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列一愣:拔絲西瓜?饒是他家資殷實,從小嘗遍各種珍饈美味,也從沒聽說過這樣一道菜……不愧是無憂,品味果然別具一格!
他低頭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無憂,你等我,我去找三也三齊的大神想想辦法?!?
說著將西瓜刀和勺子收到腰間,抱著西瓜就要走。錢無憂猛然想起了什么,忙叫住他:“等等!”
“怎么了無憂?”徐子列停下腳步。
“異學院的學生必須以學業為重,拋開別的不談,我想問問你,過去這兩個月的學習你都有什么收獲?”錢無憂正色道。
徐子列頓時一臉苦相:除了肖像畫畫功提升一大截外,他好像還真沒有什么收獲……
但是眼下錢無憂問了,他又不好不回答。
“那個——你在課上教我的東西,我都收獲了啊!”
“我都教了什么?”錢無憂追問。
徐子列眨巴眨巴眼睛:“……很、很多。”
“比如力學三大定律?”
徐子列點頭:“對!”
“曲線運動?”
曲線運動?徐子列有些懵:咋一點印象都沒有?努力搜刮了一下記憶,卻發現記憶里除了錢無憂的臉啥也沒有,他偷偷看了一眼錢無憂,錢無憂此刻面無表情。他怕錢無憂怪罪他不好好學習,只得硬著頭皮點點頭:“對!”
“真教了嗎?”錢無憂有些遲疑。
“真教了!”徐子列一臉心虛。
“能量守恒定律呢?”錢無憂繼續問。
徐子列眉頭一皺,這個詞好新奇??!想了想,試探著說道:“這個……好像沒教?!?
“真沒教?”錢無憂想要確認一下。但她的疑問卻讓徐子列瞬間改變了主意:
“啊不!教了教了!我背定律從不背名稱,才想起來?!?
“那你說,什么是能量守恒?”
徐子列臉上的汗頓時下來了:“那個,就是能量,那個,能量……”
他囁嚅著,努力裝出一一副回憶的樣子,錢無憂看他的表情,心說莫非我真的教過了? 便有意提示他:
“不會憑空出現,也不會憑空消失……”
徐子列瞬間福至心靈:“啊對對對!我知道我知道,就好比我兜里的錢,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也不是大風刮來的,而是我從我老爹老媽那兒軟磨硬泡要下來的,也不會平白無故就沒了,要么去三也三齊吃了,要么去青樓打賞了,要么去賭場賭輸了,最不濟被人偷了搶了,反正都是有去處的?!?
錢無憂點了點頭:“嗯,話糙理不糙。不錯!懂得活學活用了。其實核心就一句話,能量既不會憑空產生,也不會憑空消失,它只會從一種形式轉化為另一種形式……”
能量守恒定律被她重復了兩遍,徐子列一臉了然之色,錢無憂心說看來我真的教了。
“那萬有引力定律我也教了嗎?”
徐子列眨巴眨巴眼睛:“教了??!”
“真教了?”錢無憂有些吃不準。
徐子列見她發問,眼珠轉了轉:“沒,沒教。”
“沒教嗎?”錢無憂皺了皺眉。
“教——”
看著錢無憂詢問的眼神,徐子列被她整不會了:
“那個……教——還是沒教???”
錢無憂:?!……
這時又傳來一陣當當的敲門聲,錢無憂道:“進來!”
來人是陳文,就見他手上拿著一包茶葉,快步走過來:
“神使,我爹寄過來的貢茶,皇上賞的,您嘗嘗——咦?徐兄,你也在啊?”
陳文拿著茶葉走到桌前,看到抱著西瓜的徐子列,一臉疑惑。徐子列對他點點頭,長舒一口氣,心說謝天謝地你來了。
“陳文,你來的正好,”錢無憂心想徐子列不靠譜,陳文就靠譜多了,便問道,“你把萬有引力定律背一下?”
啥?萬有引力定律?陳文頓時傻了眼,我不就送個茶么,怎么還考上了啊?
見他一臉懵逼的神情,錢無憂試探著問道:“是不是我沒教過?”
陳文認真地想了想:“不!你教了,只是我不會!”
他果斷地做出了自己的回答,不會就是不會,沒什么難堪的。雖然這個定律在他腦子里沒什么印象,但神使又怎么會讓自己背她從未教過的東西呢?是不是?
錢無憂點點頭,心說那應該就是教了,你看陳文說的多堅定……她接過陳文的茶,微微一笑:
“我很少喝茶,不過,謝謝你的好意。”
陳文頓時高興起來。
“你們如果沒別的事兒,就回去吧,以后好好用功讀書。”錢無憂叮囑道。
二人當即告辭離開。
出了辦公室的門,徐子列長舒一口氣,問陳文:
“曲線運動咱們學了嗎?”
陳文眨巴眨巴眼睛:“沒——好像學了吧?”
徐子列:“能量守恒定律呢?”
陳文搔了搔頭:“學——好像沒學吧?”
徐子列:“那萬有引力定律……”
陳文連忙擺手,拉住徐子列的胳膊:“徐兄,這大熱天的談點什么不好?談定律干啥?我現在對你懷里這個西瓜的興趣比那什么狗爺文明、嘻嘻文明之類的濃郁百倍,你相信嗎?”
說著把手伸向西瓜,徐子列見狀,立即把西瓜抱緊:“你別打它的主意??!這是給無憂準備的,她說了要吃拔絲西瓜?!?
陳文震驚了:西瓜……還能拔絲的嗎?
第二天,謝浪來錢無憂辦公室取試題,當場就呆住了,錢無憂在試卷上只出了四道題:
一、什么是力學三大定律?
二、什么是曲線運動?
三、什么是能量守恒定律?
四、什么是萬有引力定律?
更重要的是學院一共四十名學員,為什么試題只有三十九份?
“呃……神使,是不是少了一份?。俊?
“哦,徐子列是旁聽生,不用參加考試?!卞X無憂輕描淡寫地回答道。
謝浪頓時就急了。就是為了搞掉徐子列和陳文才搞的這一出,自己廢了那么多口舌,才說動周太后推進,結果就因為他是旁聽生,就被豁免了?學籍不能開,考試還不能考,旁聽生的核心居然是免死金牌嗎?
“神使,徐子列不能不考?。‘吘挂苍谀@兒學習這么久了,檢查一下學習成果理所應當吧?”
“他?”錢無憂淡淡一笑,擺了擺手,“不必不必,他的情況我了解?!?
說罷,她繼續低頭玩游戲,謝浪站也不是,去也不是,在原地直轉圈,最后一咬牙關:
“神使,恕謝浪直言,您不能輕易毀掉一個旁聽生的夢想!”
錢無憂一愣,詫異抬頭,就見謝浪情緒激動、眼現淚光:
“實不相瞞,謝浪出身貧寒,但天資橫溢,小時候很多人都說我將來必成大器,只是因為身份問題,我曾經也是一名旁聽生,飽受排擠,受盡白眼,但心中那團火卻始終不曾熄滅。我比任何人都用功,比任何人都能吃苦,就是為了證明我謝浪一定會出人頭地!但是學堂一次又一次剝奪了我考試的權利,讓我成了所有人的笑柄,最終讓我一蹶不振、泯然眾人,我不希望親眼見證類似的悲劇在別人身上重演,所以我懇求神使給徐子列一個考試的機會!”
說罷,深鞠一躬,錢無憂有點懵:
“你不是周太后的侄子嗎?”
“……表的,不親。”
“你之前不在皇城司任職嗎?”
“……那是周太后良心上過不去,在我三叩九拜、苦苦求了七七四十九天后隨意給安排的,其實那兒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里面的人都是太監,是人妖,我活得老苦了!”
“……”
“求神使給徐子列一次機會!求您了!”謝浪再鞠一躬,涕淚齊下。
不過一次考試,干嘛弄得這么悲情?錢無憂無奈了:“好吧好吧,那就讓他考試好了?!?
謝浪頓時大喜。
突如其來的考試震驚了所有人。
李徽安坐在講臺前面,清了清嗓子:“考場紀律只有一條,作弊者,開除!現在考試正式開始!”
全場頓時驚呼聲一片,人人提筆忘字,抓耳撓腮,一臉苦相。
謝浪坐在教室后面,翹著二郎腿,一臉得意:徐子列和陳文是公認的吊車尾,只要他倆在考場中稍有異動,自己便可以堂而皇之地將二人趕走,就算他倆能夠老老實實答題,到時作為異學院墊底的存在,也別想留在這兒……橫豎兩頭堵,我真是太高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