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村長咱村里去年收成咋樣啊?我看咱們村子里人還挺多的,不知道最近太平嗎…”
“近些年多虧有天師坐鎮,我們村子里犯不著獸災,去年大豐收啊!咳…咳…”
正當王鳴在地下密室中盤腿修煉時,上方忽然傳來了村長與一位少女的談話聲。
“這是敲門的人嗎?莫不是星月宗的天師?”王鳴起初聽到村長與女子交談甚歡,心底還暗暗松了一口氣,傾聽一陣后便又進入修煉的狀態。
但忽然,一陣凳子倒下的聲音將王鳴驚醒,接下來一道冷酷的男聲,更是讓王鳴的心臟提到了嗓子眼。
“村長,上一任天師‘己青‘是不是患上夢囈了”
“咳咳…咳咳…”
“王村長,上一任天師去世時是不是全身發白,臨死前神志不清?還有…”
聽到這里,王鳴不由得湊到暗門傍邊,輕輕的俯身貼在暗門上,仔細的聽起來外面的動靜。
“…還有,你是不是也有夢囈的癥狀了…”
“是的,是的,是的…天師在一次狼災中受了重傷,一直臥病在床。不久后便失去了意識,…”
“夢囈?是老天師得的病嗎?”王鳴聽到夢囈,不由得想起前一周最后一次看見天師的模樣,渾身發白身體以及逐漸消散的靈力。
“繼續!我想知道村莊中還有沒有其他患病的人!”
“這真的重要嗎?不管我說什么你們都不會讓這個村長繼續存在的…如果我說是的,那也不過讓你們心安理得的拿起屠刀而已…咳咳”
“什么,難不成…難不成…”王鳴聽到村長的話語,瞳孔猛然放大,右手不自主的死死的住自己的衣角,“屠…村!”
就在王鳴還震驚在村長那臨死前的話語中時,上方忽然傳來了一陣劇烈的熱意,與此同時一股燒焦的氣味也傳遞過來。
“他們…他們不會放火了吧!不好,父親還在外面…”王鳴頓時一驚,起身就要打開暗門。
就在王鳴的手拉住暗門的握柄時,村長的身影又浮現在王鳴的眼前。
“這是妄動天師的代價…你要記住,要好好修煉,我在下面…也就無怨無悔了…”
“王兒,你一定要出人頭地,不管如何,你都是爸爸的驕傲!”
“王…兒…”
王鳴拉開暗門的手忽然止住了,不知何時,王鳴的眼眶中已經充滿的淚水。點點淚珠從王鳴的臉頰上滴落,將地面上濺起點點水漬。
“我不能出去…我要活著,我要成為修士…”王鳴蜷縮著趴在角落,雙眼死死的盯著暗室的大門,嘴中喃喃的說著什么。
轟隆!
一陣坍塌聲忽然從上方傳來,漸漸的暗室中的空氣也染上了一層炎熱。
但王鳴沒有去管逐漸變熱的環境,只是雙眼無神的看向了聲響傳來的地方。
終于王鳴再也忍不住,低聲吼道,“父親不能白死…我王鳴一定要…一定要一鳴驚人!”
王鳴眼中的麻木逐漸消失,隨之而來的是一道包含痛苦但又堅定無比的目光。
隨后王鳴不顧地室中逐漸上漲的溫度,盤腿開始修煉起來。
“我要變強…我要有守護自己的力量!”
點點靈力在王鳴周身匯集,但王鳴沒有注意到,他脖子上的白斑正在逐漸擴大,正隨著靈力的循環向全身散去。
村長宅外,已經有不少村民被村長家中的異響吵醒,此時正有兩三個不知所然的村民正圍在房外。
天空中幾只鳥兒在空中盤旋,一只白色羽毛的小鳥在喳喳叫喚,甚至有一位村民正探頭向里看去。
忽然,一把鋒利的長刀從們內伸出,探出頭的村民只覺得銀光一閃,冷風一陣,自己的視線便天翻地覆。
甚至當他的身體倒下的時候,腦袋還眨了眨眼,沒有搞清楚發生了什么事情。
而外面圍觀的村民,只看見一位黑袍黑發,臉上帶有刀疤的男子從房內走出,右手中還握有一把帶血的長刀。
一位膽大的村民帶著顫聲向男子問道,“請問閣、閣下…是新一任天、天師嗎?在下李三郎見過天…”說著就要抬手行禮。
而站在說話村民身后的一位婦女,只看見男子皺了皺眉,發出一陣輕輕的嘆息。
隨后腳下發出猶如明星般的亮光,黑袍男子便消失在了原地。
“…師…”前一位村民還沒說完話,就感覺一陣冷風吹過,自己就看見了本應在身后的婦女,而婦女的慘白的臉上正帶著驚慌的神色。
男子只覺得自己的脖子涼颼颼的,緊接著整個世界都在變得灰暗。
撲通、撲通。
兩道鮮血染紅了賈生的黑袍,隨后男子腳下的亮光漸漸消散,手中的長刀在清冷的清晨顯得更為鋒利。
譚問柳倚著村長家的門框,用手死死的捂著嘴巴,強忍著將五臟六腑都吐出來的沖動,看向賈生。
“修士的覺悟,為什么…為什么一定要這樣…”
賈生只是看著臨近崩潰的譚問柳,并沒有再出聲說些什么。只是搖了搖頭,手中又匯聚了幾道道紋,腳上的星光再度浮現,整個人再次消失在街道上,只留下點點星光在空中緩緩消散。
譚問柳看著腳上重新匯聚起星光的賈生,伸出手伸向賈生,仿佛想要拉住他,“不…不要…”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賈生運轉起星移紋消失在道路上。
頓時,譚問柳爆發出一陣痛徹心扉的哭聲。
聽著耳邊呼嘯的風聲,賈生在心底低聲說到,“得找到己青的尸體所在,不知道譚長老口中的白花究竟是什么…”
忽然賈生聽到遠處譚問柳的哭聲,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見血的場面,“修士不能只活在舒適圈中…”
“抱歉了,問柳…這場屠殺…才剛剛開始!”
西方大陸,佛國領土。
一座高聳入云的山峰上,一位身著袈裟的和尚正盤腿打坐,嘴中低唱著不知名的經文。
但詭異的是,這個和尚渾身上下都被白色所沾染,整個人的靈力也十分混亂,分明就是夢囈的癥狀。
而在這位和尚的前方,也有一老一少兩位僧人。前者身旁金色袈裟,左手中攥著一道破舊的六珠佛珠,右手中有一團金黃色的火焰正在靜靜的燃燒。
仔細觀察,會發現金黃色的火焰中,有著虛無縹緲的佛祖身影,似乎還有陣陣佛音傳來。
身后的小沙彌只穿了一件淡青色僧衣,外表看來不過十二三歲,正略帶疑惑的看著身前老和尚的一舉一動。
慢慢的,地上白色僧人的誦經聲漸漸變小了起來,身體內的靈力也逐漸向胸口匯聚而去,一朵白蓮的身影若隱若現。
老和尚沒有說什么,只是默默的誦念起送度往生的佛經,小沙彌見此,也連忙跟著老和尚一起誦念。
漸漸的,僧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只剩一朵純白的蓮花生長在原本僧人打坐的地方。
小沙彌誦經并不熟練,只是閉著眼努力在腦海中回想,才勉強跟上老和尚的速度,磕磕絆絆的將經文誦畢。
當小沙彌重新睜開眼,驚訝的發現原本盤坐在地上的僧人,不知何時變成了一朵盛開的白蓮。而他前方的老僧,正用手中的佛火燃燒著地上的白蓮。
“方丈,湛遠師兄怎么不見了?您為什么要燒這朵白蓮呢?”小沙彌左右看了看,沒有找到師兄的身影。
方丈沒有回頭,只是看著身前的白蓮在火焰中靜靜燃燒,輕聲說到,“湛遠受紅塵所咒,最終難度世事苦海。他已經魂歸我佛,身化白蓮于此了。”
小沙彌聽聞,若有所思的說到,“那么這朵蓮花就是湛遠師兄了!可是,為什么要燒師兄呢?”
忽然,在火中的蓮花葉子突然染上了一絲金黃。
小沙彌敏銳的注意到了蓮花的變化,“夷?師傅,白花為什么變色了?”
不多時,原本純白無比的蓮花仿佛被火焰染色了一般,變得通體金黃。一陣風吹來,花葉也不搖晃,如同一位褐體佛徒在原地打坐般生長于此。
“雖然湛遠魂遠凡塵,但若用佛火煅燒其肉身所化的白蓮,便能喚醒花中蘊藏的本能,湛遠便可以守護一方平安。”
小沙彌似懂非懂,只是若有所思的看著眼前的金蓮,不時地向金蓮擺擺手說到,“湛遠師兄,你在這里嗎?”
“湛空,該回佛堂了”方丈的聲音從山道處傳來,正在呼喚著小沙彌。
小沙彌聽聞便向金蓮揮揮手,告別到,“湛遠師兄,再見啦!“便快步向方丈跑去。
山峰上又重歸一片寂靜,只剩下一朵金蓮在山巔扎根,周圍火焰留下的余溫也在漸漸消散。
此時僧人所化的金蓮卻無風自擺,仿佛在回應小沙彌的告別。
太陽落山了。
晚霞還在天邊燃燒,放眼望去遠處的群山,在淡金色的邊紋下蒙上一層厚厚的灰。
但在青山村,夕陽投放,只能照射出一片又一片的血紅,一只白鳥在空中盤旋,翅膀上也沾染了幾絲血紅。
賈生換下了徹底被鮮血染紅的黑袍,換上了一件新的袍子。譚問柳仿佛已經適應了死尸的慘狀,正在用火將村莊的尸體焚燒。
“該回宗門了,靈力都差不多耗盡了…”過了許久,賈生起身說到,“這次任務也算完成了,你回宗后就能成為內門弟子,相信譚長老也會高興的。”
他身后的譚問柳沒有太大的波動,只是看著在火焰中漸漸變黑的尸體,淡淡的回應道,“謝謝賈師兄了…”
兩人的身后,王鳴遠遠的看著兩人一邊交談,一邊前進,最后慢慢消失在側方的山中。
王鳴此時上半個身子已經變為白色,雙眼正死死的盯著兩人消失的背影,仿佛要將兩人深深的釘在腦海中。
“父親,放心吧…我王鳴,會為你報仇的…”
就在王鳴轉身,想回密室中繼續修煉時,他在路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李凡!你竟然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