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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夢境(一)

知梧一整夜昏昏沉沉的醒了睡,睡了醒,偶爾腹痛,偶爾反胃,翌日晨間小護士就來趕人,說是床位不太夠。

憔悴在臉上顯而易見,怎么可能忍著疼就回家,知梧死皮賴臉不肯走,和護士商量有沒有別的方法,護士猶豫一會說,只有產房個人間可能會有空,但是小寶寶哭鬧,肯定會有些吵。

知梧二話沒說,表示不嫌棄,可以住。

也沒什么好收拾,拎著小包,移了個房間,從手術開始,知梧全程現(xiàn)金,身有官司纏身,不能留有話柄,堅持等著護士辦完手續(xù),躺在病床上很快又昏睡了過去。

沒一會,江杰給知梧打了電話,讓她晚上去吃飯,她想說不去,猶豫是不是能遇見季均未,還是決定起身,術后還不能沾水,身上黏糊糊的,只能將就用濕毛巾將身上擦了一下,換了件漸層淺粉色的吊帶,配了一個短裙,江杰那么胖,空調肯定溫度很低,翻出一條漸層淺粉色的大披肩,仿佛瞬間就到了吃飯的地方,知梧在包間里看到了很多熟人,有季均未的爸爸,有季均未的小姨,他小姨旁邊站著的是季均未的表弟,而角落里的,是季均未的妻子。

知梧心想,江杰怎么會這樣安排?江杰像是知道她的想法,悄悄地將知梧拉到旁邊解釋道,這是個牌局。

知梧點點頭,表示知道,心里期待著問,還等誰。

江杰道,他們的一個共同朋友。

原來不是在等季均未。

知梧默默地坐在飯桌的角落,季均未的家人是不會有人理會她的,奇怪的是季均未的妻子居然也裝作沒有見到她,而江杰全程也沒有理會她,她像是個局外人。

飯間她什么都沒吃,默默地等啊等,果然人群散場到最后都沒有見到季均未,飯后的江杰在忙著安排牌局,她見狀就自己出了包間。

又是一個邁步,居然就到了季均未家對面的花壇,她猶疑了一下,便在花壇側邊坐著,想看看能不能遇到季均未,好久好久以后,果然見到他的身影騎著電瓶車進了小區(qū),沒一會換了車出來,又沒一會,載著他的妻子回了小區(qū),突然車窗下?lián)u,知梧直起身子,車窗下露出的是季均未妻子,她正注視著知梧。

知梧想對她笑一笑,她也這樣做了。

于是對面也笑了起來,很放肆,很開心。

“哇哇哇哇...”

一陣哭聲突然傳入了耳中。

睜眼。

白色的屋頂。

是夢。

難怪有些離譜。

可又有些逼真。

知梧望著醫(yī)院病房的屋頂,病房不知為何喜歡白色,上上下下都是白色,明明白色是個清純的顏色,用在醫(yī)院卻有些死氣沉沉,醒來后,自己的心像是被挖空了一塊,就像這白色的背景,毫無生氣,如果自己真實的看見這樣的情景會難過嗎?以前也看過的啊,以前還可以騙自己說季均未心里有自己,現(xiàn)在呢?現(xiàn)在是季均未先說的放棄,他的心里從此再也不會有自己的位置了。

讓我心灰意冷的,是季均未的冷漠。

就像冬天漫天大雪里,層層積雪下苦苦支撐著的火苗,似搖似曳,一陣名叫季均未的冷風吹過,倏然就滅了,灰燼中星星點點,那抹光越來越微弱,可那灰燼里還留有一絲沒有完全湮滅的地方苦苦殘存著。

倔強的等著季均未知道自己刮的是一股冷風,有一絲期盼,季均未能明白。

知梧拿起手機想給季均未發(fā)信息,說什么呢?來看看我?讓他更愧疚?說想念你,讓他更厭惡?想了半天,沒有勇氣,說多了是糾纏,她翻出那個被季均未拉黑的微信聯(lián)系方式輸入內容,又刪掉,復又重復,知道對面的人看不到,仍舊想說些什么,但,對著這樣的屏幕,“唉”知梧心中嘆息,放手吧,十幾年了,和自己和解吧。

誰會沒有遺憾呢?心心念念著計劃了很久去看從未見過的大海,下了場大雨,你說著寧愿衣物潮濕,一路泥濘也要陪我過去,可是過程太艱辛,最終阻擋了你的腳步。

都有遺憾吧。

我不想放棄,但你已經走了。

病房旁邊剛生下寶寶似乎哭過了在笑,剛降生的嬰兒睜眼的瞬間或許對這個世界是失望的吧?可是嬰兒仍舊樂觀,笑著面對。

對于剛做過手術的知梧來說,這個病房確實住的有些諷刺又有些好笑。

人生無巧不成書。

巧。

知梧想。

人生有的時候真的是諷刺,女性人群中是有百分之三十的可能性會生化妊娠,一般是指精卵結合,但沒能成功回到子宮著床,也一般對下一次妊娠毫無影響,極少數(shù)才會在這之后還有殘留。

極少數(shù)。

哼。都是騙子。

漸漸地眼神又開始混沌,眼前的事物慢慢迷糊。

也許多年前,我不懂什么是愛,分不清什么是喜歡,慢慢地知道自己有什么都想和你說,你和我說話,我又歡喜又別扭,你不在,我又難過又思念,你從來就不是我怦然的心動,而是我明知不可為還要為之的堅定。

盡管最后,你權衡利弊拋棄了我。

堅定?還不夠啊,半途而廢的話,更像沒誠意呢,十足的誠意大概就是堅持到底了,我是要和解,還是堅持到底呢?......

今天季均未又是翹班的一天,他載著她來到一片長滿蘆葦?shù)慕踢吷希@個時節(jié)蘆葦叢生,泛黃的蘆葦蕩隨著兩人打鬧簌簌的掉著蘆葦須,身上亂糟糟的卻都笑意盈盈,絲毫不覺旁人的眼里兩人有多幼稚,他們走過江堤,穿過蘆葦蕩,踩著腳下的碎石,手牽手如尋常的情侶一般,暮色有光,余暉伴影,人間煙火成雙。

望著季均未的背影,知梧的腦海里閃過一句歌詞:

“我可以陪你去流浪也知道下場不怎么樣你可否帶我去流浪?就像你描繪的那樣”

你會嗎?知梧想,即便不會,我也會陪你走完這一段。

玩鬧過后,季均未總是會帶知梧吃好吃的,兩人回到車里后,還沒討論好去吃什么,知梧凝視著季均未的眼睛,說道:

“我反復在做一個夢,夢里我一直在考試,有的時候你在我旁邊卻不說話,有的時候知道你在,但是一直找不到你。”

季均未揉揉她的頭,笑著說,“都畢業(yè)多久了,怎么放不下嗎?學習壓力這么大嗎?是不是以前我們之間的事情在你心里很難過呀?”

知梧笑嘻嘻,“是呀,夢見一直抓不住你,看見你,卻碰不到你。”彼時的季均未只是靜靜的拉著知梧的手,見他面色有些心疼,知梧的下一句便沒有說出口:

“有的時候,夢里的人看不清臉,卻在逼我跳樓,讓我去一個又一個的高樓。”

可能前期越是小心翼翼的隱藏著一些事情,后期相處的時候才讓對方覺得越吃力。

季均未的表情莫名讓知梧心中一陣悸動,一個俯身,親上了季均未的嘴巴,兩人從開始的星星點火,慢慢開始燎原,任由心中的那份渴望放肆。

......

“還餓嗎?”季均未問知梧。

關于兩人的那些親密,還是沒那么熟練,知梧有些沮喪,聽見季均未的問話,搖了搖頭。

季均未開玩笑,“是啊,我也不餓了,你都把我喂飽了。”

?知梧滿臉問號的轉向季均未,他見狀哈哈大笑,忍不住又親了一口知梧的臉,她仍舊有些震驚,季均未現(xiàn)在突然好主動,怎么會這么主動?但是她很喜歡。嘿嘿。

季均未清了清嗓子,“對了,我這個周末要去開會。”

“去外地嗎?”不等季均未回答,知梧連忙道,“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剛好這幾天我沒有那么多拍攝安排。”

季均未搖搖頭,“就在本地啊,在一個酒店,而且我中午有休息時間,下午課程結束比較空,可以去找你,不用陪。”

知梧想想,“那我去找你吃中飯吧。”

季均未看著天氣,外面陰沉沉的,他有些不放心,“總覺得要下雨,要不我結束來找你吧,你就不要跑了。”

知梧不想季均未這么辛苦,堅持道:“我去陪你吃中飯,之后自己安排,你課程結束,我們吃個晚飯,我再回家。”剛開始在一起的時候,都希望對方能夠陪伴自己的時間多一些,久一些。

季均未想想便同意了。

回到住處,蔡陽果然早已坐在客廳,亦如平常一般,砸酒瓶,發(fā)脾氣,知梧沒理會他進了房間,砸了一會,也就消停了,想了想,知梧掏出手機,發(fā)了信息給季均未:“開會的酒店在哪里啊?”

知梧看了看地點,不遠,查了一下酒店的房間,居然還有一間,知梧想也沒想,擔心被預定,立刻定了下來,定好了之后給季均未發(fā)信息,“我定了你開會的那個酒店。”知梧有點害怕季均未拒絕她,又發(fā)了信息保證,“你有空就來找我,沒空就算啦。”

季均未果然發(fā)了信息,“啊,我覺得沒什么必要。”

知梧還是很堅持,“我想陪陪你,你忙就不管我,我自己也有事的。”

季均未見狀,只能依著知梧,沒再說什么。

清晨,知梧接到了一個陌生的座機電話,第一遍未接,等到第二遍,她按下了接聽鍵。

她一般看到陌生電話是不喜歡接的,怕是推銷,因著幼年時總是掛季均未的電話,或不回季均未的信息,等意識到這個行為會讓季均未很不開心的時候,他早已經去當兵去了,步入社會,成年后這種愧疚就彌補在類似的事情上,明明這個人的信息她不太想回,有時還是猶豫再三會回一下。

“喂?”

“喂,你好,知梧小姐嗎?您在我們酒店預定的那間房已經沒有了,不好意思,麻煩您取消一下,給您添麻煩了。”

知梧的睡意立刻就被驅走,“取消?沒了?”

“對,實在是抱歉,麻煩您另定別的酒店吧。”嘟地一聲電話就掛了。

知梧給季均未發(fā)信息,“好煩,酒店被取消了,說是沒房了。”

季均未那頭回復的也很快,“那就算了吧。”

知梧不肯放棄,“那我看看有沒有附近的,沒事,到時候我去找你,你不要動。”

季均未的信息幾乎秒回,“實在沒有就算了,沒關系的。”

盡管季均未再三強調,沒有就算了,知梧還是在離得最近的地方,找到了另一家連鎖酒店,迅速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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