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黎收斂面上的笑意，話語中的歡快也淡下去，“這就不知道了。”

祖母與大夫人之間的事情，她了解不多，僅知道她們之間有什么誤會。

這沒有被祖母放在心上的誤會，卻在陰差陽錯之間加速了大夫人的逝去。

宴清黎不知道時隔近十年了，大哥心中是如何想的，也無心探究。

她只是需要把禮物轉交就好。

“大哥，那就不打擾你了，你先忙，我和青歲這就回去。”她說著，招呼著青歲要離開。

“等等。”宴清源不是愚笨之人，何況她說話前后的語氣變化實在明顯。

他也意識到自己脫口而出的話不妥，但依舊做不到釋然。

在大理寺面對眾多復雜案件都游刃有余的青年，對著自家妹妹望過來的清淡眸光，未經思索問道，“你醒了之后去見過母親嗎？”

宴清源所說的母親是宴清黎的生母，宴府現在的女主人。

宴清黎的手指捏著袖角，誠實回答：“還未過去，母親應是在忙，我去了只是添亂，便再等等。”

“那正好，我要過去一趟，你隨我一同去吧。”

宴清黎，“啊？”

宴清源已經率先轉身，走出幾步后，沒有聽到人跟上來的聲音，又停下回頭看，“走啊。”

宴清黎只得跟上去。

兩人一前一后，默默無語。

說起來，他們雖是兄妹，卻并不熟。

甚至有段時間，宴清黎十分仇視這個兄長。

感覺他搶走了自己的母親，因為只要有他在，母親就會無視她這個女兒。

還總跟她說讓她讓著兄長，讓她聽話，不要跟兄長搶。

當初祖母要去西郊莊園靜養，也是母親主動提出讓她陪著祖母，照顧祖母。

她一開始不愿意，母親說如果你不去，我不就不認你這個女兒了。

然后這一去就是近十年。

每年年底時會回來，但年底忙碌，母親更在意府中事項，宴清黎更多時則陪在祖母身邊，母女之間交流甚少，也越發生疏。

宴清黎甚至已不記得母親所住的小院是何模樣，走著走著就走過了頭。

青歲碰了下她的手臂，小聲提醒，“小姐，走過了。”

宴清黎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宴清源已轉了彎，聽到聲音正望過來。

宴清黎心中囧得慌，面上卻從容坦然，不急不緩地跟過去。

對上宴清源詢問的視線，她笑笑，“方才走神了，大哥竟也不叫我一聲。”

本是緩和遞臺階的話，宴清源竟很是認真地點頭，“下次吧，下次會叫住你。咱們府邸并不算很大，你常來就熟悉了。”

宴清黎應了一聲，并未把這話放在心上。

院中人很多，都在忙著各自的事情，一個嬤嬤不經意抬眼看到一同過來的兄妹倆，立刻放下手中的事，笑吟吟迎上前，引著兩人往屋內走。

外邊人多，屋內人也不少，都圍在一人身邊，聽她做最后的部署。

喧鬧卻也井然有序。

突然，一聲稟報打斷了她們。

“夫人，大公子和六小姐過來了。”

眾人安靜一瞬，隨后齊齊望過來。

低頭看賬本的女子也看了過來，眉頭依舊皺著，神色嚴肅。

“母親。”宴清黎斂眸行禮。

“母親。”宴清源也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