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揣了揣口袋,抖出一段鑰匙串,閃著銀色的光,抖動間是醉人的鐵銹味。
隨著鑰匙入扣的聲音響起,暗門被緩緩推開,門的一邊是暗沉落寞的懷古山洞,而門的那頭仿佛是另外一個境地。
這里的光景好一個繁華熱鬧,四周歌舞升平,幾位舞妓面飾白粉,一扭一舞,身上的金銀鐵釵飾品閃著迷人的光芒,舒舒作響,旁邊有幾個紈绔子弟拍手叫好。
這時遠處傳來一聲吆喝
“且把那歌兒唱,賭場龍爺王,金牙鑲邊咧嘴笑,家底輸光光”
四人回過頭去,不出所料,背后是一家宏偉的賭場,就連名字“龍二快賭”也響起了閃耀的金邊,外面吆喝的小二看到眼前有四位少年還有一未老者,心想正是被騙的好勾當,頓刻清了清嗓子,熱切地哈著腰跑了過去。
“貴客們,此家賭場可是一夜暴富之好場,吾老爺龍二先生就是如此,進去倘若你選最大籌碼,與咱老爺一較高下,倘若您們真有此本事,就會賺得盆滿缽滿,不如,且試一試?”小二的眼里閃過狡黠的光,閃著金錢的光芒
“老先生,你莫不是忽悠我們,這回事和此樁案件有何干系?”許淇琛回頭和老者道
后者捋了捋鬢角的白發,蒼老的面容頃刻得到了洗禮,“后輩心莫急,一切都自有定數,只管去試罷”
“可是我們這沒有會賭之人啊,我和鹿鳴舟自幼便黃賭毒一樣不沾啊”許淇琛著急地看了看身后的語
語趕忙揮揮手“我自幼就充當鹿家護衛,自然并無何時去學賭博之事了”
“慢著”最前面的少女走到店小二面前,甩了甩秀發“我來”
“你?”鹿鳴舟的心撲通了聲
“沒錯,我自幼就浸泡在牌桌和麻將桌前,母上和太太們玩牌,我總會旁邊指點幾番,她有我計策也敲了那些富太太好幾筆,自然我賭技斐然罷”南昉鶴自信地抬起了頭
面前的小二笑得合不攏嘴,他心想根本沒人能贏的了他家老爺,就面前如此單純稚嫩之女,在龍二老爺面前只不過是一個玩物罷了
在店小二的帶領下,南昉鶴被帶進了賭場的正中間房,初入就傳來嗆鼻的煙味,面前的人果真如唱詞一般,牙鑲黃金,嘴刁煙斗,見到面前少女,咧開了大嘴,頃刻間煙霧飛升。
少女淡定坐在對桌,店小二退下,身邊各位兩個仆從。
“先選幾個小籌碼?”龍二閃爍著眼
“自然”少女允諾道
戰局在無形中拉開,牌桌間傳來許多敲擊聲,或自信,或猶疑,而龍二后面跑堂的卻并未閑著,拿上些擰干了的手巾上前服侍著他,另外一個則給他嘴上的煙斗續火。
奇怪的是,龍二明明一直在贏,卻沒有半點贏了地神情,而南昉鶴一直在輸,卻神情自若。
后面的跑堂子傳來幾句唏噓:什么自信,什么膽子,搞得像是贏了咱們老爺一樣。
牌桌翻起,龍二的面頰早就冒出了冷汗,跑堂子忙跑上來一遍一遍地擦
“最后一局,最大籌碼”少女聲色平靜似水
“確定?”龍二嘴角抽了抽
“自然”
他們把所有的盤纏亮在桌面上,錢差不多把桌面擺滿了,只在中間留了個空,每人發了五張牌,亮出四張牌后,龍二身后的兩個跑堂子暗自竊喜“老爺這會肯定贏了”
龍二則嘆了口氣“完了,輸了”
說著龍二亮出最后那張牌,是黑桃A,南昉鶴身后兩個跑堂子一看立刻嘿嘿笑了。其實南昉鶴最后那張牌也是黑桃A,龍二是三A帶兩K,南昉鶴一個伙伴是三Q帶倆J。南昉鶴搶先亮出了黑桃A,龍二怔了半晌,才把手中的牌一收說:
“我輸了”
南昉鶴的黑桃A和龍二老爺的都是從袖管里換出來的,一副牌不能有兩張黑桃A,南昉鶴搶了先,龍二心里明白也只能認輸。那是大家第一次看到龍二老爺輸,龍二生手推桌子站起來,向南昉鶴作了個揖,轉過身來往外走,走到門口微笑著說:
“我老了”
是啊,人生就倘若賭場一桌,不使點小聰明來掌握整個牌局的運勢,自然沒了運籌帷幄的自信和勇氣,南昉鶴就識破了龍二的計謀,看到第一局龍二越打越難受的表情,就暗自竊喜猜對了,自然在大籌碼處敢于答應
自然龍二也不是傻瓜,他早就感到方法被識破,倘若不提前提出玩大籌碼,他就會下不了臺,會被跑堂子戲稱被小姑娘戲弄,于是礙于面子就邀戰了。
他明知大可能會輸,也敢于一試,自然是可貴的膽量,但是他并不能成為賭中之王,因為任何的王,都少不了無視自己的面子,若被礙面子絆了腳,那才是英雄之殤,霸王之恥。
但南昉鶴卻以謙卑的小輩來挑戰,不管屢戰屢敗,不管跑堂子的冷眼輕嘲,她不愛面子,她會觀察,這自然造就了這場賭戰的鰲頭之位。
南昉鶴開心的往外面喊“我贏了!”
見狀,三個少年開心地飛奔而去,身后緩緩跟著一位老人。
當龍二看到面前的老者,他訕笑了會,明白了南昉鶴此次前來并不是為了敲他一筆的,而是有更重的目的在
“老先生,好久不見啊”他輸了,卻仍咧開嘴笑,露出閃耀的金牙,依舊生輝
“好久不見”老者微微一笑“既然贏了你,就放他們進棋場吧”
老者踮起身子,在耳邊輕聲說
“老先生,你確定嗎”龍二面露難色
“真相不可能瞞孩子一輩子的”
四人見龍二從方才桌底拿出一把鑰匙,推開了不起眼的小門
“五位,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