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濃妝艷抹，沒有低俗妖艷。
女孩穿了一身干凈青春的藍白襯衫，領口還繡著精致的小雛菊，天藍色的水洗牛仔褲勾勒出她纖細的腿型。
一頭烏黑濃密的長發也乖巧地扎起來，看著就是個元氣美少女。
司昭然愣了，老太太眼眶紅了，老爺子也僵了一秒。
她好像變了，變了個人的感覺。
楚南皖垂著眼眸乖順地走到老爺子病床前，眼睫輕顫，嗓子都有些抖地開口：“爺爺。”
不知道為什么，老爺子訓斥質問的話瞬間說不出口了，看著女孩漆黑明亮的大眼睛，他莫名有一種失而復得的驚喜與悲悸。
老人張了張嘴，就看見女孩眼淚珠溢滿了眼眶，眼角緋紅，把他嚇得什么都忘了說，老太太自然注意到了，焦急地拉著女孩白嫩的手：“孫女，怎么了？”
“沒事，就是……想你們了。”
女孩聲音哽咽，笑容可掬。
但卻深深地刺痛了兩位老人的心，很莫名的一句話，明明前兩天才見過，雖然不歡而散但這話著實有些莫名。
老太太閉著眼睛，輕柔地撫摸著少女單薄的身子，眼底的淚水也決堤而下。
“乖乖，你……”
“奶奶，我沒事，真的。”
司昭然手指緊握，面露擔憂：“皖皖，你……到底干什么去了？你知道爺爺奶奶和父親母親有多著急嗎？我一直知道你貪玩，但你不能拿自己開玩笑啊！”
這個聲音是剛剛電話里的……
司昭然，楚家養女。
是楚南皖父親朋友的孩子，因為一些特殊原因，父母雙亡，自小在楚家長大。
楚南皖從小就聰明，相處了一段時間就知道司昭然并不是個好的，對她百般防備。
但這兩年，楚南皖卻開始親近司昭然，也讓司昭然有了在楚家刷臉立足的基礎。
司昭然卻不覺得感激。
她才不是這個傻乎乎的大小姐的玩具！她本來就該被人尊敬！
司昭然恨楚南皖，毋庸置疑。
老爺子靠在病床上，眼尾的皺紋比兩年前多了不少，就連鬢角的頭發也變得花白，楚南皖目光一寸一寸地劃過他的臉。
想到‘楚南皖’這兩年的所作所為，她內心絞得難受。
老爺子銳利的目光看著她，深邃蒼老的眼睛里是看不透的情緒，他深深嘆了口氣，似乎是妥協：“皖皖，爺爺知道你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只要你不主動傷害別人也別傷害自己，我和你奶奶都可以依著你，別不愛惜自己行嗎？”
“我和你奶奶也一把年紀了，說不定哪天就走了……”
聞言，司昭然攥緊了拳頭。
為什么？！
為什么楚南皖都這么糟糕丟人了，老爺子還是偏心！？
為什么？！
楚南皖驚慌地握住老爺子的手，心都在抖，“爺爺，別說了……是我不好，是我不懂事，我以后一定乖乖的，一定好好對你們，絕對不讓你和奶奶和爸爸媽媽他們擔心了！”
楚南皖抬起那雙可憐兮兮的鹿眼，漂亮的眸子溢著淚水。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爸爸媽媽哥哥……我回來了……
求求你們都好好的！
不要再離開我了！
我不想再一個人了……
老太太心疼地拉著楚南皖，瞪了老爺子一眼，語氣和剛剛和寶貝孫女說話時完全不同，兇巴巴的：“你說什么呢？還不哄哄我們家乖乖！”
老爺子撇撇嘴，傲嬌地抬手給楚南皖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對了，修齊和眠眠還在外面找孩子，快打電話說一聲。”
接到電話的楚修齊和冷眠馬不停蹄地往醫院趕，冷眠握著楚修齊的手都在發顫，“修齊，你說要是皖皖真的出事了怎么辦？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我就不該和她吵架！”
楚修齊保持著冷靜，“眠眠，沒事的，沒事的，一定沒事的。”
“嗚嗚嗚……你說我跟她一個孩子置什么氣？我就依著她不就好了嗎？”
楚修齊安撫著妻子，隱藏著心底濃濃的擔憂。
楚南皖整理好情緒，乖巧地坐在一旁給老人削蘋果，她用刀很干凈利落，蘋果皮都是完整的一條。
司昭然坐在一邊，有些坐立難安。
雖然她沒有現身，但是楚家如果深究的話，難保不會把她害楚南皖的事情查出來。
她得把人處理干凈。
司昭然站起來，“爺爺，既然皖皖沒事我就先回學校了。”
老爺子看了她一眼，點點頭。
待她離開，老爺子咬下一口蘋果，才慢悠悠地開口：“你怎么想的？”
楚南皖斂下眸子：“爺爺，我想自己處理。”
“好！依你！”老爺子終于笑了，帶著幾分贊賞地看著她。
楚修齊和冷眠站在病房門口，聽見里面老爺子爽朗的笑聲，有些緊張和莫名。
楚修齊率先推開門，眼神鎖定坐在病床前的女兒，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氣。
旁邊的冷眠已經撲上去了，抱著楚南皖開始哭，梨花帶雨的，看的人好不心疼。
“皖皖，媽媽再也不說你了，以后別亂跑了行嗎？不就是談男朋友嗎？你談幾個都行！”
老爺子：！！
老太太：！？
“乖乖，你有男朋友了？！”老太太驚得站起來了，瞇著眼睛看著她。
楚南皖干笑兩聲，先安撫著冷眠，然后看向門口的楚修齊，已經哭得干澀的眼睛沒有淚水了，但心底還是濃濃的思念與開心。
楚南皖眨眨眼：“我沒有男朋友！”
冷眠不依不饒：“你那天和男人在一塊……的照片都被人發給我了！要不然我能跟你發脾氣？談了也沒關系，媽媽不建議的！”
“不是……媽！你先聽我說！”楚南皖努力辯解，“你能讓我看看照片嗎？”
冷眠從手機里面調出來，擺在楚南皖面前，楚南皖眉梢皺起，然后看向冷眠：“媽，這不是我！”
照片里的女孩和楚南皖幾乎一樣高，大半張臉被男生擋住，正在忘情地和男生在接吻。
僅僅露出來的半張臉和楚南皖一模一樣。
冷眠一驚：“不是你？那你昨天回家怎么承認了？”
“……昨天心情不好。”楚南皖有記憶，這照片里確實不是她，她根本沒男朋友，而‘楚南皖’在學校又看不上別人，喜歡的人也不會放低身段去追求，所以也一直單身。
再加上那大小姐脾氣，傲氣得不行，絕對不可能和男生不清不楚的。
昨天和冷眠吵架，面對冷眠的逼問，‘楚南皖’本來就不想多說，脾氣一上來就不管什么事都開始發火。
最后連解釋都不想解釋直接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