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被松開之后，唐音用額頭在他身上狠狠撞了一下，意識回籠后，心里那點愧疚頓時灰飛煙滅，“還以為你真不記仇，結果是先騙下來然后再報復。”

她氣呼呼的喘著氣轉開臉，別開視線，伸手想去推他，可壓在后腦上的手微微用力了些，將她拉近，“這樣就不行了，等會怎么辦？”

她頓了一下，睜大雙眸：“你要干什么？”

男人似笑非笑，“這么急？”

唐音耳尖熱得要滴血，瞪著他。

“你敢，別想！”

“這會兒知道害羞？”男人唇邊噙著淺淡的弧度，“早上挑釁我的時候不挺能耐的么？”

“……”

提到早上，她就像被抓住命門。

情緒散個干凈。

沉默片刻。

唐音從他臉上收回視線，自知理虧，看向別處，“誰讓你一大早給我打電話，你在國外倒是爽……國內才凌晨五點，我還沒活過來，脾氣當然不會很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德性。”

她說了一串，他不緊不慢道，“誰讓的，沒數？”

“……”

世界忽然死一般的寂靜。

沒錯，是她讓的。

前一天晚上，她在看一個外國名師關于規避風險的講座，有的地方懶得去深想，非要打電話問他，那沉穩清冷的聲線就跟人在旁邊一樣，她聽到一半就困了，強撐著困意直到撐不住，才讓他第二天早上早點給她打過來。

一切都很好，誰知道敗在了認知上。

“是我讓的，誰知道你的早點是那么早……”

“說我什么，也不記得了？”

“……”

唐音睫毛顫了顫。

她快瘋了。

還沒解釋完又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在頭頂落下來，像是一聲低鼓聲震在她的心上，激起陣陣漣漪。

怎么會不記得呢？

她可記得太清楚了！

熬夜睡眠不足的人容易激素紊亂，引發某方面的問題，她早上被吵醒煩的不行，起床氣瞬間炸裂，忽略了前因，直接說了后果，這么一來，可不就成了詛咒？

罵完還不忘侮辱。

她現在被迫重新回憶的心情跟早上清醒后看見長達二十分鐘的通話記錄時一樣生無可戀。

救！命！

唐音想解釋幾句，又覺得沒法解釋清，誰讓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

她索性直接裝死，慢吞吞道：

“哦，當時說過就忘了，起床氣我自己都沒辦法控制，說出的話沒經過思考，可能是不太容易記住……”

但秦君炎好像沒打算輕易放過她。

他按在她腰后的手收緊，她渾身一顫，雙手下意識地抵在他的肩膀上，還來不及反應。

“誰不行？嗯？”

唐音愣了一下，太陽穴突突突的跳，差點維持不住表情，周圍安靜無聲，仿佛把他們隔絕在另一個世界，氣氛下帶來的灼熱感好似要穿過肌膚滲透進血液。

想要逃跑的兔子被忽然抓了回來，并被撕扯去一切阻擋。

她受不了了，抵在他肩上的手去推他，這次真用了力，等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我我我，我不行，行了吧！我一大早胡言亂語，冒犯了您的自尊心。”

她不想重提，但這人不依不饒，唐音干脆破罐子破摔，不再掙扎，無論怎么想躲，秦君炎總有辦法往她身上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