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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等她站起來,一個踉蹌,被扔的太狼狽了,連腳都折了。懷玉騎著馬離她越來越近,她可真不太想和他一同回去。

“阿寧,上馬。”懷玉扶起邊右寧,先是看看了她是否受傷,見她完好便也心安。

邊右寧不理會她,強忍著不適要自己走。懷玉一把拉住她的手,她就像受了驚的兔子一般,用力的甩開,他們一拉二扯卻掉入了深坑,往里面走走,竟然還有番小風景,懷玉生起火,如今倆人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對方。

“我臉上有東西嗎?”懷玉打破安靜,忽眨著眼,焰火下顯得有些無辜。

邊右寧嫌他多管閑事,要不然也不會掉下來了。“你武功那么好,輕功飛上去不就好了嗎?”至于和她一起待在這里嗎?

懷玉好奇的看著邊右寧,有些話又欲言又止,隨即抿起唇微笑,似乎是洞悉了什么。

邊右寧氣急敗壞,若是他們二人一夜未歸,京都的風言風語大概又要多出許多了,可是懷玉卻如此不緊不慢,他心里打的算盤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可她卻沒有辦法,那么深她可爬不上去。她賭氣的靠在一旁,離懷玉一段距離,閉著眼小憩,沒一會就睡著了。

睡夢中她喃喃自語,晃著腦袋,“懷玉....對不起....你別難過...”夢里的他很可憐,她卻抑制不住想念奔向懷玉。

懷玉以為自己聽錯了,但好像也沒錯,阿寧因為了解他知道他有輕功可以飛上去,所以阿寧根本就沒有忘了他。忽然,他的心情變得愉悅,阿寧是在乎他的。還好,他的愛還能被救贖。

外面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雷聲有些震耳。邊右寧瑟縮在角落,有些冷。她是不喜歡雷雨天的,小時候每每有雷雨她都害怕,沒有人來安慰她。“懷玉...我怕。”她本能的喊出懷玉的名字,她還以為還在夢里呢。

懷玉上前將她擁入懷中,看著她殷紅的臉頰不由得輕笑。邊右寧明顯感覺到溫暖,覺得特別舒服,頭還朝懷里拱了拱,懷里是熟悉安心的味道,淡淡的檀香。

似乎是感覺到了什么,邊右寧突然驚醒,撞上了懷玉的下巴。她摸了摸腦袋,有些疼,尷尬的從他懷中離開,支支吾吾道,“我剛才有說什么嗎?”

懷玉盯著她,想要逗逗她,“你說為了感謝我,等我們出了你要請我吃飯。”

邊右寧垂下腦袋,還好沒有說什么亂七八糟的話,要是讓懷玉知道她是故意將他忘了,肯定要火冒三丈。她總想躲著他,可總是能遇見他。外面的雨還在下,讓她的睡意全無。她毫無心情的嘀咕,“出去了一定請你吃飯。”實則想跑的越遠越好。

懷玉始終微笑著,好似在這般環境下他還覺得挺好。前面從火中抱她出來時被火棍砸傷了肩膀,隱約有些疼讓他覺得不舒服,困意有點上頭。

邊右寧也就只敢趁著他閉目時才敢看著他,如果她還能夠厚顏無恥些就好了,這樣她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待在他的身邊。讓他和殺母仇人的女兒在一起,想必他的母親都不能瞑目吧。她嘆了口氣,心中卻糾結。仔細一看,發現懷玉的肩膀滲著血,臉色也有些蒼白,她都不知他幾時受了傷。

她小心翼翼的挪到他邊上,想為他檢查一下傷口。

手抬起來還未碰到懷玉的衣服就被抓包了。她的手被懷玉握住,半天不能動彈,他明明都睡著了,怎么還能這么敏銳。

懷玉睜開眼,撲朔迷離,邊右寧那張圓乎乎的小臉映入眼簾。動了動發干的嘴唇,“怎么?你喜歡趁我睡著的時候?”說到這里就一頓,沒往下說了。

邊右寧臉唰的紅起來,懷玉以為她是要乘人之危嗎?她努了努嘴,“你的肩膀受傷了,在樓舍為了救我受的傷,我只不過是想檢查檢查,我可不想還沒出去,你就死在這里了。”

懷玉放開邊右寧的手,看了看肩膀,“沒事,死不了。我還等著你請我吃飯呢。”

都幾時了還在這里耍嘴皮子,忽然想起來,懷玉是因為肩膀受了傷才出不去的。邊右寧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口,難得懷玉如此安靜的坐著,她又可以肆意的看著他了,白凈的臉頰,此刻的唇有些泛紅,天生的如此好看迷人。原來情愛這種事,在喜歡的人面前是隱藏不了的,她努力克制內心的想法,腦海中無數個聲音告訴她,和他坦白。她晃了晃腦袋,實在是不知該從何說起,這一刻她變得怯懦。

到了深夜他們才被冰玄和齊盛楠找到。

齊盛楠圍著邊右寧一圈圈的檢查,“沒受傷就好!我送你回去!”

懷玉撐著眼皮拉住邊右寧,“阿寧,別走。”

齊盛楠氣急敗壞的想要拍掉懷玉的手,被邊右寧阻止,“你回去吧,要不然你父親該著急了。”

他像是被雷劈了一樣,滿臉不情愿,明明她都已經忘記了懷玉了,怎么還能同他們一道走呢!

邊右寧咳了咳嗓子,“他救我受了傷。”至少要等他恢復些她才能放心。

他嘀咕著,懷玉那里太醫一抓一大把,難不成失憶了的右寧還能再次喜歡上懷玉?額,他瘋狂的將這個假設拋到九霄云外,絕對不可以。還沒等他說話,他就被冰玄拉到后面的馬車上而她和懷玉則上了前面的馬車。

真是過分!他就這樣被帶回了齊府。

過去了三日,懷玉還一直在低燒,她分明一切按照醫囑,而且早該退的燒卻如此反復。直到現在才被她抓包,懷玉居然像個二傻子一樣往身上澆冰水,難怪這幾日他的燒一直不退。她心中覺得又好笑又氣,一向聰明的懷玉竟然用這么蠢的方式留她,就算如此他又能留得住她幾時呢。

“攝政王,您這般做該有人說我是禍國殃民了。”可不是嘛,讓齊國的棟梁為了她做蠢事,可不得遭唾罵。

懷玉身上的水還在嘀嗒,未曾反應過來,邊右寧已經在他身邊了,他拿起浴巾擦了擦頭發,可謂是一點都不心虛。“天有些熱,我愛怎么樣是我的事,更何況沒人敢說你什么,就算有,我也會讓他們閉嘴。”

邊右寧看著此刻的懷玉,眸中閃過一絲危險,覺得他太妖孽了,“既然攝政王無礙了,我也該走了。”

懷玉拉住她,嗓音低沉,“阿寧,因為是你,所以我原諒這世間對我的不公。”因為有她,所以他不再恨。

邊右寧腦子一頓,還是選擇充耳不聞,他可以原諒這個世界對他的不公平,可她不能,更不能原諒自己的父親害死他母親。她轉過身認真的對懷玉說,“攝政王可真愛說笑,時候不早了,我該回方大嬸那了。”她掙脫懷玉的手,沒有任何留戀。

懷玉對著邊右寧的背影喊,“阿寧,十日后我將出征北朝,你會來送我嗎?”

邊右寧說了句不會,也沒有回頭。

內政他已經為沈燁掃清了障礙,若是他能平安的擺平北朝的戰事,他定追隨阿寧的腳步,帶她走遍山川與河海。

這十日,懷玉都未來打擾她,那日懷玉說因為是她,所以他原諒這世間對他的不公,原來他已經洞悉了自己失憶騙他的事。那日臨走時她分明看出他眼底的不舍與失落,而她終究是沒能給他一個答案。受害者原諒了仇人,可仇人卻無法放下了。

今日是懷玉出征的日子,邊右寧發呆的看著遠處的大樹,此刻她的心不由得再此變得七上八下,整個人都有些無精打采,病懨懨的模樣。

“右寧,想什么呢?”齊盛楠一早就出現在她身后了,邊右寧愣是沒有半點察覺,他看她已經瞧著遠方的大樹出神半天了。

“你說北朝和齊國的戰事,齊國會贏嗎?”北朝的實力她是知道的,早在還是燕朝統治時北朝的軍事和能力都是不可輕視的。

齊盛楠沉默,心中有些酸,他知道邊右寧是在擔心懷玉了。其實從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他心中也隱約的明白了,右寧根本就沒忘了懷玉,她只不過是這般自欺欺人的選擇逃避而已。他現在才明白,他著實是沒有機會了,她的一顆心就像失衡的秤砣倒向了懷玉。“這次北朝的領軍人是太子,聽說他驍勇善戰,為人城府極深,并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但,以我對懷玉的了解,北朝太子在懷玉手上估計也落不著好。”

北朝這次是想利用齊國內政混亂,還未立住腳跟就想殺齊國一個措手不及。

邊右寧滿腦子都是懷玉的身影,她坐不住了,起身往城門口飛奔而去,留下齊盛楠一人在烈日熱風中凌亂。

齊盛楠不禁后悔,他就不該多嘴。

城門口,眾將整裝待發,此刻士氣高漲,勢必要將北朝的侵略者打敗。

懷玉一直看著城門,許久了,想必阿寧是不會來了。他轉過身對眾人發號施令,準備出發。

一直奔跑而來的邊右寧此刻已經是汗流浹背,臉頰紅撲撲的喘著粗氣。她只看見了尾軍,懷玉早就前面走了很遠,她有些遺憾,不能夠親自看著懷玉出發。

原來現下的感覺是這般煎熬,胸口的不安像是埋下了一顆種子般明慢慢發芽。

第二日她便看見了許久未見的阿雯,阿雯說是懷玉安排她來找她的,怕她一個人寂寞。

“郡主,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阿雯見著邊右寧的時候一陣痛哭流涕,緩過勁來便將她從頭到腳都檢查了一遍,她家郡主清減了不少,更是少了往日的意氣風發。

“阿雯,父親他們呢?”她倒是有些驚訝,她知道懷玉將他們安置在了商州鄉下,卻沒想到懷玉將阿雯送到了她眼前。

“老爺,夏姨娘同二小姐也來了京都,現下被安置在了城東的老宅里。”如今改朝換代,她不能夠再叫將軍了。

阿雯告訴她,自從經歷了大起大落之后,夏姨娘和二小姐便不再同以往般嬌縱算計了,如今他們只想安生的過日子,倒也是時常念叨起邊右寧,很是擔心她的處境。畢竟他們知道了他們邊家和懷玉可是仇人,邊右寧在懷玉手上定是不好過的。

邊右寧的心臟突突的跳,不由得為懷玉心疼。他又是懷著怎么的心情,放任邊家的,為了她,將仇人接回京都,她的喉嚨猶如鎖住一般,又刺又干澀。

“郡主,我們回去吧,老爺很想念您。”

帶著萬千思緒回了老宅,邊立風見到邊右寧的時候很是激動,倒是邊右寧沒什么太多的起伏,甚至有些怨恨父親當年的所作所為。罷了,如今的下場也算是讓他下半輩子活在懺悔中。

“父親一切安好。”她的問候卻也是帶著濃重的疏離感。

邊立風能感覺的出來,神色一瞬間也是有些呆滯,右寧恨他是應該的,當初是他為了邀功暴露了懷玉母親,而懷玉沒有殺了他們全然是為了右寧。“右寧,是父親對不起你。”

作為丈夫,他未盡其責,作為父親,他更是忽視了她的女兒。

“姐,父親與我們都很想念你。”邊如雪到底是在國破家亡之后斂起了性子,也知道她們還能安然無恙全是托了邊右寧的福,她也算是明白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

邊右寧看著眼前與她作對的妹妹,收起了一身刺,想必是懷玉沒少給她吃苦頭。邊如雪愿意示好,她也沒有道理揪著她。朝她微微點頭,表示認可,隨后便徑自離開。

阿雯帶著她來到她的院子,顯然是可刻意布置過的,所以的東西同在邊府的時候一模一樣。她呆呆的看怔了神,又是懷玉。坐在秋千上蕩了起來,秋風吹來絲絲涼意,此戰役怕是要持續到冬日了。

她秉著性子,耐心的等待懷玉凱旋的消息。

第一個月,捷報,懷玉逼退了北朝十萬大軍,北朝未作罷,退至后方休養生息。

第二個月,捷報,北朝傷亡慘重,再次增兵援軍。

每次懸著的心漸漸放下。齊盛楠說她變了,不再跋扈強勢,像是春日的雨水潤物細無聲。聽見這樣的評論,邊右寧不禁笑出了聲。

其實往日的她,要裝的瀟灑,行事荒唐,倒也是有些累,但是后來習慣了便覺得做那樣的一個人也挺好的,至少沒人敢欺負她,對她敬而遠之。而她浮躁的心,是漸漸被懷玉所撫平了。

“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根本就沒忘了懷玉?”臨近十二月的天氣已經開始冷了,說出話都哈著氣,齊盛楠一臉郁悶的問邊右寧。

至于他為何這般郁悶,用腳指頭也能想到。此刻的邊右寧正在古寧寺中燒香拜佛呢,幾乎是每日都來,他想湊她的時間,來古寧寺準沒錯的。她告訴他,她與佛有緣,為求一個心安。

他早就猜到了邊右寧是為了懷玉而來祈福的,對于前面的戰事,她十分的關注。他無奈的嘆氣,心中也像明鏡般,知她是不敢面對懷玉母親的死罷了。“邊右寧,你何時變得這般小心眼了?懷玉即是喜歡你,打碎了牙也要往肚子里咽,奈何你還揣著明白裝糊涂,你這豈不是讓他更痛苦?”他實在是受不了如今的處境,分明她對懷玉有情,卻一定要找個由頭避開他,這事月老看了也得著急。

邊右寧垂著眼眸,忽的抬頭看著佛像,她試圖邁出去那道坎。她起身從齊盛楠身邊離開,他說的她又何嘗不知道呢。

第三個月了,邊右寧一直在等著這回的捷報,只不過往日里早該傳來的戰事,這會兒已經延了三四日未曾抵達,心中不免籠上一層陰霧。

“你們可聽說了嗎,攝政王以身為餌,北朝敵軍深入追擊,將攝政王逼入了懸崖,現下生死未卜!”

“可不是嘛,這齊國才平定下來,若是這一仗敗了,這天下又要易主了!”

邊右寧聽著大街上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只覺的天旋地轉。她立刻回了邊家,簡單的拾了一些東西,便上了馬。

阿雯驚叫,霎時間臉嚇得煞白,郡主這么急躁的去哪里呀?“郡主,您去哪里呀!”

“阿雯,告訴父親,我要去找懷玉,你們莫要擔心。”說罷便策馬朝城外趕去,如此就算是快馬加鞭也需半個月才能抵達。

阿雯來不及阻攔,只能看著郡主遠去的背影了,她便是知道的,最近郡主心情不佳,吃的也少,除了懷玉還能有誰能這么讓郡主掛心呢。

一路上不曾停歇,就連夜晚也是將就著睡一兩個時辰便趕路了,中途還換了三匹馬。這般晝夜的趕著,只盼著能見到冰玄,才能了解一切,她不相信懷玉就這般的死去。

半個月的時間硬生生的被她縮短成十日,抵達齊國營帳時已經是體力透支了,那張臉頰被風吹的通紅,清晰可見的還有干裂的痕跡,嘴唇因為缺水顯得十分干燥。

“我找冰玄!”邊右寧被攔在外面,那些士兵根本認不得她。

外面的士兵面無表情,隨她說爛了嘴也不放她進去。冰玄聽到外面一陣嘈雜,第一眼還以為看錯了,再一看,確實是郡主。

“不得無禮,這是樂寧郡主!”冰玄皺著眉對士兵訓斥著。

“懷玉呢?”

冰玄面露難色,有些支支吾吾,將邊右寧請入營帳內。

邊右寧的眉毛都快皺成一團了,“你們為什么不去找他?”

距離他墜入懸崖已經過去十三日了,她不信就沒有他的任何消息。

“我們的人一直在找,只是....”冰玄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說,倒是怕不好交代了。

邊右寧指尖握的泛白,覺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攝政王怕是遭遇不測了。”冰玄嗓子眼突突的,公子若是還知道郡主為了他遠赴千里,必然開心壞了。

長時間的跋涉,再加上噩耗,她已然是有心無力,眼前所有的東西變得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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