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的話,一般是要連續開的。途軟每次做手術前的會議都是八個小時起步,手術后的會議三天疊加著開。之前宓昭昭這邊的會議也是這樣開的,但是全息游戲項目發展二十年到現在,已經到“手術前的八個小時起步的最后幾秒了”,就是已經到屁股了,到前面那個世界的屁股了。
宓昭昭去市醫院找途軟的時候一般喜歡坐車,回家的時候喜歡騎自行車,感受一路逆向的風替途軟舍不得自己一下。大概舍不得十五分鐘就到家了。XY基地有它自己X的一面,冷血殘酷事業風,也有它自己Y的一面是住宅小區的樣子,其實都是同一棟樓。
把車停在X面與Y面之間,宓昭昭在轉身之際又把停好的車收到自己的空間子集里。這個空間子集,還是從某一個前男友的前女友那買的呢。
宓昭昭苦澀的五官抖了抖,打開Y門回家,她家住在電梯房,就是那種自己想飄到幾樓就住幾樓的那種,朋友也是上司買的,她姓聞,比宓昭昭還小十歲,具體年齡的話這么說吧,宓昭昭51歲的時候聞關40歲,身份復雜,權利弱小,但實力到位。在認識聞關以前,宓昭昭是不知道原來一個人還可以擁有弱小權利的同時還擁有絕對實力。
她的年齡和宓昭昭的樓層一樣,飄忽不定的。宓昭昭12歲的時候,聞關28歲,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宓昭昭51歲的時候她就40歲了,宓昭昭21歲的時候,她7歲。她說她的年齡隨季節變化隨溫度調節,不讓宓昭昭太在意,宓昭昭沒有權限固定聞關的年齡,也沒有能力打聽聞關太多的細節。
聞關:“你管那么多干嘛?你只要知道我對你好就行了唄。”這是她之前在宓昭昭這里的留言,在留言前,她已經從事全息行業五六年了,但是由于種種阻攔,沒做下去,只好來找已經從業9年的宓昭昭,然后就送了她12套房產。那是十三年前。
現在的話,聞關和宓昭昭同歲。
宓昭昭在十七樓打開房間的門,進去之后無意間瞟到了窗外的駱氣象,他架著一朵天氣預報探測器跟十七樓的她平起平坐。十七樓的話,大概就是五十四米,其實駱氣象的探測器很難固定在這個高度,但是他有時候就是很好奇XY戰隊大名鼎鼎的宓昭昭回家之后會做些什么,就作死一樣停在這里。
有的時候體諒他的能力有限,宓昭昭就會把高度調整到二十六樓,那里有常駐兵把手,他的檢測器能穩定一些。但有的時候不是那么的想體諒他。宓昭昭走到客廳里找到遙控器,對窗外的某人瑕疵一笑,將高度調整到了6樓。十八米多么完美的高度,他那個高端又低端的探測器根本無法固定在這。
樓層固定好以后,宓昭昭不屑地丟下手里遙控,關上白色的百褶窗簾,脫掉裙子,上半身和下半身都只留一件單衣,在靜默的空氣中發出長長一聲嘆息。
她的房間最高可以停到八十二層。好遺憾呀,居然不是200多層,據說200多層的位置能瞬間融化。至于駱氣象,宓昭昭脫完衣服仰躺在沙發上,看向窗外不斷湊近的烏云和烏云后面的亮光,他說他在四十六層的高度里遇到過鬼,哈哈哈哈真厲害,宓昭昭向米白色的沙發里靠了靠,終究還是在沙發上又睡著了。
駱氣象覺得自己每天不睡夠九個小時就會死。但是XY基地的那些人,好像三四天才睡一會兒,一會兒不超過四五個小時。所以,他根本就做不到監視她,因為每天不睡夠九個小時真的會死,他的氣象監控室太辛苦了。
講道理,不想讓宓昭昭看到自己的本質,會覺得很丟人,好像被人看到了腦袋里的數據一樣。
宓昭昭剛睡下的時候,駱氣象也找了個地方躺下了,他把探測器停在十六樓的位置,可以說畫一條平滑的斜線剛好看到宓昭昭那半透光的窗口。她的窗戶特別好看,在另一個住在穩定樓房17樓的男人筆下就記錄的非常唯美,那彼叫Nciper是全息游戲間接投資人直接受難者,為了行業把他妹妹的毛都拔光了。他妹就是...日后他找其他投資人算賬的工具,我們愿稱之為早晚的天價賬單。
那個叫Nciper的男人用2毛錢批發的碳素筆在隨意一張繁殖了草履蟲的擦屁股紙上仔仔細細地記錄著:“我養的一個男人,晚上10點不睡覺,注視著我養不起的另一個女人。”
Nciper——“我又舍不得弄死他倆,我有時候寧可弄死我自己,我只能折磨自己。我看見他躺下了,但是他睡不著,女人睡得香甜,像個無憂無慮什么都不會計較的萌妹子一樣,但其實我們都知道她家的計算體系比超級算體還離譜的茍細。那個男人睡不著,我也睡不著。因為世界上僅有超級算體的兩個男人就是我跟駱氣象,而且我家的那個還壞了...”
“我上次求駱氣象把他家那個借給我,求這個字太丟人了,我上次去他家蹭他家的超級算體,他差點干死我,這些不好的字眼我其實都不想用在掌管氣象軍事和廣播的他身上,但是我就避不開這些不太體面的字眼,這就涉及到底下那個獨自好眠的小女人所造的孽障了,她造的一半孽障就是駱氣象,為難我們所有人,算法我們所有人,讓我們嫉妒,讓我們每天活的小心翼翼,另一半孽障就是讓我們覺得自己很低級,根本配不上同一宇宙的他倆..”
駱氣象知道Nciper偶爾會偷看自己兩眼,有時候也會直接發電警告,但是說真的,萬一有一天自己丟了都沒人發現呢,那還是讓某些人看著吧,有人關心總比沒人關心強。宓昭昭就是那個沒人。
夜色下,停在十六樓墻體十米遠的監測器內體人員駱氣象看向睡在沙發上翻肚皮的宓昭昭,之前她發現自己這樣那樣的時候直接就把一座坦克群搭建的探測器底座融化了,感覺她甚至知道底座里沒有架空設備,那融的那叫一個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