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六七歲,喻祁眼尖地看見歲安手上和脖子上被遮掉淤青。
就指著那張照片,問歲安怎么回事。
歲安含糊其辭,試圖找其他話題來轉移他的注意力。
喻祁靜靜地看著她,仿佛在說:你說不說?
歲安首先敗下陣來,在他逼人的視線下,歲安硬著頭皮開口。
在六歲的時候,周靜還有自己的事業,歲氏也在上升期,歲白讀的是寄宿學校,一個月才放一次假。
于是周靜也知道他們倆都忙,于是就請了個保姆來照顧她,并要求她每周末至少拍兩次照給他們看。
一開始,那個保姆還兢兢業業,安安分分地照顧歲安的飲食起居。
后來本性就暴露了,她可能是見歲柏和周靜經常需要加班,不在家。
她開始偷東西,她不再做飯給歲安吃,把周靜給歲安的錢通通搶去。
星期一到星期五還好,因為她怕被同學發現,然后告狀給周靜。
可是到了周末,那個保姆就會拉她到她自己的房間里,關著燈,不給她飯吃。
要不就把飯扔到地上,讓她像狗一樣撿來吃。
后來她覺得這樣不爽,她找來一些鞭子,在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拉著歲安到她的房間里打她。
一開始,歲安也不想被打。
有一天晚上,周靜回來,歲安站在她房間門口,對剛回來的周靜說。
“媽媽,能換個阿姨嗎,這個阿姨我不是很喜歡。”
“那你喜歡那個阿姨,媽媽給你換。”
“我……我不知道。”
“那歲歲先用著這個阿姨,媽媽到時候再幫歲歲換啊。”
可能是因為忙,也可能是根本不記得這個事情,周靜把這件事拋諸腦后。
可那個保姆知道這件事情,她狠狠的打了歲安一頓,在歲安以為她快要死了的時候。
一個小男孩推開門救了她,他還幫她上藥,給她飯吃,當時她真的以為她自己見到了光。
可是不久光熄滅了,她又回到了深淵中。
不久,周靜就發現了這件事。
那個周末,周靜回來拿資料,她想到她好久沒見過女兒了,她想見見女兒,于是大聲呼喊歲安的名字。
沒有人應她,她突然聽到了傭人房里有聲音,她推開門一看,她最疼愛的小女兒被打的一死不活。
她立刻沖到那個保姆面前,制止她的行為。
并立刻打電話給120和歲柏,解雇了那個保姆,后來就毅然決然的辭職了。
歲安十分平靜地說完了她悲慘經歷。
沒有人會知道當年那個小女孩,怎么從滿懷希望到希望破滅,再到絕望,這中間經歷了什么。
歲安十分平靜,因為她覺得都過去了。
人不能總是沉浸在那些不好的,甚至是可以說出痛苦的回憶中,我們要向前看看美好的未來不是嗎?
可喻祁聽了,心疼壞了,他一下就抱住了歲安。
就像抱住了那個六歲,遍體鱗傷的歲安。
在她耳邊輕輕地安慰:“不怕啊,歲歲,壞人不會再傷害歲歲了。”
喻祁的語氣讓歲安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個午后被救起的時候。
她顫顫巍巍的走到門口,那縷陽光不偏不倚正正好好打在她身上。
那一刻,她才真正的感覺到了光的存在。
后來,她找到了她的光。
歲安回到現實,感受到了頸窩的滾燙。
何其有幸,她的光正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