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薄唇微啟,她聽到了這輩子都深深的刻進心里的一句話:“很抱歉,白歐女士沒有搶救成功。”
林顯看到站在門口的女兒,氣勢洶洶地站起來一巴掌拍在盛年然臉上:“你個孽種!都是因為你!你害死了你的奶奶!”
這一巴掌毫不留情,盛年然的臉火辣辣的疼,原本純潔無瑕的臉一瞬間漲了很高。
紅彤彤的巴掌印印在了她的臉上,也深深的印在了她的心里。
林氏集團被查出偷銳漏銳高達幾十億,林顯被判二十年有期徒刑。
與此同時白歐被查出胸腺癌晚期。
享譽全國的林氏集團不復存在,那個一直驕傲放縱自豪張揚的林家小公主一夜之間變成了流落街頭的小乞丐。
那時候的盛年然還姓林。
后來心高氣傲的盛吟瑜給盛年然改姓,接著就把盛年然扔到美國讓她自生自滅。
那年她只有7歲。
她恨林顯為什么要干犯罪的事情,為什么盛吟瑜在離婚前也不曾將溫柔給過他們一家人一分。
張燁華抱著盛年然走到酒店房間的門口,掏出口袋的萬能卡插進卡槽。
“叮鈴——”一聲,暖色的檀木門打開,一股丁香花的氣息撲面而來。
盛年然被迫倚在他懷里。
十六歲那年。
少年從背后掏出一朵丁香花,笑的意氣風發,身上有好聞的皂角香味,像夏天的橘子汽水的味道。
那個年紀的沈云崢還不曾學過吸煙。
十六歲的沈云崢184,比大多數的男孩子都要高,此時正彎著腰抬起盛年然的下巴,桃花眼彎起,笑的頑劣:“盛年然,看著老子。”
盛年然被迫抬頭,她直視著少年干凈又熱烈的眼睛筆尖縈繞著他身上的氣息和丁香花的味道。
“有爺在,你不會受一點委屈。”
黎明消納了長夜的幽悶,抿熟的心漸漸在曙色中蘇醒,天空中浸透出一種橙黃色的晚霞,太陽在繚繞銀霧中漸漸灑落出耀眼的光輝。
這一年,你我都是風雪夜歸人,求理想,奔前程,追夢的路上勇敢而赤誠祝這個世界繼續熱鬧,祝我們仍是我們。
那晚沒有一個人救盛年然,她度過了二十年來最黑暗的晚上。
當天晚上,盛年然在出租屋里吃著蛋包飯,年前的電視機放著有關晟通集團的新聞。
那是一個酷似他們兩個分別的夜晚,天空鵝毛大雪紛飛,到處喜氣洋洋。
電視機里穿出來記者的女聲。
“晟通集團新任總裁沈云崢與岑氏集團千金岑瑾喜結連理!”
“世紀婚禮!沈家花費六千六百六十萬與岑家提親!”
“岑氏千金鳳冠霞帔嫁給晟通集團總裁,婚服獨家定制,高定和服花費上千萬!”
那晚盛年然哭成個淚人,她意識到沈云崢忘了她了,徹底忘了,他開啟了沒有她的新的生活。
他以后會和岑瑾睡在同一張床上,每天同床共枕,甚至,他們將來還會有幾個小寶寶。
2018年秋季,岑瑾懷孕的事情傳播到全國。
2022年一月一日,元旦佳節。
在這個眾人歡慶的日子里,新聞爆出來個讓全國嘩然的信息——當年的人氣女星盛年然于家中自殺。
一瞬間報道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消息快速傳播至所有人的電視上,盛年然成為了元旦晚會上眾人提及的一個笑談。
她再次出現在大眾的視野內。
那個女孩兒選擇在這樣的一天中結束自己悲劇的人生。
大別墅內,五歲的沈向嶼在雪地里快樂的奔跑。
小男孩兒完成遺傳了父親母親的所有優良基因,大眼睛高鼻梁白皮膚,成為了學校里最漂亮的小孩兒。
小團子小小一個,小奶音咯咯咯的笑著,因為是元旦,所以岑瑾給他穿了個紅色的小棉襖,整個團子像個福娃娃一樣,很喜慶。
就在前半年,岑瑾在醫院測出肚子里又懷了個小寶寶,好像是個女娃娃。
沈毅和江詩開心壞了,才兩個月的時候就已經把名字取好了,就叫沈星橙,小名叫橙橙。
宋屹正在刷手機上的新聞。
這年沈云崢二十六歲,身著駝色大衣,懶洋洋的靠在身旁的梧桐樹上。
岑瑾挺著大肚子從別墅里出來。
沈云崢皺著眉跑過去,“你怎么能一個人出來呢,多危險啊,還有你怎么穿這么薄?”說完連忙把身上的大衣脫下來披她身上。
岑瑾笑盈盈的看著他,“哪這么嬌弱呀,我不冷。”
沈云崢扶著岑瑾嚴厲的說,“不行,你趕緊回去坐沙發上,阿嶼我看著就行了。”
岑瑾笑著說,“好嘛好嘛,這么兇干啥呀,我馬上回去。”
沈云崢搖頭,岑瑾都二十六了還這么調皮。
宋屹突然在后面驚訝的說,“臥槽!盛年然竟然自殺了!哎,阿崢,盛年然你還記得嗎,就咱們隔壁學校那個長得賊漂亮的女生。”
沈云崢彎著唇看著遠處玩雪的沈向嶼,提聲喊了一句,“阿嶼,過來讓爸爸抱抱。”
沈向嶼聽見爸爸的呼喚,連忙拔起小短腿就往沈云崢身上撲。
沈云崢抱起可愛的小兒子,重重的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又是新的一年,家家戶戶掛上紅色的燈籠,街上放著噼里啪啦的鞭炮,天空中閃爍著漂亮的煙花。
在繚亂無比的環境中,宋屹還是聽到了他說的那四個字。
“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