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無憂在橋上坐了下來,把頭伸進雙臂當中:奇怪?怎么心情突然就不好了?
一陣涼風吹來,她微微打了個寒顫,一個披風罩在了她的身上,她抬起頭,謝浪又來到了身前。
錢無憂面現驚異之色:“你怎么又來了?”
謝浪:“神使情緒不佳,謝某放心不下。
錢無憂抬頭看向他:“謝浪,你在過往三十多年的生命里,有沒抽出哪怕一丁點時間,認真地考慮一個問題?”
謝浪:“什么問題?”
錢無憂::“你這么招人煩,究竟是怎么煉成的?”
謝浪聞言一滯,想了想:“神使大人,我覺得您不是煩我,您是煩所有人!”
錢無憂聞言一愣。
謝浪拿出一支玉笛,靜寂的夜晚,悠揚的笛聲響起,推開了思鄉人的心扉。
孤獨的情緒似乎也找到了宣泄的渠道,如破閘而出的洪水,一瀉而下,再也無法抑制。
謝浪閉著雙眼,用心地吹奏著,眼角處漸漸濕潤了:這么情真意切的思鄉曲,我就不信我走不進她的內心!
曲至中段,錢無憂的話傳了過來:“換個曲子吹吧?”
謝浪一愣,停止了吹奏:“為什么?”
錢無憂:“這首聽不懂。”
謝浪:……
悠揚的笛聲響徹校園,在錢無憂住處談話的三王也停止了說話,靜靜地聽著,人人一臉安寧平和。過了一會兒,吳尤基一拍手掌:
“好!好一首《思鄉曲》!直接吹到了寡人的心坎里。寡人突然感覺好慚愧,我們各國的年輕兒郎不遠千里,客居在這偏僻的小鎮,為了飛升神國這一造福全人類的偉大目標而努力,飽受孤寂和思鄉之苦,我們卻在后方大肆發展軍備,互相攻伐,破壞這一大一統的和平局面,真是太不應該了!”
楚蔚然深以為然:“身為一國之主,居然還不如國民的思想境界高,真是令人汗顏。”
趙無忌點點頭“說的好!”
楚蔚然把頭轉向趙無忌:“趙王,對不起!我不該攻打你們進入楚國的軍隊。進入就進入唄,不過占了幾座城,有什么了不起?”
趙無忌擺擺手:“不!楚王,是孤王的錯,孤不該派軍隊進入你的國家。這種行為屬于入侵,是沒法接受的,你出兵把他們殲滅,合情合理。孤這么不依不饒的,實在太過分了!”
楚蔚然長嘆一聲:“本王還想打你的邊城,真是罪大惡極。”
趙無忌:“你沒有罪,罪在我,誰叫我殺了你爹呢!。”
楚蔚然:!……
而另一邊,謝浪收起了笛子:
“神使,原本我不知道你為何對我那么冷淡,今日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謝浪一字一頓地說道:“因為你不想在這里久留,所以你不愿意和任何人建立關系。”
錢無憂怔怔地看著他。
謝浪一臉得意,心說果然我猜對了!今日就妥妥地把你拿下!
錢無憂仔細一想:“其實你說的也不完全對,別人確實是這樣,但對你,我只是單純的討厭而已。”
謝浪大吃一驚:“為什么啊?”
錢無憂:“都奔四的大叔了,不求上進,整日泡妞把妹,讓人很不喜歡。”
謝浪:“不啊神使,我雖然奔四了,但我心態很年輕,而且我至今單身。”
錢無憂:“沒用,一臉褶子,難怪單身。”
謝浪:“……但我帥啊!”
錢無憂:“這就是我討厭你的真正原因,你總覺得自己帥!”
謝浪:……
趙無忌一言激起千尺浪,楚蔚然如同一頭發狂的獅子,咬牙切齒地要把趙王撕成碎片,吳尤基夾在楚蔚然和趙無忌之間,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努力試圖分開二人:
“兩位都是一國之君,切莫沖動啊!”
楚蔚然用力推開他的手:“你,你別拉我,這廝今天終于承認了!正好旁邊沒別人,適合報仇雪恨!”
趙無忌絲毫不慌:“年輕人,你太沖動了,你想想你跟孤這么打生打死的,到時候誰得益?”
楚蔚然聞言一滯,眉頭一皺:“吳尤基?”
趙無忌想了想:“……也行!”
心說本來想說禍起蕭墻。
吳尤基頓時無語:“我真是躺著也中箭啊!把拉架的當墊背的了是不是?我就這么問,趙無忌,你死了誰接班?”
趙無忌臉上顯出一絲傲然之色:“孤的兒子!他英勇不凡,能征善戰,野心比孤更大。他上臺后你們的日子肯定比現在還難捱。”
吳尤基轉頭對楚蔚然說道:“那你呢?”
楚蔚然:“我弟弟吧。”
吳尤基:“你跟他關系如何?”
楚蔚然:“我挺討厭他的。”
吳尤基:“那你看,都這樣了,你們還動武嗎?”
楚蔚然一咬嘴唇:“可我咽不下這口氣!”
趙無忌嘿嘿一笑:“你要這么想,老楚王年富力強,他不下臺,你至少十年二十年都無法登基大寶,不是嗎?”
楚蔚然頓時冷靜了下來,看向趙無忌,眼神變了:“如此本王倒是要謝謝你了!”
譚川,小周西部偏遠的城市,距錫安直線距離大約四百里,快馬加鞭也要兩日才能到達。此地人煙稀少,城市發展緩慢,鐵礦豐富,只是尚未發掘。
一家裝飾尚可的酒莊里,幌子在風中搖擺。此刻時已入秋,依然烈日高懸、熱浪襲人,酒莊各個房間的窗門都齊齊打開,過堂風一吹,難得的舒爽涼快,但奇怪的是,有一個房間的門戶卻閉得緊緊。
房中,徐子列打了個噴嚏,大喊一聲:“東方!”
東方很快出現在他身前:“徐老板,怎么了?”
“我剛才打了個噴嚏,我懷疑有人放毒。”
東方沒好氣:“徐老板,你別每天疑神疑鬼的行嗎?黑羽門的殺手要來的話,我會告訴你的。”
徐子列突然想起了什么:“你不說黑羽門不殺死我,就不會罷休嗎?”
東方:“我也很奇怪呢,怎么你一到譚川,殺手一個都不來了,難道是差旅成本太高?”
徐子列點點頭:應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