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蕭旻就自然醒來了,外面灰蒙蒙的,太陽還沒升起,看了一下手表發現才6點多鐘,蕭旻扶額“這可惡的生物鐘!”
終于熬到了7點多,蕭旻他媽叫他起床,蕭旻要8點才上課,但是因為要坐校車的緣故,蕭旻每天早上七點多就得起床。
清晨的陽光斜照在大地上,沒有午間那種燥熱,也沒有下午那種沉悶,蕭旻很喜歡早晨的廣州,空氣充滿著淡淡的梔子花香。
來到學校后,蕭旻習慣性地往后看了一眼,她還沒來,蕭旻想起以前自己只顧著和朋友們玩樂,對于那時的自己來說,對陳箐箐與其說是喜歡,不如說只是少年時懵懵懂懂中產生的一絲情愫罷了。
過了一會兒,她終于來了,今天她穿著白色T恤和淺綠色的校服褲,對于未來的蕭旻來說,這套打扮是他對她唯一的印象,很簡單很清純。她依舊扎著馬尾辮,似乎一直如此。
少年終會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身,這句話對于蕭旻來說是如此的感同身受。
此時陳箐箐似乎也注意到了蕭旻在看她,竟然跟對他笑了笑,然后又有點羞澀地趴在桌子上假裝寫作業。
“天??!好尷尬啊,被她發現了。”蕭旻此刻也急忙轉頭不去看她。不過并沒有人看到他們之間的小動作。
現在是4月19號,距離蕭旻小學畢業還有兩個多月,蕭旻忽然想起自己非常喜歡看的一部動漫,叫做《四月是你的謊言》,故事也發生在四月,蕭旻很喜歡這個故事,不過并不喜歡這個故事的結局,他更希望這個故事是個喜劇結局。
俗話說高中是一個人的知識巔峰,經歷過初高中洗禮的蕭旻,小學知識現在對他來說沒有半點難度,在其他課基本上是屬于半聽不聽的狀態了,課堂上他看似是在認真聽講,其實心思已經飄遠了,除了英語課。
此時正是一節英語課,一張紙條遞了過來,蕭旻打開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地寫了幾個字:“你在干嘛?”蕭旻微微一笑,知道這是土豆寫的,于是就在紙上寫道:“我在想你?!?
遞紙條是他們上課時無聊的一種打發時間的方式,聊天聊地聊空氣,只要是學習以外的事都能聊。
“嘔,你不會喜歡男的吧?”土豆回,蕭旻看了嘿嘿一笑,寫道“你家在哪?我想去你家看看。”
“哇,你不會真喜歡男的吧,我跟你講我對你沒有興趣啊!”
“沒有沒有,我不喜歡男的,我真的只是單純的想去你家里玩玩?!?
沒錯,蕭旻想去土豆他家看看,因為在他穿越之前的小學,在那時他們畢業的最后一天,蕭旻跟著土豆去了他家附近,可惜他沒帶鑰匙,而他家長那時剛好也沒在家,于是他們就在附近轉了一下,聊著天,聊著自己喜歡的女孩。
那是一個悶熱的下午,兩人坐在土豆家附近的石子路旁聊天,附近人似乎很多,又似乎沒什么人,蕭旻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那天下午他們聊了很多東西。
“行啊,那你今天下午跟我一起坐車,我帶你去我家玩!”土豆撐著手,偷偷傳來了紙條。
下午的廣州,春陽斜斜地漫過騎樓。風里帶著些微燥熱,卻被榕樹的濃蔭濾得清涼,混著街邊糖水鋪飄出的椰香。木棉花落了大半,枝頭仍有殘紅映著天光。
蕭旻和土豆躺在操場的升旗臺上,兩人癱在那里,像塊曬軟的土豆泥。藍藍的天空零星的飄著幾朵白云,蕭旻正看著天空中一朵形狀奇特的云出神,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了眼簾。桃子似乎剛從教室方向走出來,背著她的小書包,腳步輕快地穿過操場邊緣,看樣子也是去集合點等校車的。她馬尾辮隨著步伐左右擺動,透著一股這個年紀女孩特有的活力。
蕭旻忽然很想逗一逗這位小學時的冤家,他立馬起身,悄悄的摸過去來到桃子的后面,此時桃子正捧著本小漫畫書看,渾然不知蕭旻已經出現在她身后。
“??!”伴隨著一聲的驚呼,輕輕扯了一下桃子頭發的蕭旻拔腿就跑。
“蕭!旻!”桃子的眉頭瞬間擰起,臉頰因羞惱染上紅暈,像炸毛的小貓?!澳阏掖虬。 ?
“你來打我噻,你來打我噻”蕭旻樂呵呵的邊跑邊挑釁。桃子伸出大荒囚天指,“你別跑!”并健步如飛的追上去。
蕭旻有意的沒與他拉開距離,被桃子一把扯住衣袖,張開鉗子似的手就要掐蕭旻?!肮?!”旁邊的土豆看得樂不可支,“你又惹她干嘛?”
蕭旻咧嘴一笑,那久違的、純粹的惡作劇帶來的輕松感再次包裹了他。這感覺如此真實,和他重生后復雜的心緒形成了鮮明對比,讓他本能地想要抓住這份久違的“幼稚”。
“打是親罵是愛啊,你不能打我!”蕭旻故作掙扎的說道?!罢l親你啊,誰愛你?。 碧易幼焐喜煌?,手上更不停,又掐又打的,當然力道并不很重。
經典對話來了,還記得上一世,蕭旻給桃子惹生氣后就會跑到男廁所,然后桃子見他不出來就會佯裝走開,等他出來后就會立馬跳出來給他抓住。這是蕭旻對桃子最深刻的記憶。桃子應該是蕭旻從小到大接觸過最親近的女生吧,當然,這種接觸往往伴隨著打鬧。
蕭旻咧嘴一笑,那久違的、純粹的惡作劇帶來的輕松感再次包裹了他。這感覺如此真實,和他重生后復雜的心緒形成了鮮明對比,讓他本能地想要抓住這份久違的“幼稚”
“嘀——”
一聲響亮的鳴笛聲劃破操場上空的喧囂。屬于他們線路那輛熟悉的黃色校車,已經緩緩駛入了校門,停在固定的集合點前。
“車來了!”土豆拉著蕭旻一溜煙鉆進涼爽的車廂,黃色校車特有的那股混合著橡膠、汗水和零食的味道撲面而來。后座還空著位置,土豆像泥鰍一樣滑了進去,拍拍旁邊的空位。蕭旻剛坐下喘勻氣,桃子就已經噔噔噔地沖上了車,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掃過車廂,最終鎖定在他們倆身上。
“你們倆干嘛?土豆你今天怎么跟我們坐同一趟校車?”桃子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個離他倆最近的座位把書包放下,抬手就是向著蕭旻掐去。
“嘶——!”蕭旻倒吸一口涼氣,夸張地扭曲著臉,“輕點輕點!女俠我錯了!”
桃子掐著的手更不放松,另一只手作勢還要打他腦門,“叫你捉弄本小姐,哼,氣死我了!”
車廂里其他同學的目光也被這場追打戲吸引過來,發出低低的哄笑和看戲的竊語。
車廂里漸漸充滿了同學們嘰嘰喳喳的喧鬧聲,像一首放學時的背景音。蕭旻的目光掠過車窗,掠過高大的木棉樹(雖然枝頭的紅朵已不多),掠過熟悉的街角小店。他閉上眼睛,那份重生后一直縈繞的、帶著宿命感的沉郁,此刻被這日常而鮮活的喧響暫時沖淡了。校車的顛簸,竟成了一種踏實的節奏。
“什么?去土豆他家?為什么?”此時桃子坐在另一邊的座位上不解的看著他。“沒有為什么啊,就是想去看看?!笔挄F摸著頭,訕訕地笑著。
“切,不關我事?!迸⒀鲞^頭,把臉轉向窗外。
車輛迎著夕陽繼續前行,不一會兒就到了土豆他家要下車的站點,而桃子早在幾站前就已經下了車。
土豆帶著蕭旻晃晃悠悠的來到他的家,這次終于不像上一世那樣,土豆沒帶鑰匙而進不去家了。
土豆的家就在這條不大卻充滿生活氣息的街道邊上。這棟不過兩三層的舊式房子,直接面向街道敞開著一扇略顯斑駁的木門,門外便是被行人踩得油光發亮的灰褐色石階。房子的外墻刷著淺淡的米黃色灰漿,但那顏色已被南方的潮氣、雨水和時日共同作用得深淺不一,靠近地面的部分還夾雜著些微青苔和濕痕的印記。屋頂是當地老房常見的斜頂,鋪蓋著色澤暗沉、帶有龜裂痕跡的瓦片,幾片邊角的瓦甚至稍稍翹了起來。門楣上方支出一小截窄窄的雨檐,在下午西斜的光線下投出一道淺淺的陰影。緊挨著門側的墻根處,頑強的月季從路磚縫里扎出根來,枝葉上蒙著街道上落下的細塵,頑強地開著一兩朵顏色依舊粉艷的花。視線越過矮墻,可以看到院內或許有一角老榕的樹冠探出,濃密的枝葉將些許清涼撒在門前。
記住了土豆他家的位置,隨后倆人又在附近逛了逛。此時倆人正坐在路邊的石階上,這個位置能看到夕陽正緩緩落下。恍惚中好像又回到了上一世,也是在這個位置,倆人談天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