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 曾照江月
- 明日大秋
- 2065字
- 2022-07-20 08:51:51
今日臘月初一,黑夜將一切籠罩,許多侍衛冒著凜冽寒風守在蘇府門口,不僅有大理寺少卿姬宴清,還有江邵。
寒風帶走他們呼吸的熱度,每個人神情嚴肅。姬宴清一身紅衣,時不時握著衣側懸掛的美玉,以此來緩解自己的不安。
之所以諸位忐忑不安。無他,本以為無頭案的兇手是公子夜,沒想到今日蘇府又有無頭尸。姬宴清本是負責此案,以公子夜毒殺蘇府數位侍女結案。但不曾想,蘇家再起命案,讓已經在懸崖上的蘇家搖搖欲墜。
唯有江邵的平靜顯得格外顯眼,他的老成更多來自自己在宮內游走,這種謀殺見得多了。在他每次最接近真相時,看到的也比別人多了很多,也知道真相反而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上頭那位要怎么想,怎么辦。
皇上大怒,派大理寺和宮內侍衛長一起共破此案。此案死者是蘇府管家蘇安,涉及頗廣,本該照蘇隸的想法應該和縣尉一起結案。但是事涉賬本被盜,又是無頭尸。
蘇安作為管家,平時慈祥和藹,見著人總是笑吟吟的,也沒有架子,對主人也很尊重。但在蘇府就這么也有點不清不白,畢竟蘇府惡名在外。
而對于蘇隸來說,最重要的是賬本失竊。這些賬本記錄的是實打實的罪證,落到別有用心之人,腦袋不保。
也不知哪個玩意兒在皇上面前提了一下,皇上派江邵一起參與此案。蘇隸還沒來得及出府找人商議,整個蘇府就被團團圍住,自己也困在蘇府出不去。
但幸運的是這一次,還是二皇子參與。但這又何妨不是皇上給姬宴清的一次考驗。
大家都在猜皇帝要不要對蘇家下手。奴仆們看著府外的侍衛議論紛紛,驚慌彌漫。其中也不乏蘇隸,他站在大廳時不時往外張望,在大廳里走來走去。
直到吳瘋子驗完尸,蘇隸小腳邁過堂下的一層薄雪,上前急促問道:“到底是誰干的?府內奴仆傳聞都是那公子夜換身歸來,一時人心惶惶啊。”
吳瘋子不緊不慢擦干手套上的血漬道:“不是公子夜,公子夜早就死了,手法還有力度和之前都不同,兇手另有其人,應該是故弄玄虛嫁禍給蘇府的人。
應該和房內失竊的東西有關。大人不妨從此處落手。”
江邵道:“賬本?”
“是的,這人拿了賬本就自然會拿賬本大作文章。”
姬宴清道:“只怕找到兇手為時晚矣。”
說罷吳瘋子轉身離去,留下一群呆若木雞的人。
沒想到一語中的,第二日,城中謠言四起,蘇家作惡多端,各種罪狀寫了二十幾條,貼滿了大街小巷。
蘇月照出門就看到貼在門前的紙條,拿起細讀,每一條都有理有據。這不是謠言,不是空穴來風,能寫出這樣一份罪狀,對方一定拿到了很有力的證據,只是為什么沒有傳至朝堂,而是借此來裝大聲勢,對方沖的不止蘇府,還有二皇子姬宴清。
李雋看到蘇月照拿著紙條發呆走過來問道:“怎么了?”
“給,”蘇月照將紙條遞給李雋,輕嘆一口氣“看吧,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李雋仔細看完,道“你也別擔心,今日我上完朝,看看皇上的態度。”
蘇月照忐忑不安,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她拉著李雋的袖子說道:“我覺得皇上要動手了。”
“動手?”
“改革。蘇家是改革的阻力,這對皇上來說是天賜良機,他不會放過的。而趙家在這一次反而會壯大起來。”
李雋反握住蘇月照,他也想到了,早就預見。只是不知道有人讓著這一件事提前,早在立儲前,有心人不言而喻。
朝堂上,皇上也收到這份罪狀,皇上怒將其扔到蘇隸面前。蘇隸跪拜,磕著頭道:“臣是冤枉的,冤枉的。”
“冤枉的,怎么昨日賬本被盜,今日就謠言四起。”皇上顯然不信。
“那是有小人害臣。”
“哼,李雋,姜武。”
“臣在。”“臣在。”
兩人出列作揖。
“孤命你們今日開始調查此罪證,每一條,無論對與不對,都要給孤找到切實的證據。”
“臣遵旨。”“臣遵旨。”
兩人下朝時,并列走在一起,只是李雋很是落寞,果然不出意料,今日就下手了。
他還有姬宴清每人都在局外,又是局中人。若是數罪并法,滿族抄斬亦是有可能,一切全憑皇上一句話。
姜武道:“蘇家難逃一難了,尊夫人要是能置身其外就好。”
李雋垂眸不語,走了數十步才作揖道:“屆時還望子夏能提前告知。”
“自會,只是甫山,屆時尊夫人該如何自處。”
李雋認真的說:“屆時,夫人依舊是我的妻子。”
與此同時,蘇月照借著自己在宮中的勢力,偷偷進宮找了蘇貴妃。
蘇貴妃一改往日,沒有在刺繡,而是跪在佛前祈禱。聽聞侍女芬的稟告,在侍女芬的攙扶下起身和蘇月照相擁而泣。
“月照,怎么辦?皇上這一次真的動怒了,我怕蘇家就此就沒了。”
“娘娘,別怕。就算皇上屠盡蘇家滿門。皇上也不會動二皇子和您。”
“可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三皇子又怎么能放過我們母子二人。”
“對,可是娘娘我這次來就是勸您不要給蘇家求情。您求了情,皇上可能大怒,您和二皇子就難逃了。”
蘇貴妃憂容滿面,道:“可我也不能坐以待斃。”
蘇月照勸道:“現在賬本還沒有找到,皇上派下來的朝臣也只能借著罪狀查探,短時間內具體數字不能確切拿到。
若是二皇子和江邵找到兇手,或許可以用力一搏。”
“怎么搏?很明顯兇手就是三皇子派來的,謠言也是他散開的。就算找到了,反而證實了蘇家的罪狀。”蘇貴妃反問道。
“可是,這下娘娘和二皇子就平安了。為今之計,只要娘娘只求自保,蘇家就永遠還有希望。”
蘇貴妃垂著頭,眼眸里是化不開的哀傷:“那你呢?”
蘇月照苦笑一聲,道:“我本是奸臣之女,不清不白。如今有所禍端自不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