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夢里跑了快一個馬拉松,也沒找到廁所,還好現在醒了。
做夢太累了,累得我一身汗。我爬起來踉踉蹌蹌去了衛生間,洗完手就沒那么困了。
我爬上床看著男友熟睡的臉,又清醒了幾分。真帥啊,真想把他親醒。
想看看還能再睡多久,順手就摸了一個手機,他的手機。
凌晨三點十五,還有一條微信消息。他最近大部分時間都在加班了,都沒有好好和我說話。我現在太好奇了,就用他的手指解了鎖。我以前從沒有翻過他的手機,我覺得愛需要給彼此呼吸的空間才能生存。
是他的前女友發的消息:我懷孕了。
我覺得我渾身的血都在發燙,腦袋嗡嗡的,差點沒給我氣的背過氣去。
往上一翻聊天記錄,原來孩子不是他的,嚇死我了……
我繼續往上翻,越來越心涼。他們是從一年前開始聯系的,一開始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說什么雖然沒能走到一起,但是也不恨,留個好友當朋友也挺好的。
后來他們聯系越來越頻繁,開始說起以前的事,我氣到嗓子齁咸。
我記得他和我說過,他以前有個特別喜歡的人,想必就是這個人吧。但是他說那個女生結婚了,我也就沒放在心上。
幾個月前他們開始見面,去一些比較大的餐廳吃飯。后來聯系越來越頻繁,一起看電影,還去我們經常點外賣的那家店吃飯。他們聊的越來越多,她什么事情都會和他說,他會在大大小小的事情上給她建議和幫助,包括像“蛋炒飯放多少鹽最好吃”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
我好恨。
每次我生氣的時候,我都會想到,醫生說我心臟不好,不宜生氣。我順了順氣,試圖讓呼吸平穩一些。
氣到半條命沒了,我決定離開這。
四點半了,我開始收拾東西。這里是我們一起住了兩年多的地方,我好愛這里,也好愛他。
我的東西太多了,我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忍著拿刀扎死他的沖動。我悄悄收拾了將近一個小時,拉黑他所有聯系的方式,小心翼翼關上了門。
五點多,路上的車真少。沒多久,就走到了那家我們常去的酒吧的門口。我們住的地方離這兒只隔了一條街。戀愛的時候我們經常來這里,因為調酒師調的酒特別好喝。
來得多了,就和老板熟絡起來,我記得現在并不是營業時間。
屋里燈很暗,早上光線也不好,我看到老板似乎是在角落里收拾酒箱。
難道是要搬走了嗎?我心想。
還沒往里走幾步,老板就喊:現在不營業!他聲音好大,給我嚇一跳。我把箱子拉桿推進去,打算放到角落,然后問問老板為什么這么早就開門了。
還沒等我把箱子放好,老板就幾乎小跑來到我面前,看到是我,嘆了口氣。
“唉,我還以為是我閨女回來了。”他一臉失望。
“怎么了?”
“她前兩天離家出走了,也是拿著一個大皮箱。你這是去哪?”
我的眼淚立馬就掉下來了。他嚇了一跳,忙問我怎么了。
“沒事,就是覺得世界上沒有容易的人。”我從吧臺旁的柜子里拿了一個酒杯,朝老板示意。
自從他家招了個調酒師,我就很少喝過他調的酒了。
調酒師的酒偏甜,老板的酒偏辣。
我一邊喝,一邊讓老板把他女兒的故事講給我聽。
他女兒現在初三,和學校里的一個小混混談戀愛了,他很反對。但他不是反對早戀,而是不希望女兒和不正經的人在一起學壞。
他說了好多。說兩天前女兒離家出走以后,他每天都會打電話給老師問女兒有沒有好好去上學,每天通宵開店等她回家,直到店員來了他才回去休息一會兒。
我一邊聽一邊喝,一邊喝一邊哭,他又問我是出什么事了,我覺得我有一堆話要說,但是此刻都噎在嗓子里。什么也說不出來。
我一直喝,喝到斷片,兩眼發黑。
迷糊中我感覺有人在撫摸我的手,我用力把眼睛瞇出一條縫,原來是護士來給我掛點滴了,還有個人趴在床邊,壓麻了我的胳膊。
護士說他昨晚一晚上都沒睡,在這又哭又笑像個瘋子。
趴在我床邊的人此時忽然抬起頭,臉上流露出開心又心疼的表情。他問我好點沒,我沒說話。
我望著陌生的天花板,頭好痛……想不起來自己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周圍充斥著醫院獨有的酒精味兒,感覺自己躺了很久,稍微動一下就渾身酸痛。
他說早上酒吧老板給他打了電話,他見我一直昏迷不醒,就把我帶到了醫院。他一直蹲在我床邊,不停地和我道歉。我沒有聽進去他說了什么,我坐起來,摸了摸他的頭發,是熟悉又溫暖的感覺。
他說打完點滴要帶我回家,我說好,然后又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叫醒了我。
我看著他熟悉的臉龐,按照他的指示,穿上外套穿好鞋,上了計程車。
回到住處,我看到了我的皮箱,有一股記憶鉆進我的腦海,大腦皮層都快裂開了。我在那里呆了一刻鐘,他一直在旁邊和我解釋什么,但我沒心思聽。
我與他經歷了這么多,他卻想去牽別人的手。
我好恨。
“我頭太疼了,你幫我找點止痛藥吧。”我面色平靜。
他的面容終于舒展了一些:“好。”
我平靜地走到廚房,拿起以前和他逛超市時買的水果刀,藏在袖子里。
“頭疼,要抱抱~”我對他笑了,最后一次。
他的懷抱還是那樣溫暖。
我做了什么?
我嚇得兩腿一蹬,猛地睜開眼睛。
原來是個夢,我舒了一口氣。周圍一片漆黑,大概是凌晨。
摸了一下身邊他竟然不在,我正打算下床去看看,他的手機就亮了,我下意識地按了解鎖,手機主頁彈了出來。
消息是一個心理醫生發的,聊天框里都是關于我的事。
我忽然想起來,根本就沒有什么前女友。
我看了一眼躺在客廳地板上的他,胸口的刀是那么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