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人在幫我們。”
馬車上，若雨凝回頭望去，此時的她還心有余悸。
沒想到曹素的人動作這么快。
她們上馬車還不到二十分鐘，就有人開始在路上嚴查了，要不是忽然出現不少馬賊在街道上丟一些類似粉塵的東西，造成煙霧的效果，迷惑了士兵們的話，她們估計連門都出來。
“會不會是你們的人？”
阿凡看向了樂斐公主。
若雨凝也看了過去，若雨凝坐在兩人中間，難免和阿凡肩并肩的貼著。
樂斐公主坐在靠窗邊搖了搖頭。
“朝里的官員，要么被抓，要么被殺，就算僥幸有一兩個能夠逃脫，也絕對不會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在長安培養起這樣一股勢力，況且……”
她幽幽的嘆氣一聲。
“就算她們真的還有復興陳朝的想法，也絕對不會來救我，而是去就皇兄和皇姐她們……”
“那就奇怪了。”
若雨凝十分不解。
除了陳朝的人之外，還會有其它的人想要救出樂斐公主？
“不好！那些人跟上來了！”
阿凡從馬車后邊的窗口，看到城門口不少士兵騎馬趕了出來。
“只能提前棄掉馬車了。”
若雨凝一臉凝重道。
本來他們還打算遠離城門，然后在森林深處棄掉馬車的，現在看來她們是沒法跑那么遠了。
三人內心沉重而又焦急，只能從窗口看著馬車離他們越來越近，如同死神在不斷逼近。
當他們來到森林門口處的時候，遠處的追兵幾乎距離他們不到五百米。
森林里是沒法進入馬車的。
樹木叢生、高低不平、路途陡峭。
“快點。”
阿凡拉著若雨凝，若雨凝拉著樂斐公主盡量往山上跑。
現在他們就希望能夠在追兵趕來之前，和楊德言匯合，并且從先前就既定好的路線，不斷往深山中進發。
可謂是前有有兇獸猛蟲，后有死神追兵。
幸好。
當三人丟棄馬車進入密林中時，身后追兵的聲音逐漸消失，只剩下大山的空靈，蟲鳴聲，偶爾伴有野獸的嘶吼聲。
森山的孤寂和街道的繁華形成一種鮮明的對比，帶來一種深沉的孤獨感。
若雨凝握緊了阿凡寬大的手掌。
阿凡一心找著前路，這條路上他親自來過，做了不少路標，為的就是擔心，他們在被追逐之中，丟失了方向。
在大山中丟失方向，無疑是死路一條。
樂斐公主倒是沒有之中感覺。
她現在既充滿期待，又充滿恐懼。
期待的是，終于能夠和楊公見面，恐懼被身后的追兵追上。
不多時。
在阿凡的帶領下，三人越過一片紫竹林，眼前豁然開朗，是一片平坦的空地，空地上儼然蓋著一座茅草房屋，房屋背面不到白米處，竟然就是懸崖！
房屋前一人似乎是聽到了腳步聲，臉色急切的站在門前，神情充滿著期盼。
當兩個可伶人終于見面時，楊德言那張疲憊的臉上終于放松下來，樂斐公主臉上的不安和憔悴化為點點晶瑩的眼淚，串成一線。
兩人皆是張了張口，仿若有千言萬語要向對方傾述，最終只匯成一聲輕輕的呼喚。
“楊公！”
“斐兒！”
兩人緊緊的相擁一起。
“你，過的還好嗎？”
楊德言粗糙的手掌撫過樂斐公主憔悴的臉龐。
樂斐公主早已經哭得稀里嘩啦，成了一個淚人，她笑著哭著抹掉眼眸中的淚水，兩人相隔數月，于樂斐公主而言，卻又像是過了十幾年一般，她原以為，這輩子許是難以見到楊德言，即便是見面了也只會徒增悲傷。
她沒法逃出侯王府。
即便逃出了，她的身子也不單純是屬于楊德言的，如此狀態之下，兩人又如何能夠回到從前呢？
“嗯。”
她點了點頭，露出一個悲凄的笑容。
“能夠見到你真好。”
“這就是破鏡重圓啊，樂斐公主還是以前的樂斐公主，楊德言還是以前的楊德言，兩人的愛情不分富裕貧苦，恒久流傳，到這里，應該算是完美了吧？”
若雨凝看著兩個淚人，眼眸不由自主的浸濕了眼眶。
兩人的愛情和世俗不同，不被金錢左右。
楊德言愿在最為風光的時候，耗盡一切迎娶樂斐公主，樂斐公主愿在楊德言貧窮的時候，依舊在其身旁相伴一生。
世間還有比這更加純粹的愛情了么？
這讓若雨凝十分心羨。
阿凡張了張嘴。
他想說點什么。
身后的追兵還在，要是被抓到的話，一切前功盡棄，現在理當早點跑路比較好。
但看到若雨凝一臉羨慕和向往的樣子，他還是沒有說出口。
倒是若雨凝這話，讓楊德言輕柔撫著樂斐公主的后背。
“斐兒快來謝過兩位恩公！”
“兩位恩公！受樂斐一拜。”
兩人說著就要跪下去，被阿凡和若雨凝連連拉住。
“你們不用這樣的，只要按照先前說的，將銅鏡交給我們就好了。”
“能夠成全一段美麗的愛情，也是一段佳話呀。”
阿凡解釋著，若雨凝則是有些忍不住的說道。
“姐姐你這么善良，一定能夠和自己的如意郎君長相廝守一輩子的。”
樂斐公主微笑著，眼神稍微瞟了瞟一旁的阿凡，讓若雨凝鬧了一個臉紅，略帶責備的刮了她一眼。
楊德言將早已經準備好的銅鏡拿出來，交到阿凡手中。
“一面銅鏡難以抵大恩，然德言如今一貧如洗無以為報，若是恩公樂意將名諱告知與我，他日若飛黃騰達，必將厚禮重謝！”
楊德言一臉堅毅，讓人難以拒絕。
樂斐公主同樣取出銅鏡，但在遞給若雨凝的時候，手忽然停頓了下來，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片刻。
她忽然想起來，她手中的半邊銅鏡似乎出了問題。
“斐兒，你怎么了？”
楊德言知道樂斐公主的為人，以至于這一頓，讓他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這……哎……”
樂斐公主將盒子打開，展露出另外半邊銅鏡。
楊德言看了看，并未看出什么問題，同樣的花紋和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