來呢?

后來,他走投無路,迫不得已利用施暮雪,當上了施蕭哲唯一的門生。

后來,他與施蕭哲成了彼此利用的棋子。

再后來,南月蠱族幾人找到他,他慢慢有了自己的勢力。

到最后,他借刀殺人,一舉鏟除大皇子黨羽。

這條由血與淚堆積而成的道路,池蜉渺不愿回首,更不敢回首。

他不怕惡靈糾纏,不怕朝堂算計,不怕暗箭冷刃。

他只怕料峭春寒的某一天,會想起淑妃死時萬念俱灰的眼神。會害怕無聊燥熱的某一天,施暮雪會問他,到底為什么有意接近她?

為什么施暮雪后來沒再來皇宮了呢?

聰明如她,施暮雪又怎么會不知,當年在皇宮池蜉渺曾打著朋友的名義,利用過她?

自池蜉渺記事起,他沒有笑過。

他在冷宮里,見證了世間冷暖,仇恨與痛苦蒙蔽了雙眼,笑容與歡快似與他漸行漸遠。

遇見施暮雪,應該是他記事后第一次發(fā)自內(nèi)心的欣喜。

連池蜉渺自己都無法理解,整日在陰謀算計中長大的自己,為何會卸下偽裝,流露真實的自己。

明明就是刻意的接近,為什么現(xiàn)在,卻不敢承認呢?

……

“懷舒,再說一些!”楚挽歌歪頭趴在桌上,兩眼放光,比在學堂聽得都起勁。

“哼哼,你求求本宮,本宮就勉為其難,再說一些。”池懷舒雙手環(huán)臂,下巴微微揚起,故意避開楚挽歌祈求的眼神。

“好懷舒,快講講吧!以后讓你當孩子干娘!”楚挽歌拉住池懷舒手臂,央求道。

“真的?”池懷舒睜開一只眼睛看他。

“當真,當真!”楚挽歌直點頭,眼中的期待早已包裹不住。

“本宮給你說啊!有年夏天特別熱,本宮養(yǎng)的一只烏龜在太陽下一動不動,暮雪以為它熱暈了,就把它帶去冰窖了。”

“然后呢?然后呢?”楚挽歌連忙追問。

池懷舒嘗了口楚挽歌遞來的水果,繼續(xù)說:“結(jié)果,我們玩了一轉(zhuǎn),把烏龜忘了。”

說到這,池懷舒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出來:“我們玩了一轉(zhuǎn),回去找烏龜,發(fā)現(xiàn)它已經(jīng)凍成冰塊了……”

楚挽歌:“……”

池懷舒:“暮雪小時候可有意思了。”

“當然啦,我們暮雪最好了。”楚挽歌繞著自己的發(fā)絲,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

“嘖嘖,這么親昵?”說罷,她用手托著臉,有些嘆惋道:“你們要是早些認識就好了,她以前說話次數(shù)可比現(xiàn)在多多了。”

“現(xiàn)在也不遲。”楚挽歌又歪了歪腦袋,笑吟吟的。

“你有沒有見過她生氣啊?”楚挽歌問。

施暮雪自始至終都沒什么脾氣,亦或是隱藏了所有情緒。

永遠那么清冷,永遠給人一種只可遠觀,拒人千里的疏離。

其實只要熟知她,就知道她其實是外冷內(nèi)熱,只是不善于表達。

“這個……”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憶,池懷舒始終帶笑的臉沉了沉。

“怎么了?”楚挽歌見勢不對,抬起頭來。

自己隨口一問,難道施暮雪真的發(fā)過火?

其實楚挽歌心里還挺想知道小時候施暮雪發(fā)火是什么樣。她那么矜持,就算發(fā)火也定同旁人不一樣。

“本宮怕說了你不高興……”池懷舒欲言又止。

“這有什么?”楚挽歌翹起椅子,隨手拍了拍池懷舒肩膀,完全沒帶怕的。

池懷舒:“是為了池蜉渺。”

“什么!”像是如夢初醒,楚挽歌猛的瞪大雙眼,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怎么可能?懷舒你就別逗我了。”楚挽歌揮了揮手,強裝鎮(zhèn)定。

池懷舒搖搖頭,“死鴨子嘴硬,本宮說的都是真的。”

楚挽歌拍案而起,恨不得把臉湊到池懷舒眼里,逼問道:“池蜉渺那家伙是給暮雪下了什么藥嗎?這怎么想也說不通啊!”

池懷舒:“哎……是池蜉渺被大皇子幾人羞辱,暮雪救了他。”

楚挽歌捕捉到關(guān)鍵詞,眼睛一轉(zhuǎn),“大皇子?就皇宮早死的那幾個?”

“對,他們后來不知怎的,一個在宮中暴斃,一個在水里淹死,一個在冷宮病死。”池懷舒呵笑一聲,暢快道:“在宮里無惡不作,死了也好。”

池懷舒繼續(xù)說:“當時大皇子用淑妃作把柄,讓池蜉渺背著他,當著所有人的面在皇宮爬行。”

聽到這,楚挽歌若有所思。

沒想到,現(xiàn)在這個叱咤風云的齊王,竟然有如此不堪的過往。

楚挽歌默默在心里佩服他。

能走到現(xiàn)在,到底需要多大的決心和勇氣?

池懷舒:“那時是隆冬,暮雪看不慣,還和大皇子打起來了。”

“打起來了?她沒受傷吧!”楚挽歌心中隱隱作痛,急道。

若是傷到施暮雪,就算他死了,也得把他整出來鞭尸幾下。

池懷舒把玩著手中的同心結(jié),抬眸道:“沒有,是暮雪贏了。”

楚挽歌放心下來,安慰自己道:“我們暮雪果真是勇敢。”

說完,楚挽歌立馬蔫了下去,像是霜打的茄子。

楚挽歌趴在桌上,喃喃道:“沒事,沒事。是池蜉渺太可憐了,暮雪那么善良……”

思來想去,他都想不通,為什么命運讓池蜉渺比他先一步認識施暮雪。

心愛的人為別的男人出格破例,換做哪個大度的人都無法裝作不在意。

更別說他楚挽歌了。

池懷舒見他郁郁不振的模樣,忍不住嘲笑:“喂喂!打起精神來啊!本宮不是給你說過嗎?他們兩個沒什么的!”

想了想,池懷舒沒說下去理由,而是調(diào)轉(zhuǎn)話題道:“再說了,這么久了,他倆要是真有什么,哪還會出現(xiàn)你?”

楚挽歌剛抬起的頭又低下。

“我只是覺得,他參與暮雪的過去,可能比我更了解她。”

池懷舒見楚挽歌認真懇切的模樣,也不再打趣他,“參與過過去不見得是什么好事。放心,本宮和暮雪認識這么久,一眼就看出她對池蜉渺不感興趣。”

“而且,你還比不過池蜉渺?”

見楚挽歌還是一副消沉模樣,池懷舒湊到他耳邊,輕聲細語:“你不知道一個理論嗎?活潑的人,喜歡安靜的人。復雜的人,喜歡正直的人。狡猾的人喜歡純粹的人。”

“因為在人的內(nèi)心深處,對方是自己想成為的人。”

“你和她,正好互相補充。天作之合啊!”

“那當然!”楚挽歌興起,恢復如初。

“對了,你找我來說有要事,是什么啊?”

池懷舒看向屋外,笑道:“不急,不急。還有人還沒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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