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忽然想到幼時的那場綁架,綁匪要爺爺在他和安樂之中選擇一個,雖然后來他們都被救了出來。
可安居直到今天都還記得,安老爺子左右為難,糾結萬分,最后迫不得已選擇他的樣子。
其實都是假的,哪有什么迫不得已,也根本不用糾結。
安樂,從來都是被放棄的那一個。
因為她的存在,本就只有這一個作用。
“那現在為什么又要大張旗鼓的把洛云伽推到人前?不怕她被人報復了嗎?”安居冷笑一聲。
“那些想要報復的人,都已經被抓住了。”
“恭喜您!”安居眼眶泛著濃烈的紅,眼神帶著強烈的恨意,死死盯著安老爺子,一字一頓道。
“排除萬難,為自己的親孫女鋪就一條康莊大道。”
原來安樂在他們所有人眼中,都不過只是一個替他人擋災的工具而已。
“也祝她如您所愿,一輩子順風順水,事事順心。”
安居說完,不等安老爺子反應,直接摔門離去。
這世上沒有人在意她,可他在意。
所有人都在欺負她,可他想保護她。
她是那個遠比自己的記憶還要久遠的存在,她隨著他的記憶一起出現,所以他的記憶里滿滿都是她。
安居帶著怒火上樓,剛走到門口就看見家里的傭人正聚集在安樂房間門口商討著什么。
“你們在這里做什么?”
“回少爺的話,夫人要我們把這房間里的東西都搬出去,重新布置一下,給云伽小姐住。”
“房間里的東西,誰也不準動!”
“怎么回事?不是讓你們收拾房間嗎?怎么現在都還沒弄好?”
恰巧這時,何婉柔走了過來,怒斥那些傭人道。
“夫人。”
那些傭人表情為難的看著何婉柔和安居。
一個要搬,一個不許搬,他們也不知道該聽誰的好。
“小居?”何婉柔似乎這才注意到擋在房間門口的安居,裝模作樣的問了一句,“既然回來了就回自己房間去吧。”
“誰準許你動安樂的房間了?”安居質問她。
“小居,這本來就是屬于你姐姐的,現在也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何婉柔一副好言相勸的模樣。
“那個,”聽到動靜上來的洛云伽看著僵持不下的二人,出來打圓場道:“何阿姨,其實我隨便住哪一間都可以的。”
自從昨天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后,何婉柔便強烈要求她住下,洛云伽推辭不了,便答應住下。
“伽伽,”原先還對著安居橫眉冷對的何婉柔一見到洛云伽立刻就換了一副表情,“怎么還叫我何阿姨,不是都知道了,我是你媽媽。”
“媽,媽媽,”洛云伽有些不習慣的小聲叫了一聲。
何婉柔聽了,頓時一副激動的熱淚盈眶的表情,她等了這么多年,終于等到了這一句,“媽媽的好女兒。”
“其實不用這么麻煩的,我住哪里都行。”見何婉柔態度又所好轉,洛云伽連忙趁熱打鐵道。
她一出現就搶走了樂兒的房間,要是被樂兒知道了,她該多難受。
“伽伽說的這是哪里的話,這房間本來就是你的,只是暫時給她借住而已,現在你回家了,自然是要住最好的房間。”
何婉柔執意要把安樂的房間拆掉重新布置。
“我不許!”安居冷冷的看著他們。
這是安樂的房間,誰也別想動她的任何東西。
“一大早上的就開始吵,像什么樣子!”
在樓下就聽到他們大吵大鬧的安老爺子走上樓來。
“爸。”何婉柔多少還是有些畏懼安老爺子,小聲叫了他一聲后也不說話了。
“不就是一間臥室罷了,伽伽先進去住著,等過兩天樂兒回來了再說,你們關系一向要好,想必樂兒也不會介意的。”
安老爺子發了話,何婉柔面露喜色。
她就知道,跟那個野種比起來,安老爺子肯定更在乎他自己的親孫女。
“我不同意!”安居固執的站在原地。
他們怎么可以這樣,趁安樂不在就這樣隨意將她的房間給另外一個人居住,甚至都沒人在意她的想法。
“小居,別再任性了。”安老爺子看了安居一眼,仿佛他就是一個正在無理取鬧的孩子,告誡他要懂事。
“爺爺,我沒有在任性。”安居看向安老爺子,很平靜的開口:“如果您真的執意要讓她住進來的話,可以住我那間。”
“我現在住的那間房,才是最好的一間,不是嗎?”
何婉柔原本也是打算讓安居把房間讓出來的,可她知道安老爺子一向寵愛安居,她若是主動提出,肯定要惹安老爺子生氣。
于是這才退而求其次選擇了如今這個房間。
現在安居主動提出要把房間給洛云伽住,她當然不會反對。
幾人都沉默下來。
似乎沒想到安居會為了留下安樂的房間,而主動讓出自己的房間。
“既然你們沒有意見的話,我這就讓人把房間收拾出來。”
安居說完,也不管其他人的反應,自顧自的回到自己房間,動作迅速的收拾起來。
把自己常用的一些東西挪到安樂房間之后,安居當著所有人的面把房間鑰匙交給何婉柔。
“安居,”眼見氣氛越來越凝重,洛云伽連忙說:“你不用,不用這樣,我沒有要搶樂兒房間的意思。”
“伽伽,什么叫搶,這本來就是你的!”何婉柔才不管其他,直接一把從安居手里將鑰匙奪了過來。
洛云伽看著手里的鑰匙,明明只是兩個輕巧的小鐵皮,卻讓她覺得無比沉重。
洛云伽也不知道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明明昨天他們還在一起慶祝生日,今日卻劍拔弩張的站在這里。
樂兒一晚上沒回來,洛云伽很擔心她,可她又不敢在何婉柔面前提起安樂的名字。
似乎只要這個名字出現的何婉柔耳邊,她就會生氣。
她想不明白。
就算是不小心將她們抱錯了,可那也不是安樂的錯,何婉柔卻偏偏要把這一切都怪在安樂頭上。
仿若她才是那個罪魁禍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