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錢掏錢！”
金發碧眼的中年男人一邊大聲吆喝著，一邊收取這學生們手中的一磅兩磅的金幣。
“愿賭服……松手！愿賭服輸！”
感受到對方把銀幣攥得死死地，中年男人干脆猛地用力，將金幣搶了過來。
“你這個不算！”
有穿著第四紀服裝的學生憤怒地站了出來，指著一旁倒在地上金發青年。
“你們兩個早就認識！你這是作弊！”
“你才看出來？”中年男人沒有反駁，反而嘿嘿地笑了起來，“早干什么去了？眼力不行還想貪便宜，怪誰？掏錢掏錢！”
“你……算你運氣好！”
穿著長袍的學生狠狠地瞪了中年男人一眼，但還是將手中的金幣交了出來。
“這才對啊……”
中年男人笑著點點頭，隨后指了指一旁鼻青臉腫的金發青年。
“不過今天這事你們也別怪我下套，這位新來的同學手頭不寬裕，我這也是幫他湊份生活費出來。畢竟這里的開銷也不便宜……”
“那你早說啊。”穿著長袍的學生臉色緩和了一些，“沒必要非得……”
“那不行。”中年男人搖了搖頭，“用腦子掙到的才是錢。”
說著話，中年男人將已經恢復了點精神的青年攙扶起來。
“你沒事吧？”
沒事？
能沒事嗎？
勉強站起身來的青年苦笑著。
就在剛才，下課之后的他因為說了一句“蒸汽核心是超越羅塞爾的發明”而跟其他學生爭論了起來，雙方唇腔舌劍地辯了半天。但就在青年因為敵不過對方的索羅門辯術急的雙眼通紅的時候，他的便宜導師卻冒了出來。
“你們應該用學院的方式來解決爭端。”
他的便宜導師給出了一個看似公道的建議。
而學院里最常見的解決爭端的方式是……
拳擊。
拳擊不能解決問題，但卻能讓雙方發泄掉心中的怒氣，并且讓其中一方暫時閉嘴。
憑著一腔熱血，青年直接上了由課桌拼成的臨時擂臺——當然，他敢上擂臺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由于他的對手瘦小得像個猴子一樣，他有自信一拳就能放翻對手。而他的便宜導師甚至已經在學生們之間開了盤口，賭他們兩個誰輸誰贏。
結果當然是他輸了。就在他自信滿滿地出拳的時候，對手的拳頭已經搶先糊在了他的臉上。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為自己打輸了會連累到自己的便宜導師——畢竟剛才他的便宜導師好像拉了不少學生參與賭博。但是現在看來……他的便宜導師押的是他會輸。
被算計了。
“別臭著一張臉。”
看著青年眼中隱隱透出的怨念，中年男人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里和外面的師生大學不一樣。在師生大學你有本黑夜啟示錄基本上就用不著別的書了，在這可不行。光是各種教材就夠你好好出一次血了……對了，你想好要學什么科目沒有？”
“我……”
青年認真地思索了一下。
“幾何是肯定要學的，還有代數……等等？”
青年楞了一下。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一路走來他完全沒有見過什么正常的東西。不管是那個讓他來到這里的詭異拱門，又或者那些穿著奇裝異服甚至干脆連人類都不是的學生與教授們，甚至于他剛剛聽得課都是一個死亡騎士講的……這么魔幻的地方真的能有他想要學習的知識嗎？
“幾何，代數……”中年男人沒有發覺青年的不對勁，“還有呢？”
“魔法！”
回過神來的青年連忙大喊著。
“還有魔法！”
“魔……嗯？”
中年男人眉毛一挑，而周圍那些尚未離開的學生們更是詫異地看著青年，像是在看著什么奇怪的生物。
“學院不教魔法，也沒人會什么魔法。”中年男人搖了搖頭，“換一個吧。”
“呃……”
青年噎住了。
不會魔法？
那這一些都是怎么回事？
算了，暫時不管了。
“拳擊！我要學拳擊！”
青年暫時壓下了心中的疑惑。
“拳擊是課外運動，不是課程。”中年男人沉吟了一下，“不過你可以找導師們教你……還有嗎？”
“還有……”
青年思索了一下。
“我要學機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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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械院？”
教職工宿舍內，漆黑的盔甲看了一眼連夜來找自己的大胡子學士，搖了搖頭。
“不干。”
“等一下！請您停一下！”阿伏加德羅連忙拉住周浩，“請先聽我說完！”
“聽什么？”
正準備送客的周浩無奈地停下動作，看著眼前的大胡子學士。
“阿伏加德羅。按理來說，你既然幫我進了這個學校，你的忙我肯定得幫。不過我來這里是干什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真沒時間搞這些東西……”
“肯定不會占用您多少時間！”
發覺周浩的口風有些松動，阿伏加德羅連忙拍著胸脯開始保證。
“只是掛個名頭而已，畢竟您在學生們之間的知名度還是很大的。這樣新開的機械院人也會也一些……”
“你先等會。”周浩干脆坐了回去，“我在學生那里還有知名度這一說？我每周不是只上一節課嗎？”
“事實上學生們都想讓您多開幾節課……”阿伏加德羅嘆了口氣，“說實話，學院里能教機械的教授不是沒有，但是能向您那樣把枯燥的機械講得那么生動形象的一個都沒有，更別說讓學生們有興趣去學了。我是第一次出來分管一片校區，是真的想做出點成績來給學園看……”
阿伏加德羅東一句西一句地扯著，比起交談來說更像是在單純的訴苦。作為阿伏加德羅在這里為數不多的熟人，周浩只好選擇默默地聽下去。
阿伏加德羅的難處他還是能理解的。雖然一段時間不見，阿伏加德羅又升職了，但是這跟上一次升職卻是兩碼事——從助教升到教授只需要足夠博學就可以了，但從教授升到分校校長卻是另一回事。只是博學是遠遠不夠的，阿伏加德羅還欠缺很多東西。
這一點從白天發生的爭執就能看出來了——周浩還沒見過哪個校長剛剛空降下來就要和教導主任來一場基情對削的。就算阿伏加德羅和那個叫迪亞波羅的大胡子在學術理念上有爭端，以阿伏加德羅的身份也不能見面就動手。更何況那個赫拉克利特年紀已經大了，嚴格來說還算是阿伏加德羅的前輩，就算打贏了也不怎么長臉——關鍵是阿伏加德羅最后還打輸了。
在周浩看來，阿伏加德羅已經可以收拾收拾行李回去了。對方的火爆脾氣根本不適合這種管理類的工作。但周浩也沒辦法把這種傷人的話直接說出口。
阿伏加德羅依舊在大倒苦水。周浩也找不出什么安慰的話可以說，只能默默地遞了根煙過去。
“……能為學生們做點事……嗯？”大胡子學士接過煙卷，熟練地抽了起來，“謝謝。”
看著眼前已經隱隱有些禿頂的阿伏加德羅，周浩無奈地嘆了口氣。
中年危機啊……
想當初第一次見到這個大胡子的時候，對方的還是一副精明強干的模樣，肌肉結實，剃了胡子其實也帥的可以。但是現在這個大胡子的頭已經開始禿了，身子也因為鍛煉的減少而開始發福了，連肚子都開始凸出來了——可那顆想要做事情的心終究還是沒變，甚至因為地位的變化已經開始努力去承擔更大的責任了。
這終究不是壞事。
“算了。”
周浩拍了拍阿伏加德羅的肩膀。
“我答應了。”
“……如果您不答應，我就只能……啊？”阿伏加德羅楞了一下，“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