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鮮出鍋的菜還冒著騰騰熱氣,翠綠的蔬菜、鮮紅的辣椒、金黃的雞蛋、在土豆絲里cosplay的姜先生、滑嫩的肉片……極好的品相與濃郁的芳香是讓人一看到一聞到就知道的美食。
芬芳的氣味不斷勾動人對美食的欲望,刺激人分泌唾液吞咽口水,讓人不可遏制地想要吃掉那一盤盤精妙絕倫的美味。
它時刻散發誘人的氣息,只等待有人落入蜂蜜的陷阱。
值得一提的是,與那天給安室透做的全素宴不同,這一次洛珞瓔做的葷素搭配,營養均衡。
也是幸好,洛珞瓔打算先用素菜試試安室透的抗壓能力,不然,透子可能就要進一趟ICU了。
洛珞瓔對于自己做的菜并不是很關心,嗯,應該說是并不關心誰吃這些菜,她只關心有沒有人吃。
有人吃,她就開心;沒人吃,那她就想辦法讓人吃。
她會因為有人喜歡吃她做的飯而開心,但她絕不會因為有人討厭吃她做的飯就傷心。
她知道很多人對她做的飯避之不及,但是沒關系,她相信會有人懂得欣賞的,她相信會有人喜歡她做的飯的,就像白溯。
相信歸相信,她也清楚的知道所有人對她的排斥,她將這些排斥看在眼里,但這跟她又有什么關系。
她對這些排斥毫不意外,并很自然地接受了。
排斥就排斥,她很樂意和這些同事保持距離。
雖然說是和這些同事保持距離,但那種‘明明人都沒見過,卻非要送同事一頓飯’的事完全沒收斂。
是的,你沒有聽錯。
洛珞瓔剛加入組織那會兒,想著在展示自己絕妙的廚藝和與同事打好關系之間想到了一個絕妙的好主意。
于是,她每到一個組織基地就會十分善解人意的留下各種美食,讓組織的人工智障,啊呸,人工智能幫忙送給同事們。
然后,那些同事們收到便當時大多都是滿臉戒備→警惕拉滿→腦補一堆→看著便當陷入沉思→扔掉便當/將食物免費送給小動物并觀察其反應的流程,但不乏有些人是傻的,比如被某些前輩忽悠著吃掉的邊緣人物,在調查清楚后,被送入研究組搶救了。
最后,這場盛大的歡迎儀式在Boss的阻止下落下帷幕。
那時的Boss是這樣的,Boss(表面)冷靜:“還真是讓人意外,沒想到那孩子竟然還有這種天賦。”
Boss內心:)你看我開心嗎!怒吼.jpg
那時,安室透和貝爾摩德應該慶幸他們身處美國,雖然后來還是沒逃過就是了。
從那之后,洛珞瓔便順理成章的進入了研究組,她的菜也順理成章的成為令無數研究人員頭禿的研究課題。
研究人員:所以,到底為什么?為什么有人能把菜做的有這么好看卻一入口就能要人命的程度?別告訴我她廚藝差,我不信!
經過研究人員都不知道多少個辛苦奮斗的日日夜夜,他們終于向洛珞瓔的菜妥協了(雖然只是一部分)。
而審訊人員也終于迎來了他們的春天。
那一天,朝廷的賑災糧(bushi)下來了,審訊室內嗷嗷待哺的‘老鼠’們終于能在他們死前吃一頓豐盛美味的大餐啦!
‘老鼠’們:混蛋!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說什么!!
……
當然即使是Boss出面,洛珞瓔依舊堅持做她自己找來的工作,不過對同事的關愛倒是少了很多。
但,洛珞瓔,依舊沒有放棄給組織當廚娘的想法,并且正在努力嘗試中。
洛珞瓔:不要小看我與廚之間的羈絆啊!.jpg
……
組織基地,審訊室。
黑暗眷顧了這里,沉默降臨了這里,微弱的呼吸還在這里。
傷痕累累的黑發男人不停在心中默數計算著時間的流逝。
黑暗的環境,安靜的氛圍,傷痕累累的身體,這一切都在使他對時間的感知變得非常模糊。
身上隱隱作痛的傷口無時無刻不在刺激他的神經,告訴他‘你已經無路可逃’的事實。
而他所唯一能逃避的——不過是裝聾作啞,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埋葬于不知何時的死亡。
合田中之介,這個從他出生起就使用的名字在他獲得臥底任務后就被舍棄了。
連同名字舍棄的,是他一去不復返的過去和他本應普通但幸福的未來。
合田中之介知道這種情況他沒有存活的可能,他也知道他連自殺的權利也沒有,他靜靜感受生命力的流逝,等待著,等待著——等待殘忍手段逼供后的死亡,等待找到機會可以帶走一個陪葬的死亡(盡管這是癡心妄想)。
他并非不畏懼死亡。
他有家人,有朋友,有愛他的人,有他愛的人,他對這世間的眷戀并不少。
但他知道,
他回不去了。
不是不想回去,
是不能回去。
身體與精神的雙重疲憊意圖將合田中之介的意識拖入沉睡的深淵,眼皮開合,不自覺地他陷入了名為過去的美夢。
他夢到尚在人世的父母沐浴在陽光下,笑著呼喚他的名字。
他夢到年幼的弟弟跟在他后面一口一個哥哥的叫著。
他夢到小時候養的狗和他一起在回家路上狂奔,一起在花壇邊抓蝴蝶。
他還夢到自己設置的鬧鈴將自己鬧醒,剛醒來的他聞到了飯菜的香氣……
甘甜的美夢將合田中之介緊皺的眉頭沖平,如果忽略他那一身可怖的傷痕,倒是有幾分歲月靜好的氣息。
黑暗能放大人除視覺以外的其他感官,迷迷糊糊的,合田中之介聞到了一股不可忽視的飯菜的香味。
頓時,本就餓了許久的肚子,瘋狂向大腦傳輸他需要食物的信息。
合田中之介大腦一片混沌,在香味的刺激下,本能地吞咽口水,對食物的渴求越來越強烈。
或許是幻覺,也或許是夢,他看到母親拿著鍋鏟認真炒菜的畫面,而那香氣自然是從鍋里散發出來的。
合田中之介想要過去,盡管他此刻手腳盡被束縛——寸步難行,盡管他此刻滿身傷痕——舉步維艱,盡管他此刻身處敵營——命不久矣。
他想過去,不僅是因為他快要被餓死了,還因為他想……想他們了。
合田中之介在地上費力的蛄蛹著,只為向那飯菜的方向前進。
體驗了一把毛毛蟲的行走方式,合田中之介終于到達了目的地開始饕餮般的進食。
這時,黑漆漆的審訊室亮了。
兩個穿著黑衣的人走進來,想要將地上大快朵頤的合田中之介拖起來。
合田中之介還沒從美夢美食變為現實的暴擊中緩過神來,就看見兩雙黑色的皮鞋。
長期適應黑暗環境的眼睛突然受到光照而隱隱作痛,此時的處境讓合田中之介瞬間清醒。
他知道,他的機會來了。
雖然不明白,為什么他們會送來這些飯菜,但他知道能被他們送進來的必然不是什么有利于他的好東西。
那些飯菜是什么無所謂,至少他補充了體力,有力氣做最后的反撲。
合田中之介用被束縛的雙腳蹬地前撲,在他面前的兩個黑衣人因為沒來得及躲開瞬間被他撞倒。
兩個黑衣人被撞倒在地,合田中之介因為兩個黑衣人的緩沖并沒有落在地上還能直起身體。
他快速尋找著能解開束縛的尖銳物品,這時,門外來人對著他扣動扳機。
“砰——!”
合田中之介腎上腺素瘋狂分泌心臟怦怦直跳險之又險地側身躲過飛來的子彈。
于他更幸運的是,子彈剛好劃過他身上的束縛,盡管只裂了一點,但也足夠他掙脫束縛。
于他不幸的是,他在側身躲子彈的同時,兩個倒地的黑衣人起來了,而他這個側身躲子彈的姿勢只能送他倒地不起。
他沒有足夠的時間解開束縛并從地上起來,黑衣人卻可以瞬間抓住他。
毫無懸念地,合田中之介被兩個黑衣人緊緊按在地上。
開槍那人從兜里拿出鎮靜劑,毫不猶豫地朝被按的死死的合田中之介身上扎去,合田中之介兩眼一黑失去意識。
開槍那人對兩個黑衣人命令道:“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