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云伽從后視鏡里看了他們一眼,相信這件事過后,他們應該會和好如初的吧。
走到門口的時候,何婉柔仔細整理了一下自己臉上的表情,努力擺出一副與平常無二的表情后,才伸手敲了敲門。
“跟我回家。”安老爺子口吻冷硬道。
這個梁暉都已經找上門來了,下一步還不知道要打什么歪主意,安老爺子不放心安居繼續住在這里。
“我在這住的挺好的?!卑簿拥馈?
“你!”安老爺子剛想發火卻又生生忍住了,轉頭看向慕和恩,表情有些不自在的對她說:“你勸勸他?!?
“爺爺,”慕和恩平靜的開口,“我尊重安居的決定。”
“你們!你們究竟知不知道那個梁暉是什么人?”安老爺子忍不住用手里的拐杖狠狠敲擊著地板。
“唯利是圖,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事他沒少做,他連養在身邊二十幾年的親兒子都能輕易舍棄,現在他找到安居,誰知道他會對安居做出什么事。”
安老爺子苦口婆心的勸道。
“爺爺,”慕和恩握住安居的手,對他說:“您怎么知道,我不能保護安居呢?”
“你?”安老爺子瞥了她一眼,臉上明顯帶著懷疑,說:“倘若格恩還活著,你這句話我還能相信幾分?!?
安居靜靜的看著她,嘴角忍不住向上勾起,他喜歡慕和恩說保護他。
“你跟安居一起,”安老爺子幾經猶豫,再次開口時,眼神忍不住有些躲閃,說:“咱們一起,回家?!?
慕和恩聽到這句話,忍不住楞在原地。
一起,回家?
沒想到她居然還能聽到安老爺子對她說出這句話。
“可那里,”慕和恩輕輕搖了搖頭,嘆息道:“不是我的家?!?
“你在那里住了十八年,怎么就不是你的家了?”安老爺子蹭的一下站起來,大聲道:“我說是就是?!?
“回家!”
安居和慕和恩同時被安老爺子這一聲鎮在原地。
安老爺子率先朝門外走去,一開門,正好和門外的人對視,大眼瞪小眼。
“爸?!卑残裼行擂蔚呐e起手揮了揮。
“你怎么在這兒?”安老爺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表情十分嫌棄。
“我接到了樂兒的電話,怕你們會有什么麻煩,過來看看?!卑苍瀑そ忉尩?。
隨后走過去的慕和恩聽到安云伽這句話一臉疑惑,“我沒給你打電話啊?!?
“都別站門口,有什么話大家進去說?!卑残翊驁A場道。
就這樣,還沒來得及走出門的安老爺子再次坐了回去。
慕和恩從沙發底下找到了自己的手機,找到的時候,手機屏幕上多了一道明顯的裂紋。
“可能是剛才拉扯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吧?!蹦胶投髡f。
剛才她和安居只顧著拉住暴怒的安老爺子,根本沒注意到手機,應該是那個時候不知怎地打給了安云伽。
“小居,”安旭清了清喉嚨說:“梁暉這個人我也聽說過,手段下作,做事絲毫不留情面,你還是跟爺爺回家去住吧。”
“是啊,小居,你爸爸說的對,跟爺爺回家去住吧。”何婉柔臉上浮現一抹輕柔的微笑,似乎不太習慣對著安居這樣笑,笑容帶著一絲僵硬。
“安家雖比不得梁家,可保全你和樂兒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樂兒,”就連安云伽也拉過慕和恩的手,說:“跟爺爺回家去住吧,這樣,我們也能放心些?!?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我不是你兒子?!卑簿涌聪虬残?,默默出聲道。
“你要是想改口叫我舅舅,也行?!卑残裢屏送票橇荷系难坨R,淡淡道。
安居看著他,嘴唇動了動,雖然知道這才是他之間正確的關系,可實在有些叫不出口,最后泄氣道:“算了,我還是叫你爸。”
“慕慕,”這還是安老爺子來到這里后,第一次開口叫她的名字,“跟爺爺回去吧?!?
安老爺子伸出皺紋遍布,早已蒼老不堪的手,顫顫巍巍的握住慕和恩的手。
上次那通電話過后,安老爺子想了很久。
這一次,他愿意放下所以的成見,去彌補這個被他忽略,虧欠的女孩子。
慕和恩低頭看著覆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手,明明只要輕輕挪動一下,就能躲開他,可她好像有點做不到。
她渴求了十多年的親情此刻就擺在她眼前,慕和恩原以為她早就不在乎了,可為什么她還會感到一絲絲難過。
“爺爺,”再開口時,慕和恩的聲音里多了一絲沙啞,“如果七年前,您也愿意這樣拉住我的手,該有多好?!?
在她離開安家的時候叫住她,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救救她,而不是像丟棄一件垃圾那樣迫不及待的甩掉她。
格恩給了她全部的愛,可好像仍舊沒辦法彌補她缺失的那部分。
安旭和何婉柔看向慕和恩的眼神也有些復雜,他們都欠這個孩子一聲抱歉,為他們的自私。
“慕慕,爺爺知道,安家對你造成的傷害已經無法挽回,就是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機會去彌補這一切?”安老爺子語氣有些沉重。
“樂兒,”安云伽拍了拍她的肩膀,對她說:“盡管順從自己的心意就好,如果尚未釋懷,那何不給自己,給對方一個機會呢。”
“畢竟,一切都還來得及,而有些虧欠,再也沒有彌補的機會了。”你云伽說到這里,忍不住看了霍深一眼。
如果,如果霍深想起了一切,那他,該怎么辦?
霍深接收到安云伽的眼神,有些不明就里,卻還是對著她輕輕笑了笑。
慕和恩順著安云伽的視線看到靜靜站立在一旁的霍深,不由得想起黎冉,替他感到悲哀的同時又不免有一絲慶幸。
還好他什么都不知道。
或許安云伽說得對,既然釋懷不了,又何不再嘗試一次。
“安居呢,”慕和恩看向安居,臉上露出一抹淺笑,說:“你怎么想?”
“你在那里,我就在那里。”安居看向慕和恩的視線無比堅定。
慕和恩在那里,安居就在那里,他們永遠都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