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安騎馬在前,帶領(lǐng)學員從山上往下撤,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綿,綿延百米。
因為遭遇狼群這一意外的變故,李監(jiān)事認為已經(jīng)達到了歷練的目的,甚至超出了預期,于是在來到后山的第三天,就宣布秋獵結(jié)束,所有人返回學院。
徐子列昂首挺胸,邁著方步,走在學員隊伍之前,意氣風發(fā),作為拯救眾人的英雄,他很享受眾人時不時飄來的目光。而陳文因為傷了腿,只能躺在擔架上,被兩名精兵抬著,看著徐子列專美人前,心里很不是滋味,本來他以為憑借自己超高的武力值,能在秋獵中大放光彩的,運氣好了說不定還能讓錢無憂對自己增添幾分好感,促進一下感情,那樣阿爹交代的任務也能快一點達成,哪成想最后居然被徐子列搶了全部的風頭……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徐子列或許會是自己爭搶神使的最強對手!
在他身后,同樣被抬在擔架上的還有謝浪。與野豬一戰(zhàn),他受傷不輕,再加上與群狼的戰(zhàn)斗,傷勢有所加劇。此刻他臉黑如炭,越想越氣,好好的英雄救美落到最后居然成了全院的笑話,借機干掉陳文和徐子列的計劃也無一實現(xiàn),還引起了陳文的警惕……好在陳文傷了一條腿讓他心里多少好受了一點。
這時耳邊好巧不巧地傳來了兩個學員的說笑聲,他頓時怒了:
“笑什么笑?傷了那么多人還笑,長心了嗎?給我閉嘴!”
那兩名學員嚇了一跳,當即不敢出聲了,謝浪狠狠地瞪了二人一眼,閉上眼睛躺了回去。
不多時,前方又傳來一兩聲笑聲,謝浪又要發(fā)作,想了想,最后還是忍住了:算了,嘴長在人家臉上,封是封不住的。回去后跟神使建議一下,給學院增加一條規(guī)定,但凡不尊重、取笑、侮辱校領(lǐng)導者,一律開除!連遲到都能開除,這一條不算過分吧?
錢無憂走在隊伍后頭,與那些抬著傷員的士兵走在一起,眼看著傷員年輕的臉龐因痛楚而抽搐得變形,耳聽著他們壓抑的呻吟聲,同是行伍出身的她感同身受。這些手持冷兵器的士兵雖然不是那么強大,但是他們?yōu)楸Wo學員奮不顧身,面對生死危機不曾后退,都是好樣的!
“神使——”一個虛弱的聲音突然從她身側(cè)響起,她回頭一看,發(fā)聲者是一位傷了一只眼睛的士兵,便柔聲問道:“怎么了?”
士兵見她望來,完好的另一只眼睛立即亮起了光芒:
“神使,我想說,能這么近距離見您,真是榮幸!”
錢無憂淡淡地笑了笑。士兵停了停,繼續(xù)說道:
“我,我其實一直想對您說,感謝您救了小周,救了我的家人,也保住了我們所有人的命!”
錢無憂看了他一眼,笑著擺擺手:“這沒什么,舉手之勞而已。”
士兵抿了抿嘴,似乎想說些什么,卻有點猶豫。
“有什么話盡管說。”錢無憂說道。
那士兵牙齒緊緊地咬著嘴唇,似乎接下來這個問題讓他用盡了自己的膽量:
“您——會一直留在這里嗎?”
錢無憂聞言一滯:“為什么這么問?”
“他們很多人都說,您是天上的神,不會在人間多久,很快就會離開的。我很擔心,您走了以后,小周還會被三國欺負,到時又會有很多人死去……”
錢無憂身軀一震,轉(zhuǎn)過頭,沒有回答。
回到學院之后,按四國的安排,第二天便對這次秋獵的成果論功行賞。
徐子列站在高臺之上,手捧一枚金質(zhì)獎章,一臉得意。因為在山上的杰出表現(xiàn),他受到了四國的一致嘉獎,拿到了異學院有史以來的第一塊榮譽勛章,風頭出盡,于此同時,他也順利地拿回了學籍,成了異學院的正式學員。
而錢無憂則因為單槍匹馬干掉了一頭野豬,成了此次秋獵的第一名,獎勵是一百兩黃金。她手捧一盒金條,有些木然地站在臺上,眼中是濃濃的詫異之色,沒想到作為異學院的校長,她居然也會被算進去。上至李徽安,下至眾學員,人人眼睛放光、喉結(jié)滾動:那可是一百兩黃金啊!
熱熱鬧鬧的秋獵就這樣結(jié)束了,異學院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錢無憂繼續(xù)給學員上課,不過課程已經(jīng)不單單局限在高等物理,還有數(shù)學、化學等等。陳文雖然傷了腿,但輕傷不下火線,接下來的功課一點也沒落下,盡管他上課與否并沒有太大的差別,但至少態(tài)度是端正的。
而謝浪則不得不臥床養(yǎng)傷,直到大半個月后才能下地。
日子悄然過去,轉(zhuǎn)眼過了一個月,東方來了。
門口,東方仍舊一身黑袍,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錢無憂走到他跟前:
“為什么不進來?”
“行動需要保密,不能讓別國學員看到。”
錢無憂聞言不禁好笑:“院里也沒人認識你,看到又怎樣?”
“但大家都認識你!”
錢無憂想了想,這話似乎也沒毛病,便問道:“什么行動這么隱秘?”
東方湊近前,壓低了聲音:“我要帶你見個人!”
錢無憂:“什么人?”
“保密。”
錢無憂瞪大了眼睛:“……還跟我保密?你到底是哪頭的?”
東方搔了搔頭:“他特意叮囑我的一定要保密!您現(xiàn)在跟我走就好。放心,不是壞事。”
錢無憂左右看了看:“那我就這么去嗎?”
東方微微一笑:“神使放心,我早有準備!保證別人認不出你來!”
東方不知從哪里拿出來一個大黑袍子:“神使,請披上。”
錢無憂頓時一臉黑線:“……這大袍子你還是自己留著吧,我嫌熱。”
“事急從權(quán),一切都為不引人注意!委屈神使了!”
錢無憂無奈,指了指他身后:“你往后看。”
東方回頭,發(fā)現(xiàn)每個路過的行人,無一不向他投來好奇的目光,不免感覺有些奇怪:
“怎么都在看我?難道我殺氣側(cè)漏了?”
“你這身行頭很可疑你知道嗎?咱倆要都裹著大黑袍子出去,保證連咱去哪上廁所都有人知道!”
東方眨巴眨巴眼睛,“刷”地把黑袍子摘了下來,露出一身夜行衣:“這樣行了吧?”
錢無憂:“大白天的穿夜行衣,你在倒時差嗎?”
東方頓時一臉尷尬:“……神使有所不知,東方乃暗部第一高手,習慣晝伏夜出,時差……可能真沒倒過來!那神使,你說現(xiàn)在怎么辦?”
“你需要換一身行頭。”
這時謝浪恰好從外面走過來,看到錢無憂,當即面露微笑:
“神使!您怎么在門口啊?這位是——?”
錢無憂對東方低聲道:“他身材跟你挺像的,你可借他衣服一用。”
謝浪走到身前,東方猛地扭頭,眼中兇光畢露,謝浪正疑惑間,東方閃電般一個掌刀將他擊昏,然后直接扛在了肩上:“快關(guān)門!”
錢無憂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