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瑤,你為何想來晉山賞月?”孫娥寧問道。
“因為晉山本就很好啊。”陸瑤走在前面,后退著行路,面對孫娥寧輕快笑言。
“……有許多人喜歡爬山賞月嗎?”孫娥寧有些無法理解陸瑤說法。
“不是,阿寧,是我喜愛晉山。”陸瑤回答道,“霖城荒閉,本無幾處怡人所在,晉山離我家近,我此前常來消遣,便喜歡了。”陸瑤轉身前行著,長發披散在背后,一身清新裝扮,身形細致但筋肉精神,徐徐前行,在初出月華照耀之下,顯得婉約爛漫。
“阿瑤,你今晚真好看。”孫娥寧不禁出口稱贊她。
“阿寧,你今晚亦很好看,你一直很好看。”陸瑤甜言回應著。她打心底如此以為,被她劃為親近圈圍之人,她便覺著怎樣都好。
“阿瑤,你為何常來這里?”孫娥寧問道。
“心情煩悶時,我便出門行步思索,又喜人少清凈之處。晉山離我近,是個行步去處,又無人打擾。”陸瑤回道。她似乎若選定一處一物,除非迫不得已,否則懶得放棄另擇。
“那你都來做些什么?只是行步嗎?”若娥寧問道。
“對。”陸瑤往上行去,回復著。
晉山只是一處不大的山體,大部分地方,并不算陡峭難爬,二人徐徐上行。
“對了,我還在此山,落過一次崖,摔得不輕。”陸瑤對孫娥寧玩笑說道。
“阿?”孫娥寧聞此,大為吃驚。
“你為何會落崖,此山不算陡險吧?”她不解問道。
“是不險,只有一處峭壁,頗為深險,我便是在那處失足落下。”陸瑤笑答。
“阿瑤,你為何總有險事。”孫娥寧慨嘆,“又傷痛又磋磨。”
“不過,以前遇見你,與你日日相處,未得知你經歷之前,你那副天真爛漫模樣,像是被自小悉心呵護,從未經歷人間苦楚之人,與你本人實情實在不符。為何你經歷曲折磋磨,看起來如此模樣?”
陸瑤白日,亦跟她互換些此前經歷。
“大概尋得幾許心泉作潤吧?”
“不過總是很幸運,不是嗎?”陸瑤轉過身對她攤手說道,“你看,我今日依然如此開心站在你面前,我們一同興致高昂來賞月。”陸瑤語氣歡愉。
“說得對,我們今日都還好,還一同來賞玩,這樣總歸不錯。”若娥寧似有些感慨。
“阿寧,到了,山頂到了!我們便在此處賞月吧。”陸瑤興奮說著。
“好!賞月!”孫娥寧亦坐下休憩,賞覽起來。
慶幸,今年又是個少云之夜,幽華傾灑,月輪靜懸,少見遮擋。
“阿寧,你此刻在想什么?”一陣靜默之后,陸瑤問道。
“我在想去年此時。”孫娥寧回復。
“去年亦是開心。”陸瑤回應著。
“阿瑤,你說,袁教頭此時還記得去年之事嗎?”孫娥寧問道。
“會吧,他亦是人,一同覽看玩耍過,總會在某個時刻想及。”陸瑤回答。
“袁教頭似總是覺著,務些實事最為要緊,其余諸事,實在不算正經。”孫娥寧語帶憾意。
“嗯。”陸瑤回復著。
“阿寧,不要管那許多了。世上連兩片相同的葉片都尋不出來,又哪有眾人同守一套共識呢?他只是個性與選擇不同吧。“她安慰道。
“不錯,每一種選擇都無錯,都是這世上景致,我們只需選擇自己心之所向,不要違逆自身用心過活,就算不負此生了。”孫娥寧也說道。
“正是。”陸瑤回復。
“世上本無對錯,只是選擇。”陸瑤喃喃自語。
“就像,今夜此時有人選擇耕讀,有人選擇同家人共餐,有人選擇習練武藝,有人去海上出釣換生計有著……我們抽得一夜,來山頭賞月。都只是不同的心做出不同的選擇罷了,不分高低對錯。”陸瑤似乎在自我說服。
“是啊。”孫娥寧有些出神。
陸瑤亦望月陷入靜思,“世間事紛雜變幻,我無力把控。只能隨心而行,我選擇,我珍惜,亦理解。”
“那么,祝你安好。”陸瑤靜靜對月空說出此句,“袁炙中,我們都要很好。”她心道。