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局！”

陽尋直接推開了局長辦公室的大門。此時的陳局正趴在桌上休息。這毛躁的性格，陳局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劉偉。教了多少次了，還是養(yǎng)不好敲門的習(xí)慣，揉著眼睛，正準備罵幾句。一看進來的人并沒有穿警服。

“陽尋？怎么了嘛？有什么新的線索了嗎？”

陳局說著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戴上了桌子上的眼鏡。

“陳局，咖啡廳的調(diào)查有結(jié)果了嗎？”

陽尋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已經(jīng)把局里的民警都派出去了。我比你還要急。可是人家咖啡廳也得開門啊？按照你的思路，初步鎖定有嫌疑的大概有11家。具體的消息，應(yīng)該要到10.30左右了。”

“陳局！”

陽尋正要說些什么，局長辦公室的門又被人撞開了，進來的正是劉偉。看著陳局的表情，劉偉意識到了自己的領(lǐng)導(dǎo)要說些什么。

“陳局，敲門的事我們下次再說。那個女孩醒了！”

陽尋回頭看向劉偉。

“有什么有用的線索么！”

陳局眼前一亮，同一時間和陽尋問出了同樣的問題。

“廁所！”

劉偉走到陳局跟前，提起茶杯猛喝一口。

“第四個受害者，被侵犯的地方也是在廁所。是一個餐廳里的廁所。

兇手這次明顯藥劑量沒控制好，所以在被施暴的時候，受害人甚至還掙扎了一番。挨了一巴掌，又被灌輸了更多的三氯甲烷，這才導(dǎo)致了受害者出現(xiàn)了生命危險。

她告訴我，這個廁所，是在樓梯下的，非常小。里面只有一個水槽和一個馬桶。兇手把她放在馬桶上面，背靠馬桶的水箱。

看上去兇手身材挺壯實，可能是穿了寬松的衣服。但是他的手肘抵在受害人身上，明顯感受到一股刺痛。這也導(dǎo)致了受害者醒來，用手撓了一下，然后就挨了一巴掌，陷入昏迷。

受害者的五個手指夾都是化妝過的，但是卻被兇手全部剪掉。我們可以判斷，她這一撓應(yīng)該在兇手臉上留下了傷疤。所以，為了防止我們在受害者的指甲里提取皮膚纖維組織進行dna分析，兇手直接把她的全部指甲都剪了。”

劉偉帶來的消息，讓陽尋和陳局都覺得越發(fā)的恐怖。如此強的反偵察能力，現(xiàn)在手里所收集的信息，也不知道有多少是兇手故意放出來的煙霧彈。

“把這個消息，高速所有的隊員。

第一，兇手臉上可能有受傷的痕跡。

第二，廁所的規(guī)模不大，并且是在樓梯之下的。

第三，徹查這11家咖啡廳的老板，他們的名下，有沒有關(guān)于超市，以及餐廳的產(chǎn)業(yè)。”

劉偉也是絲毫不敢怠慢，匯報完之后馬上離開了陳局辦公室。

“你在想些什么？大偵探？”

陳局笑著問陽尋。這次劉偉帶來的信息太關(guān)鍵了。起碼兇手的作案現(xiàn)場是有了眉目。只要排查的夠徹底，那么一定能在24小時內(nèi)破案。

“沒什么，陳局，我能呆在這兒嗎？我想聽聽看反饋來的調(diào)查結(jié)果。”

這信息……來的也太突然了吧？一個反偵察能力做到極致的罪犯，怎么會在藥劑上犯如此低級的錯誤？

只能說如果根據(jù)現(xiàn)有的信息，在咖啡廳里面找出點蛛絲馬跡，那還好。這個兇手不太嚴謹，這些信息都是他大意了泄漏出來的。

要是排查不到任何線索，那么，所有辦案人員都是被他牽著鼻子走。

“那行，你就在這兒坐會兒吧。我給你泡杯茶。”

陳局現(xiàn)在也是心情大好。眼看案件就要破了，拿出自己珍藏的鐵觀音給陽尋泡上，也算是提前慶祝一下。

陽尋可沒有這么輕松。

餐廳，咖啡館，超市，這三個地方，到底有什么共同點？為什么兇手作案會如此頻繁的更換地方？

“喂？查到些什么？沒有嘛？行！辛苦了。”

第一個電話終于打進來了，雖然說沒有查到任何信息，陳局的心情還是放松的。畢竟還有10家咖啡館，樓梯下的廁所，這么明顯的特征，肯定是很好排查的。不過接下去的一個小時，陳局的心態(tài)也是發(fā)生了重大改變。

“喂？是我，查到些什么？

沒有嗎？查仔細了嗎？

行吧，辛苦了。”

“喂？查到些什么？

沒有？這家咖啡廳的所有股東你都查過了嗎？

廁所很大？

那好吧，辛苦了，回來吧。”

“喂。

不單單要查老板。所有員工都給我查一下。

廁所沒問題？你確定只有一個廁所嗎？

行吧，回來吧，辛苦了……”

“喂！……”

……

已經(jīng)是第十個電話了。店內(nèi)工作人員的臉都是完整的，沒有被撓過的痕跡。

廁所，沒有一家是放在樓梯下面的。

第十一個電話終于還是來了。陳局輕輕的嗯了幾句，很快就掛斷了電話。背對著陽尋點了一根煙。

“查不到嗎？”

陽尋試探性的問了一句。許久，這個胖胖的警察局長才轉(zhuǎn)過身來，臉上布滿了滄桑感，無奈的搖了搖頭。

“再從超市，餐廳里面查查看吧。再查不出來，我這個警察局長，也沒資格再給百姓服務(wù)了。”

陽尋能聽出來，陳局的聲音已經(jīng)帶著點顫抖。就像是黑暗中，你看到了一點光明。你費盡全力靠過去發(fā)現(xiàn)是一只螢火蟲。身為最高等動物的人類卻被一只畜生牽著鼻子走。

失落感，挫敗感，一瞬間涌上心頭。

繼續(xù)呆在這兒也沒有什么意義了。陽尋告別了陳局，離開了警察局。

手頭目前收集的線索，已經(jīng)分不清真假，分不清哪一條是兇手故意放出來的了。

除非有一種可能，存在一個大型的空地，兇手在這兒安排出超市，咖啡廳，餐廳的場景去引導(dǎo)他走進死胡同。但是很快陽尋就把這個構(gòu)想給推翻了。

因為受害者的口供里面，他們看到的都是完整的場景。布置如此繁瑣的四個現(xiàn)場，兩個禮拜，是完全不夠的。

“嘟……嘟……”

手機響了，陽尋打開看了一眼。

“老公，你沒生我的氣吧……”

是女朋友打來的，早上被陽尋掛了電話，她也是心驚膽顫，畢竟是自己欺騙了他。一個上午沒有收到陽尋的回復(fù)，她也是慌了。

“嗯……沒事，我剛從警察局出來，你在哪兒？”

“我？我在學(xué)校的食堂啊。你吃飯了嗎？”

“沒吃吶，正準備去吃。”

“行吧，別餓肚子了哈，我給你看看我前幾天拍的照片，大藝術(shù)家給我點評點評。”

陽尋的手機又震動了兩下，女朋友發(fā)過來好幾張藝術(shù)照。陽尋還是心事重重的，根本沒心情看。

“怎么樣？好不好看？”

“嗯……不錯不錯……”

“才不錯嗎？”

電話那頭明顯有點失落了。陽尋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穿JK裝的女朋友真的很難讓他吝嗇自己的夸獎。欣賞美麗的事物是能讓人也變得開心起來的。陽尋也是稍微放松了下來，情緒也沒有那么緊繃。

等等？陽尋忽然間想到了些什么。仔細的看著女朋友的照片。

第一張的背景是教堂。

第二張的背景是大海。

第三張的背景是教室。

第四張的背景是草原。

每一張都是這么的生動，看上去就像是去到這個地方拍的一樣。

反偵察？化妝高手？多個犯罪場景？

“寶貝我愛你！”

陽尋大喊了一聲，隨即掛了電話，轉(zhuǎn)頭朝著警局跑去。

電話那頭的小芳也是驚了，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幾張照片就把男朋友哄好了？心理也是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