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郁和顏宏互相攙扶著站了起來,地上的衣服已經(jīng)快要燒沒了,兩個人默默看著對方,有些苦澀。
明明已經(jīng)抱著必死的決心了,可是在朋友死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傷心是在所難免的。
蕭兵憶也湊了過來,與他們站在一起。
七個人,只剩下四個人了。
群仲炳的左腿膝蓋碎裂,一只手斷掉了,胸口上也有一個大洞。肋骨碎成了粉末,看上去隨時會死掉。
他坐在那里笑了笑,閉上了眼睛。
“后會有期……隊長。遇見你們,我不后悔。”
四人小隊再減一人。顧不得傷心,顏宏撕下衣袖為三人包扎著,時不時看向四周。
黑暗的環(huán)境,空無一物的沙漠。
沉寂…
沉寂……
還是沉寂……
眾人如釋重負的癱坐下來,臉色最差的是陸郁。
他第一次把鎖打開就受了這種傷,雖然鎖對于疼痛有一點抑制力,可是身體的傷害是無法抑制的。
口中呼吸著的空氣夾雜著風(fēng)沙,摻雜著腥臭的血液氣味,對于他們確是一種享受。
休息了良久,幾人正準(zhǔn)備站起來時……
“精彩,精彩。”一個冷淡的聲音傳來,夾著一絲不屑。
顏宏從地上站起來,把手里的鋼刀用力掰直,然后警惕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火光已經(jīng)熄滅了,現(xiàn)在只能借助夜視看到一點點。
“看外觀,不是老鼠……”顏宏低聲嘀咕。
“不用看外觀,單憑聲音都可以聽出來不是老鼠。你的經(jīng)驗太差了啊,顏宏。”
那個聲音又淡淡說道。
顏宏心中狂駭,隔了這么遠,這個人居然能聽到自己說話……
而且……還是一個人類……
陸郁也流露出了同樣的驚駭,他清楚,即使顏宏,即使老鼠也沒有這種能力,而這一切由一個人類完成。
黑暗之中,兩點光線流傳著,細看之下,居然是一雙眼睛。
“他開鎖了……”顏宏心神恍惚,一個開鎖的人類,站在老鼠那邊,會很難對付吧……
這個人類又是什么地位,是如何站在老鼠那邊的呢?為什么會知道自己的名字呢?這個鼠語者,身上可謂充滿了秘密。
“我就是你們在找的村長。顏宏,沖過來殺了我,你的目的就算達成了。”
顏宏依然沒動,保持冷靜才是最好的選擇,即使是殺死張小雪的兇手,即使害死了如此多的人類。對于這個神秘人,自己還需要再觀察一下。
想到這里,他心神一動,睜開眼睛,瞳孔散發(fā)著奇異的光芒。
“[鎖],夜視。”
在夜視作用下,顏宏終于看清了神秘人的樣子。
身穿一件夾克,口中叼著一根很細的骨頭,嘴角有一個弧度,似笑非笑,看起來極其詭異。
夾克非常干凈,根本不像是在末世穿過的衣服。
“你……混蛋……”陸郁是按耐不住自己的怒火了,長久以來的對手以輕蔑的語氣這樣說話,可是沒有顏宏的命令,他也只是默默攥緊了拳頭,口中罵一句。
“陸郁,你退下。從現(xiàn)在開始跑,能跑多遠跑多遠。我有預(yù)感,這個男人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
顏宏緊張的轉(zhuǎn)過頭,默默把手中的鋼刀攥的更緊了。
其實他比誰都憤怒,可是為了大局,他只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即使已經(jīng)攥刀攥到手指發(fā)白,他仿佛沒有痛感一樣。
“隊長,同生死,共進退。如果我退后了,我就不算一個戰(zhàn)士!”
陸郁也開啟了鎖,只不過他一打開就差點疼的昏厥過去。
“隊長平時就是頂著這樣的痛來戰(zhàn)斗的嗎……”
陸郁羞愧,自己甚至沒有一個16歲孩子有覺悟。
“不,陸郁,你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剩下的交給我好嗎?”
顏宏笑了笑,然后望向蕭兵憶。
“你呢,為什么不走?”
“我……我怕死,更怕死的難看……與其死在老鼠腹中,不如被爪子撕碎的好。”
他也做出了一樣的決定。
“可歌可泣。你們還打嗎?”神秘青年歪過頭,可怖的眼神看的人心里直發(fā)毛。
“打,但是打之前我有問題問……”顏宏話還沒說完,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與之前老鼠堆中的熟悉聲音一模一樣。
“董宣朗,我想你違背了你許下的承諾,為什么不直接殺了他們?”
說話的正是金宇。
“很簡單啊,我根本不想遵守承諾。你的村民,我早就殺了不少了,就在你潛伏的四年間,給我打了打牙祭。”
被叫做董宣朗的青年戲謔的笑起來。
“來啊,你自己殺了這群人類啊,沒用的狗是要被送去安樂死的噢~金宇村長~”
隨后,又是一陣狂笑。
“你……不可饒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