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之不易的相聚讓幾人格外放松,足足在島上玩了一個星期才各自分別。奶團子舍不得幾個叔叔,走的時候窩在念北川懷里抹眼淚,大眼睛淚汪汪的模樣讓老三一顆心都跟著融化了,發誓一定要在今年生個娃娃拿來玩,惹得幾人大笑不已。
兩位老者走到南梔跟前,發自內心的高興,大手握住小人兒的叮囑:有任何事情都可以給我們打電話或者發郵件,我和你師公就算離得再遠,也會馬上趕過來的。
“嗯,謝謝師公師母,你們要照顧好身體,有機會我一定會帶念寶過去看你們的”南梔再不舍,到了分別時也得忍痛離開。
“放心吧孩子,我們身體好著呢,倒是你多吃點飯,看看都瘦成什么樣了,要是北川敢欺負你,我們就把你帶走,讓他這輩子都找不到”
師母一向心軟,也是打心里替兩人高興,能走到今天實屬不易,希望他們能好好珍惜接下來的日子。
“師母放心,不會有那么一天的”男人適時走上來,攬住小人兒肩膀,眼神堅定。
“那就好,我們走了。有緣再見”
兩位老者拉著行李箱走進直升機,老三和老四已經就位,就差他們。
“嗯,再見。一路平安”
螺旋槳發出巨大的聲音,幾人揮手告別。奶團子瞥瞥小嘴,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倔強的不肯掉下來。直到直升機消失不見,才哇的一下哭出聲。
游艇上,景之行同男人站在駕駛室,雙雙看著站在甲板上有說有笑的兩個人,小家伙在旁邊乖乖的嚼著奶酪棒。忍不住感嘆,歲月靜好,夫婦何求,有妻如此人生足矣。
“接下來有什么打算,繼續在異國他鄉待著?”
以景之行對念北川的了解,他們一家三口遲早要回去,只不過是早晚的事兒,需要個引子罷了。
“你呢,什么時候舉辦婚禮”知道男人的心思,簡單詢問。
“再說吧,這一別,不知下次再見是什么時候”
景之行罕見露出這幅神情,許是到了一定的年紀,經歷太多,越發珍惜身邊的人和事。
甲板上,南梔抱起在一旁玩耍的奶團子,扭頭看向身邊的人,柔聲詢問:“錦夏妹妹,你和景醫生怎么樣了,準備什么時候結婚,我和北川一定會前去祝賀。”
結婚?好陌生的詞匯,在她的人生字典里從未出現過。抬手逗逗奶團子,面帶微笑,聲音虛無縹緲:“還沒到時候吧。”
她不知道景之行是怎么想的,只是一味扒著她不放,走哪跟哪兒,從未向自己表明過心意。如果說男人喜歡她,看上去也不太像,更別提愛了。兩人相處的模式與其說是普通情侶,倒更像是合住的搭檔。她的飲食起居男人一手包攬,甚至連出門要穿什么衣服都得聽他的,這種看似輕松愜意的生活實則處處透露著一股壓抑的氣息。景之行太過于專制,束縛著她的自由,如果拋開這一點,她或許愿意和男人試試。
“雖然我對景醫生知道的不多,但也明白如果一個男人不喜歡對方,是不會走哪都帶著的。錦夏,兩個人在一起不單單是普通的柴米油鹽醬醋茶,更多的是對對方的包容和接納。你們二人不妨找個時間坐下來好好談談,敞開心扉把各自內心最真實的想法說出來,我相信你們之間是有感情的,而且景醫生不是表面上那樣冷淡。你也給他個機會,表明自己的態度,合適就在一起,不合適就分開,千萬不要一拖再拖?!?
到底是過來人,自然知道這其中的曲折,不過別人的感情旁人看得再清也沒用,只有身在里面的人主動站出來講清楚才會有好結果。
兩人談心的功夫,游艇已抵達岸邊,景之行主動上前拉住錦夏習慣性往懷里帶,絲毫不在意旁邊還有個嗷嗷待哺的奶團子。念北川接住小家伙,一手牽著南梔朝酒店方向走去,身后的兩人似乎有什么矛盾,一路上撕扯不停。由于四人居住的酒店不同,臨分開前,南梔實在是沒忍住,走到景之行身邊,沖他揮揮手,小聲說:“景醫生,可否借一步說話。”余光卻瞥向臉色不是很好的錦夏。
兩個大男人不明所以,互看一眼,念北川抱著懷里的小家伙,站在原地等小人兒。景之行不好推脫,只得跟著往邊上走。
“那個,景醫生,不好意思。抱歉占用你幾分鐘時間,有幾句話想替錦夏小姐轉達”唉,沒想到有一天她會做和事佬。
“但說無妨”
男人依舊臉色淡漠,除了那個小女人,任何異性在他眼里都和那些做手術時的病人毫無區別。
“嗯,咳,那我可就實話實話了,若有得罪的地方,還請見諒”
說著清清嗓子,在男人面前站定,小臉十分嚴肅:“你說你一個大男人能不能坦率點,喜歡人家錦夏妹妹直接表白不就好了,干嘛非得裝的一臉霸道總裁的樣子,冷酷給誰看呢。再這么下去,也難怪人家一直想逃。聽我一句勸,好好和錦夏談談,人家小姑娘對你有意思,你應該看得出來,年紀也不小了,別拖到七老八十還是這個樣子。到時候我家奶團子都娶媳婦了,你依舊是個老光棍。我說完了,再見?!?
快步走向念北川,主動挽起男人手臂溜之大吉。景之行站在那里,臉色一會白一會紅的,跟個調色盤似的,生平第一次被一個女人這么說,自尊心受到打擊,卻又不好發作。原本無聊站在不遠處的錦夏看男人遲遲不來,正想走,誰知扭頭看見景之行一臉陰騖,以為生病了。趕緊走過去,關切的神情溢于言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然男人就是不說話,拉著人就往內部走,臨時在念北川所留宿的別墅附近定了一個房間,推開門把人直接摁在大床上,自己隨即附上去,抬手就扯女人的衣服。
“喂,你干嘛。南梔跟你說什么了”不明所以,抬手止住男人胡作非為的大手,并未生氣。
“生孩子,我要你給我生一個孩子。錦夏,明白嗎?只要你,也只能是你”
有些話憋在心里太久,想說的時候時機不對,氣氛正好時總是被打斷。亦如現在,那些話到了嘴邊愣是硬生生被他咽下去,頹廢的倒在一旁,用手遮住前額,雙眸復雜盯著天花板看。
察覺到男人情緒不對勁兒,小女人翻身湊上去,想到在甲板上南梔說的話,猶豫良久。而后輕嘆口氣,既然他不愿意主動開口,就讓她來吧,人生苦短,為愛她錦夏就大膽這么一次。
伸手拿掉男人擋在前額的手臂,四目相對,只聽一道輕如羽毛般細膩柔和的嗓音從女人胸腔傳出:“之行,我只說這么一次,你聽好了。”停頓片刻,鼓起勇氣再次開口:“我喜歡你。從我們第一次相見就喜歡,很抱歉這么久以來對你的態度,是我身在其中看不清楚對你的感情?,F在我想明白了,如果這輩子不能和你在一起,那我寧可孤獨一生,遠離這人世間的是是非非,找個無人的地方躲起來獨守到老?!?
呼,一口氣說完,小臉早已通紅,比兩人做最親密的事情時還要緊張,一顆心幾乎跳到嗓子眼,靜靜等待男人的反應。可等了半晌,卻不見那人動彈一下,頓時一股失望涌上心頭,撐著男人胸膛坐起來起身朝門口走去。就在小手即將打開門一瞬間,一只大手忽然從背后襲來把人抵在門板上,熾熱的氣息充斥著整個耳畔,似是在壓抑著什么,咬著女人白皙的脖頸,嗓音帶著蠱惑:“夏夏,你剛剛說喜歡我?!?
是,她說了??墒撬兀瑓s沒有任何回應。低垂著頭不說話,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這下,景之行慌了,板過小女人的身子,二人面對面,雙手無比珍惜的捧住女孩小臉,一一吻去那滾燙的淚水:“別哭了,方才不是還說喜歡我的?現在是在后悔對我表白嗎?你都沒聽到我的回答,哭什么?!?
“混蛋,景之行,你個大混蛋。我不要搭理你了,松開我,我要回商都”
用力掙脫男人的懷抱,撲倒在大床上,嗚嗚大哭起來。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說出那句話,卻沒得到想要的回應,她很生氣,氣自己干嘛要說,這不是趕著讓他嘲笑自己嗎?
“你能不能聽我說句話,”
男人無奈。跟著走過去拉起女人扣在懷里,他怕自己再不說她會哭的更嚴重。
“夏夏,傻女人,我愛你呀”
比你喜歡我更深,只是沒來及告訴你。嘆口氣,繼續說:“你說你喜歡我,從我們第一次相見就喜歡。但你怎么就感覺不到我也同樣在喜歡著你呢。如果不是喜歡,我怎么會霸道的粘著你不放,甚至想把你關起來不讓任何人瞧見。也不會在你上下班的路口每天風雨無阻的接送,更不會走哪帶哪兒,所以,明白了嗎?我愛你,比你愛我更深更早。”
“可你剛剛為什么不說話,害得我以為你不喜歡我,太壞了”
揚起哭花的小臉在男人潔白的襯衫上一頓亂曾,轉過身去不看他。
“太激動,以至于沒來及回答你。別生氣了,嗯”
側身坐到女人對面:“所以,夏夏,可以給我生個孩子嗎?我想要一個長的像你的孩子。”
“哪能說生就生的,很疼的好不好。不要”
雖然奶團子看著很可愛,但是聽南梔說生孩子差點死掉,她就很怕。好不容易彼此坦白心意,才不想這么早要孩子。
“夏夏,我三十多了,太想看著我們的寶寶一天天長大,陪我們漫步夕陽。如果你不想,我可以等,等到你想生的時候再說,這樣好嗎?”
“沒說不想生,哎呀,這件事情還是順其自然吧。我累了,睡會兒。你別打擾我”
臭男人,到底有沒有認真在考慮兩人的未來啊,連個求婚儀式都沒有,就讓她生孩子。唉,什么時候才能開竅,好焦慮。
“好,我都聽你的,睡吧,醒了回商都”
是時候把那件事情提上日程了,摟緊懷里的人,即便是不困,也安靜的躺在一旁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