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扣，門外一陣敲門聲。

王韜：“不好意思啊，顏小姐，大晚上來找你。”

顏柯沒睡，所以很快開了門，“有什么事嗎？”

王韜：“不方便我進屋說嗎？”

顏柯：“可以。”她點亮蠟燭。

王韜坐下后一陣忸怩，顏柯抱著手看他，這不像他，他一向有話直說，莫非...

王韜：“你能幫我個忙嗎？”

顏柯：“你先說說看。”

王韜：“我走以后，你能多和葛臨均說說話嗎？能陪伴他的除了小白就只有我了，如今我決定游走四方行醫，小白又不會說話。這幾十年葛臨均他除了練武就是一個人待在屋頂上，雖然他不說，但我知道他很孤單。”

顏柯雙手環胸質問：“小白是誰？他有那么多兄弟，怎么會孤單？”

王韜撓頭，“啊這....小白是白虎，兄弟嘛...”

顏柯：“別扯他天賦異稟，被嫉妒然后孤立了。”其實她之前一直奇怪為什么他兄弟都住主院，就他一個人住外院的因錄閣。

王韜：“其實是...他分不清人。”

顏柯：“啊？”和他相處一年多了，結果人家壓根不知道你長什么樣？！“是所有人嗎？”

王陶猶豫，“所有人。”反正也跟所有人差不多。

顏柯：“不對，如果分不清人，他怎么會...認出我？”

王韜：“身形，聲音，衣著。”

顏柯：“可是他明明能看清別人的表情？”

王韜：“他是臉盲，不是眼瞎。”

她第一次聽見這種事，真是匪夷所思。

王韜看向顏柯，請求道：“可以嗎？”

顏柯干脆，“不太行。”人家壓根不知道她長啥樣，還讓她眼巴巴湊過去。

王韜失望，“不行嗎？他身上還有傷...”

顏柯：“嗯？你不說大家都好的差不多了嗎？還是你醫術不行？”

王韜拍桌，“敢質疑我醫術？”

顏柯涼涼看向他，“那他怎么會沒好？”

王韜一臉糾結，“一兩句說不清，他有點特別...誒，反正，以后你會知道的。”王韜自暴自棄。

為什么以后她就知道了？顏柯：“行吧，你走吧，我要睡覺了。”

王韜：“千萬要記住啊。”

顏柯：“快走。”她迫不及待趕人。“王韜。”她忽然叫住他。

王韜回頭，“什么事？”

黑暗中，一雙發亮的眼睛盯著他問：“真的要走嗎？”

王韜呼出一口濁氣，心情頗好，說：“我心意已決，”他問，“顏柯，你說，以后是不是就不會有像紅豆這樣的事情出現了？”他目光炯炯看著顏柯。

顏柯心神一蕩，抓緊門框，肯定的說：“往后不會再有了，因為有你了，王大夫。”說完王韜朝她揮手走了，顏柯關上門。

***

王韜正在收拾東西，自從做了決定后，他激動的有些睡不著。扣扣扣，有人敲門。他一開門，來人戴著花花綠綠的面具。

崇吾：“這個給你，凡顏家旗下商鋪，皆可兌換銀子。”

王韜接過，有些詫異問：“玉佩？我能用嗎？想對多少對多少？”

崇吾：“本來是不能的，少主會寫信，將這枚玉佩持有者換成大夫你，就可以了。所以，你需要把你的基本信息給我一份。”

王韜：“這...”

崇吾：“少主說出門在外你總會有用到錢的地方。”

王韜：“我不是不好意思，我是想問怎么分辨哪些是顏家旗下商鋪？”

崇吾：“牌子上的標志和玉佩一致即為顏家商鋪。”

王韜舉起玉佩看的仔細，他想起顏家人之前在葛家做客時，凡顏家子女，腰間皆有此玉佩，偏偏顏柯身上沒有。他當時還奇怪，不過成年宴會那日卻又佩戴著，真是奇怪。他毫不客氣：“大恩不言謝。”

***

眾人牽著馬出了縣令府，一路走進山林，即將到了分叉路口。兩旁的梨花四處飛揚，花瓣徐徐落下，而現在正值四月，枝頭不只是雪白，還有嫩綠的枝葉，春意盎然，生機勃勃。

王韜背著包袱，說：“各位不必再送了。”

葛臨均牽著馬說：“跟了我兩個月，還是沒有學會騎馬，我看你這輩子也沒什么出息了。”

王韜：“就沖你這句話，我一定會弟子遍布天下，凡葛家人必坑，收費翻倍的那種。”

葛臨均笑：“哼，我期待著。”

陸柯然眼里眼淚打轉，說：“王大夫，我們還會見面嗎？”

王韜：“會的，”他抬頭看綠意，說，“再見面的時候一定也是春季。”

陸柯然：和煦的春季嗎？

葛臨均：“你...要是混不下去了，就回來找我。”

王韜：“哈哈，那大概率這輩子我們是見不到了！”

休謨：“王韜，我沒什么能送你的，剛才在縣城里隨手買了株梨花。槐山無所有，聊贈一枝春。”

王韜接過花，“我喜歡！走了！諸位。”

四人騎上馬，與王韜分道揚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