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從警局出來的時候全身上下的血液都還在沸騰。
桑健的案子將在一個月后重新開庭。
他看著手機上給他發(fā)送全部案件證據(jù)的神秘人,心里驚濤駭浪。
他的眼皮飛速的跳著,眼前的一切都打得他措手不及。
他剛想打電話給桑瓊告訴她這個好消息,卻發(fā)現(xiàn)他的手機里根本沒有她的聯(lián)系號碼了。
洛安看著手機上關于桑瓊的東西全部被抹掉的時候,心里的不安被逐漸放大。
剛好于璽打電話過來,洛安站在原地愣了許久才按下免提。
于璽在電話那頭焦急的說:“小川和桑瓊出事了!”
“小川他殺了桑康明,而在犯罪現(xiàn)場他最后看見了桑瓊!”
“但現(xiàn)在所有關于桑瓊的信息都被抹除了。”
“她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在這個世界上一樣!”
桑瓊被打了麻醉,醒來的時候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她看著眼前的人,瞳孔慢慢的收縮。
坐在輪椅上的人在旁邊看著她笑道:“好久不見,桑小姐。”
桑瓊盯著眼前的人,咬著牙,有氣無力的說道:“文先生,你到底……是誰?”
那人輕輕的笑了一聲,磨搓著手上的匕首,抬著眼皮,一字一句的說道:“盧、子、文。”
桑瓊胸脯一上一下的起伏,久久不能回神。
桑瓊閉上眼睛,語氣陳述的說道:“是你陷害了我的父親。”
盧子文聳了聳肩,沒有反駁。
“為什么?”
盧子文語氣平靜,他轉(zhuǎn)動的輪椅,將手上的匕首插進墻里。
桑瓊看見那面墻,緩緩地向兩邊移動,里面赫然躺著兩只泡在綠色液體里面的小腿。
盧子文轉(zhuǎn)頭,臉上沒有任何情緒,語氣平淡的像是在敘述一個普通的故事:“桑小姐可知道你父親當年救下了我的父親,代價卻是我的兩只小腿。”
桑瓊可以微微扭動的手指止不住的顫抖,她說:“你不是天生就是殘疾嗎……”
盧子文冷笑一聲,眼神漸漸地變得陰暗,語氣冰冷的像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魔鬼,他說:“從小就沒了小腿,坐上輪椅的人,可不就是天生殘疾。”
桑瓊垂眸,心緒漸漸平靜下來,腦子卻是混沌的很,她說:“你想要干什么?”
盧子文歪著頭,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很有節(jié)奏的在輪椅的把子上敲打道:“你膀子上的東西可以讓你成為第二個桑健。”
“一個,殺,人,狂,魔。”
“我本來是想通過你的父親,把你打造成我的同類。但是因為你那天的話,現(xiàn)在我改變主意了,我想讓你留在我的身邊,變成我的人,只屬于我一人。”
桑瓊說:“你如果我不呢?”
盧子文皺了皺眉頭,惋惜的說道:“那你就只好成為第二個桑健了。”
桑瓊在這一刻腦子里想了很多,然后她平靜的說:“好,我留在你身邊。”
一個月后——
洛安回到帝都,他一腳踹開盧子睿家的門,看見里面喝的爛醉的人,抽了抽嘴角,抬手就把他手上的酒瓶子搶了過來。
然后把里面剩下的半瓶酒全都倒在盧子睿的頭上。
盧子睿沒有一點反應,喃喃的說道:“我又把她弄丟了……”
洛安:“弄丟了就去找!”
盧子睿像是沒聽見一樣,自顧自的說道:“她騙了我,騙我說人大的法學院見。”
“可她根本就沒去高考。”
洛安:“她騙的又不是你一人。”
盧子睿:“可我又把她弄丟了……”
洛安:“這就放棄了?”
“這才過去多久你就成這死樣,盧子睿,你真令我失望!”
盧子睿頓了一下,干巴巴的說:“我……”
洛安:“弄丟了就去找,一個大活人難不成就這么消失了?”
“就算是尸體也總該能找到!”
盧子睿問:“你后悔嗎,后悔把她推給我。”
洛安冷笑一聲道:“我為什么會后悔?”
“我承認,我不是你,沒有你那么感性與瘋狂,也沒有你那么霸道與強硬,這么多年我對她的愛都是隱忍而又小心的。理性已經(jīng)刻入了我的骨髓,對她的愛意也是如此,但這并不是我要逼迫她愛我的資本,恰恰相反,如果她知道我對她的感情,這會成為她的一種負擔,那便讓她永遠都不知道,這樣她便永遠也不會在你和我之間痛苦,她便永遠也不會理解我對她的感情,她只會覺得我對她不過就是哥哥對妹妹的好罷了。”
“當我知道自己對她的感情后,我便發(fā)誓要照顧她,愛她一輩子,等她成年了,要是還需要我,便對她表面心意,可惜我沒等到她成年,她就喜歡上了別人。”
“我也曾謹慎而又小心的試探過,但凡是她對我有一丁點不一樣的感情我都不會撒手。可她沒有,她早已習慣了我對她的好,也看不出來我只對她好,所以她只把我當一個哥哥。既然她在最好的年華已經(jīng)喜歡上別人,而那個人又恰好喜歡她,那我寧愿對自己殘忍,永遠站在她身后,將愛意埋進血液里,將欲望鎖在心中,讓她永遠快樂的活著。”
“我這個人人,也沒什么理想,就是想讓她無憂無慮的活著。”
“我把她讓出來了,并不是說我沒有你愛她,只是因為你能給她我想給卻給不了的。只是后悔,為什么我高中的時候要選擇克制,要是我當時多一點瘋狂,你以為還有你后面什么事嗎?但是我也是人,我的心也會疼,我不可能當一個冷眼旁觀的人看我喜歡了十幾年的姑娘去和別的男孩子手牽手,所以我在那天你將她帶走之后我也就發(fā)誓,我自此再也不會再參與她感情的事。”
忽的,洛安笑了,笑得很是猖狂道:“說到底,我還是比你更幸運,至少,她從她媽媽肚子里出來我就一直陪著她,她也屬于我一個人十幾年過。還有,我也不妨告訴你,她和我起碼也睡在一張床上睡了十來年,而你,幾次三番的把她弄丟,你還是比我慘。”
盧子睿腦子微微清醒了一點,表情變得很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