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福利到手!
這潑天的富貴喜訊,趙國定最想分享的人是爺爺。
嗯,只能燒紙告訴他老人家了,告訴他老人家再也不用擔心自己餓著了。
其次就是男哥和寢室的這幾個貨,今后出去燒烤必須都得我買單。
我去,把男哥給忘了,今天一天光顧著患得患失,瞎興奮了!
男哥,大名張勝男,自稱八極拳張姓那一支的后人,身高一米七七,體重七十公斤,性別女。
她是趙國定一生的兄弟,有睡一被窩的交情。
這么說吧,上輩子倆人一直互相扶持,不離不棄,比這世上絕大多數的兩口子的交情都要鐵。
雖說和男哥在高一才開始接觸,但兩個人的淵源那是極深的,從父輩就開始了。
沒錯,趙國定的父親就是和男哥的媽媽私奔跑路的,還帶著男哥剛滿月的妹妹。
男哥的父親,一直想要一個兒子,來繼承、發揚他老張家的祖傳八極拳。
男哥的媽媽就是生不出來,第一個是男哥,第二個還是女孩兒,夭折了。努力了第三胎,冒著沒土地、沒戶口的風險,結果還是個女娃兒。
男哥的父親很生氣,經常借著著酒勁兒,把八極拳施展在老婆身上,捎帶手的也給男哥來一套。罵老婆是不能生兒子的廢物,罵男哥是個沒把兒的廢物。
因此男哥生性要強,從小就對男孩有特殊的好勝心。咬牙打拼了一輩子,就是為了向她父親證明,她不比男孩差,比多數男孩強:
吃飯,男孩吃兩碗,她就吃三碗。招來她爸一頓打,沒把兒還吃這么多,浪費糧食。
打架,男孩一對一,她敢一對二,招來她爸一頓打,沒把兒還學人打架,賠禮道歉。
練功,男孩堅持一小時,她就堅持一天,招來她爸一頓打,沒把兒還特么不干家里活,浪費時間。
學習,男孩基本不愛學,她就認真死磕,招來她爸一頓打,沒把兒還去上學,浪費錢。
事實證明,她確實比大部分男的、多數時候更爺們,但她父親視而不見,這是男哥一輩子最大的悲哀。
在男哥上高一的時候,她爸打媳婦的名聲和媳婦跟人跑了的心氣兒緩過來了。他又續了一個門風不怎么好的寡婦,只因為那個寡婦帶著個兒子,有給他生兒子的可能,從此對男哥那更是看不上眼,任她自生自滅。
還記得在2018年的陰歷七月十五,男哥喊他出來喝酒,在他快要被男哥給喝斷片的時候,男哥突然放下酒瓶,失聲痛哭。
哭了一分多鐘后,擦干眼淚,直接旋了一瓶燕京,落寞兼心碎地說了一句她爸沒了。
趙國定大著舌頭說:“這老家伙挺會選日子啊,今年這鬼門沒白開啊。他死了,你該高興,你哭個啥啊!”
男哥低聲的說:“他到死都沒承認過我比男孩兒強!”
“我承認啊,一般老爺們在你面前就是個弟弟,啥也不是。真的,我對燈,不,對著月亮發誓,男哥你就是爺們,純的……啥也不說了,我旋一個!”
沒理會趙國定的叨比叨,男哥繼續低聲說:“你說我這一輩子這么拼命圖個啥呢,到死人家都沒承認我行,馬上四十了,啥都沒有,只有你這么一個兄弟,連膜都還在呢……”
說完又是淚水漣漣……
咣當~趙國定斷片了。
現在回想起這一幕,趙國定的心還是被人用力捏著一樣的疼。
不能光顧著自己浪,更要把男哥拉出苦海,最少讓她當回正常女人。
兩輩子的兄弟情義,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男哥的人生后來那么痛苦和失落。
大學四年沒啥事兒,就努力把男哥掰彎,讓她喜歡上男人。
不對,男哥本來就是女的,應該是掰直,好像也不對勁兒。
就是要讓男哥做回女人,別再用一輩子的大好時光,去向她那個死爹證明女孩比男孩強這種腦癱的事情了。
就這么決定了!
他有錢、有顏、有時間,綽號人間扳手,還扳不過來你了,小樣!
男哥請放心,不讓你的女生留遺憾。
嘖,大學清單上的事兒,又多了一個啊,趙國定斗志滿滿。
話說,此時的男哥,應該是在體教系,不對,在派出所,額,是在來上學的火車上,還沒因逃票動手打人被拎到火車站派出所。
上輩子,男哥開學沒錢買車票,直接從車窗子鉆進火車的,結果半路查票,躲廁所里也沒躲過,被乘務員給逮到了,讓她補票,她沒錢。
乘務員嘰歪半天,男哥也不出聲,便不耐煩的朝她胸口推了一下,結果她沖上前一個背胯,把乘務員放倒了。
乘警把她帶到火車站派出所,讓學校領人,體教系讓導員去的,人領回來了,順便帶回一個記過處分。
得想辦法把男哥提前撈出來。
趙國定思量了一下,火車好像是下午三點二十到,現在都馬上十二點了。
趕緊取了5000塊現金,直奔火車站。
半路上看自己這身實在是有點兒寒酸,就在秋林附近停了一腳,買了一身勾子,這個牌子在東北流行的很,有排面。順便在地下商場買了一個假驢手包,又買了幾盒福煙放里邊。
著急忙慌的跑到火車站,買張站臺票進去,找了半天,找到火車站警務室的門口,蹲那兒等人。
一直等到接近四點鐘,腿都蹲麻了,才看到一個乘警帶著拎著尿素袋子,穿著一身洗的發白的舊衣服的男哥,晃蕩地走過來。
趙國定遠遠的就站了起來,再次看見眉眼倔強、面容青澀的男哥,眼睛竟然有些濕潤,真操淡。
他揉了下眼睛,夾著襠,躬著腰,小跑著迎了上去。
一臉狗腿式的笑容,熱情極了,對著乘警說:“哥,哥,這是我朋友,他啥事兒啊,咋滴了。”
乘警看著遞過來的福煙,瞄了眼遠處的警務室,接過煙,趙國定趁機又打開一包,抽出一根兒給點上。
乘警吸了一口,說:“你說啥事兒啊,逃票,還打人,知道多嚴重不?”
男哥梗著脖子說:“誰讓他碰我胸口了!”
乘警黑著臉:“就你這樣的,誰能看出來你是女的?”
趙國定看著眼前比自己高半頭、厚半邊,梳著三七分短發的男哥,平平的胸脯,一身腱子肉,再加上一個假期干農活的陽光洗禮,黑了八度的膚色。
這確實看不出來是女的,再好的眼神,乍一看也看不出來。
“你閉嘴,你逃票還有理了!別吱聲啊,老實的!”
瞪了一眼男哥,趙國定趕緊笑著對乘警說:“哥,哥,這事兒確實是我們不對,我朋友雖然比很多人都爺們,但她確實是個女的,咱東北老娘們都這樣,動不動就上手。她一時沒忍住,您看這事兒得咋處理,我們都認。您做主就成。”
“咋處理?按程序走唄。記錄在案、罰款,要是乘務員傷勢嚴重,那就得蹲笆籬子。”乘警把煙頭扔腳下踩滅,準備轉身就走。
趙國定又瞪了一眼男哥,示意她閉嘴。拿著剛到手的學生證,伸手迎住了乘警:“哥,哥,別啊!您瞅瞅,我們都是學生,剛考上大學,這來上學報道的路上就進了派出所,要是拘留了,以后可咋辦,一輩子不就毀了么。”
“罰多少我們都認。哥,您看,今天是報道的最后一天了,這眼看就要到截止時間了,再不去就來不及了。罰多少,我給,您說個數。”
“大學生啊,大學生也不能逃票打人啊,咋念的書啊?這罰款都是有規定的,不是我說多少就是多少。”
“是、是、是,來,哥,再來一根兒,給您續上。”說著,趙國定又拍上一包福煙:“您看我們這不是第一次碰上么,罰多少也不清楚。您說個數,我給。”
乘警抽著煙,眼睛打量了一下趙國定:“小伙子還挺懂事兒的,不像剛上大學的啊。”
“謝謝哥的夸獎,您照顧照顧,說個數,回頭我好好說說我這朋友,保證沒有下次。我們這著急回學校報道去呢,您多幫幫忙!”說著又把第三包福煙給遞了過去。
“行吧,看你們都是孩子,下次可不能夠了啊!逃票可不行,更不能打人。”乘警摸了摸口袋里的幾包煙,正色的說道。
“謝謝,謝謝哥,保證沒下次!”趙國定點頭哈腰地說。
“車票錢,連罰款,帶醫藥費,一共……六百塊,”看了眼趙國定,乘警略微斟酌的說。
“得嘞,這是六百,您數數,我們著急去報道,能不能麻煩您幫我們直接交了。”趙國定從高仿驢包里拿出一千塊錢,遞到乘警手里。
乘警數了一下:“嗯,六百沒錯,這次也是以教育為主,畢竟你們都還年輕,回去好好和你朋友說說,沒下次啊!趕緊去學校報道吧!”
“謝謝哥,保證接受教育,那麻煩哥你和出口檢票的說一下,我們就回了。”
趙國定露出八顆牙,笑的很是真誠,一邊伸手按住即將暴走的男哥。
出了站,剛走沒幾步,男哥一把拉住趙國定:“你哪兒來的那么多錢?”
趙國定扒拉開男哥的手,邊走邊說:“我爺爺的遺產不行么?”
“你爺爺就一個修鞋攤兒,還讓你賣了湊學費了。有個雞****,你糊弄鬼呢?”
趙國定一陣腦仁兒疼,猛地站住,回頭仰視著男哥:“張勝男,你一個姑娘家家的,能不能有點兒姑娘樣,說話文明點兒,我M國二爺爺的遺產,不行么?”
啪地一聲,他新買的勾子T恤直接被男哥給一把薅起來,張勝男低頭看著他,瞪著眼:“你再說一遍!”
“男哥,我錯了,你是純爺們!真是我M國二爺爺,我爺爺的戰友,爺爺救過他的命,這不遺產給我了。我現在是富二代!”
“真的?”
“真的,但小的還是男哥的小弟,一輩子的小弟!”
“這還差不多!”
“男哥大氣!”
男哥松開了手,趙國定也松了一口氣,不慫不行啊,再嘴硬,有躺床上喝黃桃罐頭水的危險。
“男哥,餓了吧,咱們吃飯去!”
“吃啥啊,我吃的可多,要不咱們去食堂吃饅頭吧,聽說大學食堂的饅頭便宜又好吃。”
“男哥你這話說的,弟弟我有錢,今天咱們吃外國饅頭,走著。”
張勝男沒和他客氣,或者說,憑他們兩個的交情,無需客氣,跟著就走。
趙國定搖頭尾巴晃的在前頭帶路,幫男哥圓滿解決了一件麻煩事兒,很有成就感。
開封菜慶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