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朝她跑來,襲柗扒拉著它的腦袋,毛茸茸的一團看著就可愛。
她笑了一下,輕輕地碰了碰襲柗的小腦殼:“好久不見。”
襲柗一秒就護住了自己的頭,理了理微微凌亂的毛發,同樣是用手碰了碰她的手指,模樣很是親昵。
顧時嬌跟它玩鬧了一會,襲柗將松子送給她,然后頗為不舍地抱住了她的手,很快的回到了樹上,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只剩下顧時嬌看著自己手里的松子,垂下眸光,神思不明。
她向那邊揮了揮手,很快又揚起笑容,對著月牙輕聲催促:“走了。”
月牙對著那邊嗷嗚了一聲,很快地就跟著她走了。
一人一狗一起離開了這座院子,離開了這個他們從前最熟悉的地方,以后可能也難以經常回顧。
回到家的時候,差不多四點了,她臨時構思了一幅百年好合如意圖,在找材料的途中看到了一幅畫稿。
是她自己畫的,看模樣還挺新,顧時嬌若有所思了一會,將稿子重新放回了畫冊里。
看了一會資料,她心里有了一點思路,在畫紙上淺淺描繪了出來,又通過期間的想法在一些地方進行了詳細的勾勒,花費了不少的時間。等回過神的時候,時間不早,她低頭望著腳邊裝滿了垃圾的塑料桶,沉默了一瞬,還是放下了手上的顏料板和畫筆,起身去倒垃圾。
只是才剛出門幾步就與鄰居碰上,四目相對,男人禮貌地笑了笑,就要擦肩而過的時候,顧時嬌忽然說道:“顏念卿?”
他的腳步霎時停住,連忙回過頭,臉上有尚未能遮掩住的欣喜之色:“顧同學?”可他還是按耐住了自己的激動,說的話一如既往的矜持。
顧時嬌看著他這副模樣,不知為何,覺得有些可悲。
或許,真的說起來,他還得感謝自己是個寫實派的人?不然要是一直這樣相處,猴年馬月才能記住他的名字,才能知道一點其他的事情。
顧時嬌笑了笑,垂眼遮住了思緒:“我們前幾天是不是見過一面?”
她問。
雖然知道她沒有想起自己,然而顏念卿還是很高興,聞言想起了樹下的那次見面,面色微紅,低低應了一句:“嗯。”
既害怕她覺得自己不是個好人,又高興她不知為何想起了自己的名字。
顧時嬌好像也明白他的想法,頗為頭痛地看著他這副情竇初開的模樣,過了一會才說:“我叫顧時嬌,你以后還是喚我時嬌吧。顧同學什么的……都已經是過去了,聽著怪別扭。”
在顧時嬌看來,同學什么的是特別疏離的人才會說的,可目前來講,他們還沒到那種地步。
顏念卿很快就點了頭,速度之快像是生怕她反悔,看得顧時嬌一陣莞爾。
然后聽他說:“時嬌也可以叫我的名字,怎么叫都可以。”
說話時他目光閃爍,縱然表情與往常無異,耳朵卻背著他悄悄地紅了,話語中都透露著毫不掩飾的小雀躍。
顧時嬌聽著就笑了一下,覺得他真的好像個孩子:“嗯。”
她揮手與他告別,自己乘著電梯下樓了。倒是顏念卿神色里明顯有些欣喜過頭之后的失落,卻也只能戀戀不舍地跟她揮別。
不過轉身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情他還是一臉高興,眉梢眼角都流露著歡欣鼓舞的春色。
顧時嬌定然是不會知道這些的,讓她知道了她估計也只會覺得這人怕不是八百年沒喜歡過一個人。
——雖然她也沒喜歡過。
扔完垃圾,回到家,顧時嬌洗干凈手,又翻開日記,在那里寫下新的事件。
:xx34年6月3日,今天回家表哥跟我說他要結婚了,結婚對象是我的學姐溫妍,我要去給他們當伴娘。
注:他們是在中秋節的前一天結婚,我要趕緊給他們準備好賀禮。
認認真真地寫完了這幾句話,顧時嬌關上日記,起身就要去做飯,大門突然就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月牙跟著她一起過去開門,打開門,站在門外的人正是剛才見過的顏念卿。
月牙見到他又開始咬著他的褲腳轉悠,顧時嬌一愣,好笑地看著這一幕,對著低下頭跟月牙互動的顏念卿解釋:“它對著喜歡的人都是這樣,沒有什么惡意。”
“嗯。”顏念卿笑著逗了月牙一會,才起身跟她講到,“你家有蠟燭嗎?”
她稍稍思索了幾秒:“有的。請稍等一下。”
沒過一會,顧時嬌就拿著一根蠟燭回來,與之一起的還有打火機。
也沒問他是要做什么,顏念卿也沒講,只是笑著接過說了句謝謝,然后又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這個過程月牙倒是沒跟他一起,而是開開心心地回到了顧時嬌的身邊。
關上門,顧時嬌嗔怪地戳了戳它的腦袋:“你啊。”
卻沒什么責怪的意思。
月牙好像也知道,撒嬌地蹭了蹭她的手,顧時嬌就更沒有脾氣了,給它放好糧水,自己去廚房煮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