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十九有點迷糊。

“我也不知道，這個洞大概是別的什么東西廢棄的藏身之處吧？”

十九沒聽清，他也沒認真聽。只是無端地感覺丟失了什么東西，空落落的。他突然想起來了，嚷嚷起來：“我的布袋呢？！”

“大概是被狼撿走了？沒被撿走，也被風雪掩埋了，找不到了。”白貍漫不經心回答著，“反正看起來這里到處都差不多。”

“那我吃什么？！”十九覺得奇怪，明明是隨身帶著，怎么就找不到了。同時他覺得白貍的腦子缺一根筋。

“啊？你不是妖么？還需要吃東西？”白貍腦子卡住了，“之前你那招不是三階術法嗎？”

“什么術法？”十九頭都大了，“我只知道，我快餓死了！我要吃東西！”

雪洞后面有些抖動，接著裂開一條細縫，一絲黑霧從縫里飄進來。

“又來？”白貍已經準備好開戰了。

黑霧在空中慢慢凝聚，模糊可見一個人形生物的輪廓。十九覺得這場面似曾相識，但又說不上來在哪見過。

“給你表演一個，先下手為強！”那生物剛顯形，白貍就撲上去，但撲了個空。那生物突然消失，在原地留下一團黑霧，而又出現在十九旁邊。

“哦哈，好久不見，十九，最近可好？”他手里拿著十九的袋子，“沒記錯的話，這個是你的吧？”“謝謝了。”十九打開布袋，檢查過后，什么也沒丟失。他餓的不行，埋頭把袋子里的東西吃光了。白貍看見這個黑色的家伙，眼中閃過一絲驚異。

“這是我朋友，烏路。別看他長的黑，但是他超好的。”十九介紹著。白貍猛地從地上彈了起來，并發出尖銳的爆鳴聲。

“啊！！上古圣靈！嗚……嗚嚕！烏路！！”白貍打了個滾，跑出去，撞到樹上，掉下一團積雪把白貍埋在下面，白貍又把腦袋探了出來，“真的存在！啊！！無所不能的上古圣靈！！”

“這白貍，有點笨，不管他了。”十九不想看白貍那滑稽的樣子，而是轉頭問烏路，“你怎么到這里來了？”

“我說過，你得到了我的祝福，有需要的時候我都在。”烏路笑著。

“好吧，那白貍說，你真的是上古圣靈？還無所不能？我不太信，我可沒機會結識這樣一個厲害的人物。”

烏路回憶起了很多事……

“如果是幾百年前，他說得沒錯。我本是影族首領，是世人所膜拜的掌管夜晚的神靈……想必你也聽過流傳已久的一句話——”

“一階為妖，尋常者；四階為靈，難覓蹤；七階為仙，隱于世；十階為神，鮮以聞；十三獨二，存于天外。”

烏路嘆了口氣，聲音也變得沉重了許多：“我身為十二階神，卻連同族人被他們，最高階的神下了禁制——隨著自己被世人遺忘，能力也會隨著減弱。到被徹底遺忘的那天，我們全族都會消失不見，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我們為世人做了那么多，卻落得如此下場！我如今的能力，只相當于三階罷了！”

烏路苦笑著，白貍不知何時坐到了這里，默默聽烏路講述他的經歷。

“不過我也有錯，我的哥哥烏木為了奪我首領之位，殘害生靈，不擇手段，甚至不滿于只成為影族首領，而是妄圖進犯天外神所……他瘋了，而我卻沒及時發現……”烏路望著漸黑的天空，放低聲音，像是在自言自語，“其實烏木利用他們已經進升十三階……只是他們又怎么會承認以這種方式進升的神靈……”烏路的頭突然像炸開了一樣疼。

又是一段長時間的沉默，只聽見呼嘯的寒風在冰原上狂奔著，叫囂著。烏路突然消失，再出現時，手里多了幾截枯木。烏路把它們擺在雪洞中間，用手一觸，立刻燃起一團火焰。十九覺得凍僵的四肢又慢慢恢復了知覺。

“還是有點冷啊……”烏路好像忘了剛剛回憶帶來的痛苦，又咧開嘴傻笑著，“啊……雖然我失去了絕大部分力量，但我腦子里的記憶都在，我還是那個無所不知的烏路。今天，我可以告訴你們任何你們想知道的。”

“我……我還有多久能突破三階？”白貍急忙發問。

“白貍，這得多練，你怕是多少年沒研習新術法了吧？”

“哦哦，好像是……我明白了。”白貍有點不好意思。

“那，十三階神靈是怎樣的存在？”十九有些好奇。

“他們是世間的真理，擁有至高無上的力量。但我不明白的是，即使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為什么從未想要萬物服從于他們，從未想要成為暴君……”烏路思考著，“我總感覺，在十三階之上，還有什么東西管理著一切，可能那就是所謂‘天道’吧？”

烏路的頭又開始疼了：“唉，下次不亂說話了，會頭疼……”

烏路的腦袋里裝了太多東西，十九和白貍聽得入迷。不知不覺，篝火已經快要燃盡，暴風雪停了，太陽就要升起來了。

“我得走了，白天我的能力會大幅減弱。下次見了，白貍，十九。”烏路又化為一團黑霧，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