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支黑色的羽箭從天而降,急射向蘇打。王子李民,眼疾手快,拔劍揮擋,將箭矢彈開并射向另一根柱子上,深深的扎在里面,柱子也裂開了深深的一條線。緊跟著箭矢爆裂開來,一股黑色的霧氣四散開來。然后帳篷外有八個穿黑斗篷的賓客,分散站開,并開始吟唱。那吟唱聲時而尖銳異常,如指甲在墻上狠狠的的撕撓,讓人毛骨悚然。爆炸聲在主宴會帳篷響起,黑煙彌漫。人群里有人大喊:“爆炸了,爆炸了,有毒氣。”賓客們驚慌失措,四散而逃。四散的黑煙在吟唱聲的影響下緩緩聚攏,形成一條扭曲的豎線,形如扭蛇。然后,剎那間,黑煙爆裂開來,形成源源不斷的箭矢射向眾人。眾人似乎都受到某種魔力的影響,癱坐在地面上,瑞恩一把拉過蘇打,淡黃色的光芒凝聚成一個圓形護盾,將黑煙彈開。法顯身前則出現白色的保護罩,將黑色箭矢彈開。箭矢穿透其他人的身體,沒有一絲傷痕,但是受影響的人都冷汗淋漓,身體顫抖,然后都暈了過去。隨后黑煙似乎受到某種召喚,開始再次凝聚成箭,箭神傾斜,然后突然急射向法顯。法顯眉頭緊皺,體內剛才壓制的奧奇力量奮力掙扎,而法顯身前的護盾則在箭矢飛到半空時,奧奇力量大起,護盾驟然碎裂。箭矢射中法顯,同樣的法顯身上沒有一絲傷痕,法顯低頭盤坐,像是暈了過去。黑色箭矢射入法顯后,會場上的八個吟唱的黑衣人也齊齊倒下,氣息全無。
精靈瑞恩緩過神來,撤下護盾說:“是某種很高強的奪人心智的法術,穿透力極強,可以暫時強行破壞人的意念,但并不致命。但是這法術代價太高了,我能感受到剛才那尖嘯聲,是需要獻祭生命才能發出的聲音。大家守住心神,堅定意念,只要度過這一關,后面應該就能恢復過來。但這這些黑暗法術的使用者似乎很愚蠢,用這么大的代價釋放這樣的法術。想不明白為什么。”
“愚蠢?嘿嘿。”一聲冷笑。法顯的聲音響起,此時充滿陰森。
“法顯大師,你醒啦?”蘇打歡呼。
‘這么短的時間,法顯就能恢復,法力可真是強大。’精靈心里驚嘆。
“是啊,我醒了,我沉睡了太久太久,也糊涂了太久太久。”法顯說。
‘有點怪,這不像法顯說話,倒像是某個怪物’,瑞恩心里想,表情嚴肅起來,眼睛注視著法顯。只見法顯眼眸已經消失,只看得見眼白,而且是眼白慢慢變成灰色的。邪惡的紅色光芒如火焰般在眼角燃燒。
“力量啊,法術啊,我有那么大把的時間去學習遠古的強力法術,我卻白白錯過了,我真糊涂。”法顯的語調變得很怪異,沒有了之前和善的樣子。
“蘇打,小心,快離開這里。法顯似乎是被扭曲了心智。他似乎被什么東西腐蝕控制了。”瑞恩向蘇打喊道。
蘇打呆住了,聽到瑞恩的聲音,埋頭向帳篷外跑去。但是帳篷外面突然燃氣了熊熊的白色純凈火焰,還有紅色的看起來非常邪惡的火苗在里面跳動,阻擋住了蘇打的去路。顯得非常詭異。
“走?為什么要走?嘿嘿”,法顯邪惡的笑著,“殺了你們啊,殺了你們吧,我就可以永遠留在我最寶貝最親愛的無冥之地了。去學習那些最古老的,最厲害的法術。”
“法顯,你醒醒,你被侵蝕控制了。快醒來,身邊都是你的朋友。”瑞恩喊道。
法顯身體抖動了一下,緊接著有恢復了原樣。他說:“朋友,朋友是什么?嘿嘿。對,對,我不要朋友,我要法術,我要最至高無上的力量,我會成為這千古最厲害的僧人。對,我是最厲害的。”法顯低語,然后繼續邪惡的笑起來。
突然,他開始吟唱:“將時空夷為平地,將眾生化為塵……”法顯收起笑容。
天空中頓時黑云涌動,在法顯的上方形成了一個漩渦,漩渦中心光芒大盛。閃電在漩渦中交錯,隱隱雷鳴聲轟隆隆坐響,力量在匯聚,白色的光芒越來越強盛。
“這是……末世咒!這……這……”精靈瑞恩驚呼。
瑞恩定了神,心里想到:‘如今只能用那個……’,精靈瑞恩心里雖然在掙扎糾結。
隨后,瑞恩篤定精神,快速吟唱。“樹為弓,月為弦,星為箭。樹神Yggdrasil、月神Artemis、星神Venus,請聽從我的呼喚,為絕望帶來希望,為黑暗帶來光明。”瑞恩吟唱。
瑞恩抬起雙手,一條長滿樹葉的樹枝扭曲成弓的形狀出現在瑞恩手間,銀色如月光的線搭成弓弦,一支藍色的箭搭在弓弦之上,散發著攝人的寒芒。蘇打驚詫極了,仿佛看到整個星空在瑞恩身后。瑞恩一松手,藍色箭矢急飛而出,直接破了法顯的護體法術,穿透了法顯的胸膛。完畢,瑞恩跌坐在地上,這一箭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天空中的白光漸漸淡去,雷聲減弱,烏云也慢慢消散。法顯的眼睛慢慢恢復了,紅色的光芒漸漸褪去,慈善而柔和的目光再次出現。他溫柔的看向蘇打。“對不起”。話音剛落,向后倒去,重重的跌在了地面上。
“法顯大師剛剛受到黑暗法術的奪神重擊,又被奧奇的力量占據了心智。哎……我只能用星月箭射穿他,此時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否則我們這里的人都得死。而我必須不惜一切代價保護你,蘇打。”精靈瑞恩嘆了口氣說道。
蘇打愣在原地,張口結舌,無法動彈,他是唯一一個沒有暈倒的人。這一場驚變是一個十歲的孩子難以忍受的。
過了半晌,瑞恩有些好轉。他站起身來,取了一些帶來的精靈美酒給蘇打喝下去。蘇打感覺一股裹著芬芳的柔和暖流進入胃里,隨后向四肢散開,直達發梢。慢慢的他從驚嚇中恢復了意識,抱著瑞恩哭了起來。他從淚眼余光中瞥見了法顯大師,那日,法顯穿透黑影與光明到他家里的畫面浮現在眼前,他摸了摸胸前掛著的小瓶子。隨后,蘇打抹了抹眼淚,轉身走到法顯身旁。蘇打走上前去,將項鏈摘下,取出胸前泛著銀白色和金色光芒的小瓶子。將瓶子里的液體喂給了法顯,頓時法顯周身金光大盛,夾雜著銀輝。過了大概十分鐘,法顯慢慢睜開了眼睛,起身盤腿而坐,調息恢復。
四周一片狼藉,食物、餐具散落在地上,桌子椅子都翻到了,賓客都已經四散而逃,只有八個黑暗之地來到法術倒在地上,已經沒有氣息。宴會的主帳篷里,一行人被黑魔法擊暈,都還沒醒過來。此刻,月光皎潔,云霧盡退,風起了,草原猶如灰色的海洋,波濤洶涌,吹得沙沙作響。精靈瑞恩、法顯和蘇打三人走到外面一處無人的地方。
蘇打被兩人領著走了出來,不停得抬頭問:“法顯爺爺、瑞恩叔叔,我們趕緊想辦法救救我爺爺,還有那些商隊得人吧。他們都暈倒了。”
瑞恩回答:“沒事的蘇打,我給他們看過了,他們被黑魔法一時奪了心智,驚懼交加昏了過去。黑魔法的主要攻擊對象不是他們,他們的心智沒有受到根本的傷害。他們醒來休息幾天就會好了。”
蘇打說:“可是如果那些壞人再回來怎么辦,他們太厲害了。”
法顯說:“放心吧孩子,那個黑暗的法術我知道是什么,叫做<引至絕望>。主要是用來對付修為高的人,能夠在關鍵時刻強行奪人心智,是沼澤地的人為了擊殺高修為人用的輔助法術。但是代價十分昂貴,他們至少損失了八名中等修為的高手。應該不會又能力再次發動進攻了,除非黑暗君王親自到來。但是,我也已經被奧奇奪了心智。時間不多了”
瑞恩說:“星月箭也不行嗎?千年才能形成的星光箭矢,具有凈化一切的力量,世間只形成了三顆”。
法顯說:“我上當了,奧奇用力量引誘了我,引誘我修煉了古預兆之術,奧奇將它的力量滲透在預兆之術中。預兆之術的強大就在于,他能探查過去、現在和未來。但這個法術也會扎根于我的過去、現在和未來,滲透了我的過去、現在和未來。星光凈化了我,蘇打又有用精靈的月滴治愈了我,我死而復生,得到了徹底的凈化。但是奧奇的邪術扎根在時光之中,隨著時間的推移,它會再次侵蝕我。而我也的確領略了奧奇的強大。”
精靈瑞恩說:“那豈不是沒有辦法了?如果是這樣的力量,奧奇為什么不動進攻,如果它有敵意又發動進攻,那這世界還有什么力量能阻止它。”
法顯說:“我也想到這點了。如果它之前對我做的所有一切都是欺騙,那我都要反過來想了。它第一次見到我時應該是它真實的表現,它殘酷邪惡。后面它向我展示了善意,引誘我修煉了古預兆術,現在看來它想借我的手殺掉蘇打。但是它在夢境給我展現出的那種奧奇的力量,應該不是它的力量、又或者它還達不到那樣的力量。它現在還在積蓄,不發起攻擊,又費盡心思,那只能證明一點,它害怕。”
精靈瑞恩驚呼:“它害怕!它在害怕蘇打!或者蘇打身上的某種力量。”
法顯說:“沒錯,我是這么想的。”
蘇打站在旁邊疑惑的站著,他滿心想的都是爺爺啥時候醒來。當他聽到奧奇害怕他時,他摸了摸自己的身子,他想不到自己有什么有啥可讓奧奇害怕的。”
法顯繼續說:“但是,按照先精靈王的解釋,他在蘇打身上的封印慢慢解除后,蘇打就會被探知,奧奇會不斷發起進攻,這讓蘇打又陷入了危險的境地。而且這力量在逐漸強大,還能蠱惑人心。即使我們把蘇打送到光明之都,恐怕也沒辦法保護他。”
精靈瑞恩說:“那么我們該怎么辦呢?”
法顯表情凝重,一臉嚴肅,繼續說說:“讓蘇打在奧奇的眼皮底下消失,讓它再也探知不到蘇打,直到蘇打有足夠的力量。這樣奧奇會陷入深深的疑慮。暫緩步伐。然后你們再商議對付他的方法。”
精靈瑞恩說:“而精靈族再也發動不了這樣的力量了,封印奧奇需要太強大的力量了,需要擁有先精靈王那樣力量的人燃盡一身修為”。精靈瑞恩表情絕望而悲傷,但是他突然反應過來驚呼:“‘你們?’你是說‘你們’要再商議對策?那你呢?”瑞恩心里有所想,但是他不敢說出來。
法顯說:“是的,我會學先精靈王,燃盡我的生命來在蘇打身上形成一道護盾。這個護盾會隔絕蘇打身體里的一切力量。但是有一點不同,蘇打依然可以修煉一些光明法術,直到與我設置的護盾力量合二為一,那時它可以選擇性的撤銷護盾,只是這些法術多半是些防御型的法術,很難有攻擊性。而你瑞恩,你和蘇打將要消失,去一個奧奇意想不到的地方,訓練蘇打,直到他長大成人,自己擁有足夠的力量來發掘出他讓奧奇懼怕的是什么。還有你們可以去找找鬼怪托克,黑暗地的人來到這里,只能通過鬼怪的引導走過山脈。”
精靈瑞恩點了點頭,不再作聲。
夜風寥寥,星光閃爍,陣風大作,草原上灰色的浪一波接一波,風吹得沙沙作響,老古里此時已經逃回家,像十年前那樣將自己和家人反鎖在了屋子里,從窗戶外悄悄觀察外面的情況。風很大,老古里得房子被吹得吱嘎作響,在院子得一處窩風處,風的尖嘯聲連綿不絕,異常刺耳。此時老古里從窗外望去,宴會會場上閃動起一片白光,把黑夜照亮如白晝,持續了幾秒鐘,然后白光突然消失了,就像洞穴中的一簇火焰,燃盡時化成一條白線,轉瞬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